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东：重税让北京艺术品市场落败于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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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香港市场的最大优势在于零关税，与纽约相似，不仅仅是进口环节的关税，甚至包括交易环节的增值税。相比之下，内地自2012年上半年海关严查进口关税开始，6%的进口环节税，加上由海关代征的17%增值税，令很多涉及艺术品进出口交易、展览业务的内地拍卖行、画廊、博览会不堪重压，市场信心不振的背景下，自然纷纷瞄准香港，寻找时机开辟新的市场。

　　每年三、四月相交之际，全球中国艺术品的经纪人、古董商、画廊主、拍卖商与投资客都会密切关注纽约与香港这两座城市的交易行情，前者是亚洲艺术周，后者则是苏富比春拍——这几乎已经成为近十年来，中国艺术品市场年度两个最重要的风向标。

　　只是，今年香港的开局与往常相比，有些不太一样。

　　不仅因为苏富比这家全球最古老的拍卖行迎来其进入亚洲市场的四十周年，更多的信息，则是香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的某些微妙变化。

　　4月初，在香港会展中心苏富比春拍预展期间，我遇到艺术市场圈内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来自香港，更多的则来自北京、上海与台北。与其中一位来自敏求精舍的顶尖收藏家聊天时，他告诉我，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连续几天都待在会展中心。

　　“今年要看的预展太多了，除了苏富比一家，还有嘉德、保利、天成等四、五家的春拍，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年届八旬的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这位老先生的感慨不虚，从湾仔、金钟到中环，会展中心附近的君悦、万丽海景、香格里拉、东方文华——港岛核心商贸区的众多高端酒店——此时已变身为各家拍卖行的春季战场。而香港一家本土拍卖行的负责人告诉我，就在4月6日下午他们进行中国书画拍卖的同时，一共有7家拍卖行在举办艺术品拍卖会。“我们的客人，有些直接从上一家拍卖会现场赶过来我们这边举牌，竞拍后立刻赶去下一家，时间都是掐着点来计算的。”

　　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激烈竞争氛围下，香港苏富比最终以3100件艺术品、21.8亿港元总成交额落下春拍帷幕，尽管这并不是它历史上的最好成绩——如同此番前来香港分一杯羹的嘉德与保利，2.9亿港元与6.4亿港元的结果，亦无法跟这两家内地拍卖巨头在北京所经营的市场规模相匹——然而，考虑到这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在经历2012年的大幅缩水与低迷行情后的开年表现，再结合其他几家香港本土拍卖行在此轮春拍季中平均斩获近亿港币，则实属不易，以至于某位计划在今年秋季进军香港的内地重要拍卖公司老总，在微信朋友圈里高呼“吃了一颗定心丸”。

　　2013年的香港，似乎不再满足于充当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和桥头堡，而这种角色的转变，更多来自于内地艺术品税收政策的持续收紧。

　　香港市场的最大优势在于零关税，与纽约相似，不仅仅是进口环节的关税，甚至包括交易环节的增值税。相比之下，内地自2012年上半年海关严查进口关税开始，6%的进口环节税，加上由海关代征的17%增值税，令很多涉及艺术品进出口交易、展览业务的内地拍卖行、画廊、博览会不堪重压，市场信心不振的背景下，自然纷纷瞄准香港，寻找时机开辟新的市场。

　　对于香港而言，在2013年多家拍卖行扎堆春拍，结合3月的“买得起”艺博会（AAF）、5月的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如此良好开局，令原本2010、2011年已逐渐转移至北京顶上的“亚洲艺术品交易中心”桂冠，于2013年重回香港手中，且地位更加巩固。

　　当然，不少内地拍卖公司在开拓香港市场时，将不可避免地面对高额经营成本的新难题。在本周由我主持的一场关税论坛里，保利拍卖的执行董事长赵旭就吐糟过这一点，“我们在香港做拍卖，从人力、布展、宣传、场地，等等，各种成本是内地经营的6-8倍”。尽管如此，香港保利在4月初举办大拍后，5月还会举办第二场春拍，也足见他对香港市场前景的信心。

　　目前为止，北京的关税政策还未有松动迹象，而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北京国税局在本周四召集数十家拍卖行，又公布了一项新的税收政策，从今年起将按落槌价的4%征拍卖税费，并要求各家拍行补缴齐过去三年的数额——此前这一税额是3%（或征拍卖佣金的20%）。

　　该消息准确与否本人尚未核证，若是属实，相信对于重负下的北京艺术品市场，将是雪上加霜之举。

　　（作者系资深艺术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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