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东：苏富比在华遭遇“打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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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这场原本对于艺术品圈内人士不会造成困扰的“苏富比”商标之争，却注定将以“真假李逵”的戏码在大众视野内继续上演。而Sotheby’s未来究竟是参照美国苹果公司从深圳唯冠手中购买ipad在华商标权的模式，以消心患；还是通过法律、政府渠道的斡旋解决纷争，旁人亦不得而知。

　　3月上旬，国际拍卖业巨头苏富比（Sotheby’s）为推广其4月初在香港地区的艺术品春季拍卖，分别于上海和北京的四季酒店举办了预展——最近几年，作为重要性与日俱增的客户来源地，国际大型拍卖行都有在内地举办春、秋大拍预展的惯例。在外资拍卖企业目前仍不能直接进入内地举办文物拍卖的前提下——但与往年不同的是，苏富比的2013年预展遭遇了不小的阻力。

　　在3.15消费者权益日前夕，包括凤凰网在内的多家大众论坛，都有疑似同一网民发出的“打假”帖，直指“香港苏富比公然在中国境内无证经营”、“被工商局依法查处”，言之凿凿，并呼吁国家监管部门予以查处。期间一些不明就里的媒体也纷纷在微博、微信平台上转发求证。

　　作为一家1744年在伦敦成立的国际知名拍卖行，苏富比（香港）此次在中国内地的预展活动被控“无证”经营，又该从何说起？

　　这里牵扯到一家国内拍卖行，以及该公司与香港苏富比长达数年的“侵权纠纷”。

　　2003年，一家名为“四川苏富比”的拍卖公司在四川成都成立，2004年1月14日，这家公司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申请注册了“苏富比”的商标，指定使用在拍卖、广告代理等服务上。

　　而1974年在香港设立办事处的Sotheby’s（香港苏富比），1994年已经在上海设立了办事处并开展相关的推广活动。有消息人士透露，当年四川这家公司注册“苏富比”中文商标后，曾希望香港苏富比出高价购买，在遭到拒绝后，其早期一系列在国内的宣传都有强调自己“是一个有着280 多年悠久历史的世界品牌”、“是来自香港的国际著名拍卖企业”等。

　　在个人印象中，2004年以前Sotheby’s在内地的宣传，媒体上的通用名称已然是“苏富比”。为了确认这一点，我与这家国际拍卖行第一批进驻内地办事处的某位职员通了电话，如今已就职于其他国际拍卖行的她回忆道，自己曾保留了很多Sotheby’s当年在国内的媒体宣传材料，上面均使用了“苏富比”的中文名称。

　　正因如此，在香港苏富比提出侵犯商标权的上诉后，2008年8月，最高法院在北京宣判“四川苏富比侵权了英国苏富比拍卖行的注册商标和未注册驰名商标专用权”，要求四川苏富比在判决生效之日起停止其不正当竞争行为。同一年，Sotheby’s在香港正式注册了“苏富比”的中文商标。

　　但是，这场商标纠纷并未从此停止，尤其是针对“未注册驰名商标专用权”的质疑，四川苏富比继续提出上诉，事情在2012年下半年又发生了惊天逆转：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在经过多次审议复议终审裁决以后，最终正式向四川苏富比拍卖行有限公司签发了“苏富比”的商标权证，有效期自2006年06月28日起至2016年06月27日止。

　　也正因如此，香港苏富比在今年上海、北京举办的春拍预展才会再度遭遇尴尬。而40年前，当这家国际拍卖巨头在香港仅以“Sotheby’s”英文商标注册子公司时，一定没有预料到几十年后的这场中文商标风波——彼时的中国内地经济还处于闭关自守时期，而中国文物艺术品在英治时期的香港拍卖，主要买家还是来源于欧美及香港本土的企业家、收藏家——更没有预想到中国内地买家,会迅速成长为全球最重要的中国艺术品收藏、投资群体。

　　这场原本对于艺术品圈内人士不会造成困扰的“苏富比”商标之争，却注定将以“真假李逵”的戏码在大众视野内继续上演。而Sotheby’s未来究竟是参照美国苹果公司从深圳唯冠手中购买ipad在华商标权的模式，以消心患；还是通过法律、政府渠道的斡旋解决纷争，旁人亦不得而知。

　　据传，去年年末，在天竺保税区与歌华集团合资成立的北京苏富比公司（Sotheby’s旗下），将邀请到一位在中国文物界、拍卖界有重要影响力的资深行业专家担任负责人，而她的上任，是否会帮助这家国际拍卖行在华业务的顺利开展，业界拭目以待。

　　（作者系资深艺术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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