陈浩武：中国股市已经病入膏肓

　　1986年11月14日，邓小平会见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代表团，并将一张上海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当做礼物送给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董事长约翰•范尔霖。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开启了中国股票市场的大门。国际社会更是因此发出了“中国与股市握手”的惊呼。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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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2月19日，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营业。1991年7月3日，深圳证券交易所正式营业。中国的资本市场，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尉文渊、管金生、张国庆、陈浩武、王培君……也许你并不曾听说这些人的名字，但他们都在中国的资本江湖中，留下了自己的传说。

　　曾经名满天下，驰骋江湖的，前湖北证券公司董事长陈浩武做客第一期“江湖”，为大家讲述他的刀尖上的资本故事。

　　陈浩武，曾任中国人民银行湖北省分行调查统计处处长、中国人民银行湖北省分行研究所所长、湖北证券（现名长江证券）董事长。现为北京大学教授

　　“江湖”沙龙由中国国际金融博物馆主办，搜狐财经是该活动的独家网络合作媒体。“江湖洞悉天下”，邀请嘉宾聊人聊天聊历史，侧重民间立场，草根叙事，国家情怀，侠肝义胆，源远流长。

　　以下为陈浩武先生在现场与观众问答的部分内容，有节选和删改：

　　提问：您对资本市场现状是不满意的吗？那您原来的设想是怎么样的呢？

　　陈浩武：就我个人的心路历程来讲，是这样的。就是当时的中国的金融行业，是没有直接融资的，没有直接融资。100%都是间接融资，但是在我们的脑袋当中，为什么要发展股票市场，我们当年到处讲，其中股票市场一个重大的好处，就是股民通过此股，然后形成对经营层的契约监督。这就是一种民主在经济上的意义。

　　财产所有者，他有了一票，就像在政治上有选票一样。你成为股民，我一个股票，这个股票是可以投票的，它怎么投票，他就通过对管理层，对经营层的监督来实现一种投票。我们称它为契约监督。这是我们当时最大的一个理想，就是想把中国的企业，有一个良好的质的结构。能够上中国的企业，在股民的这种，契约监督的这么一个良好的监督上，进行一个好的经营状态，这是我们当时的一个很丰富的理想。但是，又说但是了，我今天其实要讲的，是在体现一个观念，就是说任何一个国家，市场经济的改革，都不可能单民独进。

　　我们的国有企业都是有级别的，它是部级，是正部级，是副部级，是处级，都有一个经济干部处，这个经济干部处就负责任命，它所辖区的这些企业的官员，考核和任命，所以有这么一种体制，它有强大的排他性，他不可能股民去发挥你那种契约监督的功能。我说感到失望，就是我最大的失望。就是这个市场，并没有按照我们当年所涉及的，股票就是显票，契约监督可以形成一种良好的企业管理和监管的运作模式，没有达到。

　　提问：为什么您从证券市场隐退以后，选择了教育公益？

　　陈浩武：正因为我们对这个市场失望，这个市场没按照我们老一代人当初所设想的金融改革去实现，所以我们今天才发现，一个国家的这个经济的改革，一个国家市场的推进，一个国家的经济改革，它必须有很多能够和这种改革配套的东西。好比说，法制建设，市场经济最大的伴生伙伴，就是法制。没有法制就没有市场经济，那么法制从哪里来呢？法制必须基于宪政民主体制。如果没有宪政，没有民主，就没有法制。所以任何想通过一个单独的市场去改变这个社会结构的这种想法，这种实践，它最终都会走向失败。中国的资本市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想要把资本市场的功能发挥出来，它必须现在我们要回过头去做最基本的工作，那就是去建立一个法制的社会，去建立一个宪政民主的体系，谢谢。

　　我们做了几十年的经济工作，做了几十年的资本市场，深深感到，中国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信仰。所以，我现在的重点，就是在做教育，做关于信仰和文化的研究，然后再做中国社会转型过程当中，宗教和信仰的力量的角色的研究。

　　提问：我想问王总，你所指的江湖的价值所在，这个价值的确是是什么呢？你们做的是启蒙者的事情吗？

　　王巍：经过这么多年，30年贪婪的经济增长之后，我们发现，我们缺乏价值观，因此我们要做有价值观的大国崛起。有价值观的增长。那么我们看到历史，中国从来没有被启蒙过。金融博物馆书院，不是谈金融。我们谈历史，谈权利，谈艺术，谈金融是为了启发我们自己，修复我们这一代人自己的脑残。我们都有自己，同时我们不会为下一代去制造障碍，我们会让道。不仅仅是铺路，要让道下一代，有更多的机会来取代我们，给我们整个民族复兴建立一个新的坐标，这就是我们的想法，所以我们感到很愉快，很满足。

　　提问：陈老师，我就是想请您谈一下二级市场，表现那么差劲，我觉得这个不光是和这个监管部门有关系，目前上市企业造假不断，以及券商在一级市场发行过程中的这个角色扮演，想请您谈谈这方面的看法。

　　陈浩武：中国资本市场的改革，就是30年来中国市场改革的一个缩影。它存在，我们在用权力来推动一个改革，他败也败在这个改革是用权力来推动的，而不是靠市场来推动的。所以30年改革，到了今天，我们看到的一个景象是什么呢？贪腐遍地，权贵资本形成，利益集团做大，社会贫富差别越来越严峻。所以中国资本市场的这种，现在的造假，没有道德底线，然后利用上市来贪钱，丝毫不为股民考虑。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你不要看到股市涨了一点，它的病根已经病入膏肓，病入膏肓。所以我们对这个市场的失望，不是因为我们被这个市场挤出来了，我们就要在那个地方整天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不是的。是这个市场真的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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