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财经讯 5月11日,由中央编译出版社与搜狐网主办、搜狐财经承办的《吴敬琏文集》首发式暨中国改革座谈会在北京搜狐媒体大厦举行,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原院长周其仁教授在发言中谈到,哪个国家都有既得利益,但中国体制改革之所以这么难,原因在于大词汇非常妨碍社会进步。我们这个国家大词汇是非常流行的,动不动主义,非常具体的经济问题一跟主义扯上,就讲不清楚了。既得利益这么严重,我们却没有一个程序去解决。
以下为发言实录:
周其仁:刚才老林已经代表我们讲了对吴老师的祝贺,我拿到这个书拿晚了,拿完一篇接着一篇看,看完了。很多吴老过去的文章都读过,第一篇是1980年10月份,当时中国国民经济在80年代做过一次调整,吴老师第一篇的分析不是就调整讲调整,第四节的标题点出来通过体制改革促进国民经济结构转型。失调是有由来的,体制机制不对就会有结构的问题,不解决体制机制的问题后果是不会消失的。最后一篇著作时间最新的著作是2012年3月“加强顶层设计进一步推进改革”,前后32年,一以贯之坚持以套想法,一个主张,矢志不渝推进,这个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读的当中有很多感受有很多感慨,其中有一个问题利用这个机会跟吴老师求教。中国体制改革怎么这么难,32年还要推进,52年结束战争恢复经济建设,到78年是28年,从52年到58年很多所谓新政府主义的经济成分还在,农民可以入社理论上也可以退社,自留地也蛮大的,另外没有政策合一,没有户籍管理,没有从这个产业到那个产业部准,都没有。真正这套东西是58年以后,我们要改核心的东西大概是58年到78年20年形成的。20年形成一套体制,78年到13年是35年了,我们还要讨论改革,这里面必定有一些道理。为什么我们的体制特别难改?现在一个认识既得利益非常严重,这个当然有道理,国民经济壮大了多少倍,从人均收入说。国民经济壮大了所有既得利益也壮大了,现在一个事情背后都可以拿亿人民币来算帐,可不是七八年改革时数量上很小。但是哪个国家都有既得利益,任何游戏规则在这里面玩都会有既得利益都有赢家,赢家当然不愿意退出比赛还要继续赢下去,这是人之常情天下都一样。中国的既得利益为什么特别严重?吴老师著作里面好多内容,我讲讲我读书的体会。
我们的既得利益有一些东西包着它,大词汇实际上非常妨碍社会进步的,我们这个国家大词汇是非常流行的,动不动主义,其实是非常具体的经济问题。但是一跟主义扯上,讲不清楚了,不容易把它拿下来。它说它代表社会主义,社会主义是共产党执政的基础,我谈改就反对共产党,多数人不能讲话,那只好说你想咋办咋办。推进改革要把这些东西切开,什么是大词汇,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这是一件事情。还有我们看到的一些事情,明明有些部门就是创新动力不足,什么都拿在手里不向国民提供很好的产品和服务,最新的例子微信,中移动早就搞过飞信,搞来搞去搞不起来,我们大学很多同学用飞信,到最后只好不用,人家搞出一个微信,三亿人五亿人在用,咱们说增加收费,别的本事没有这个本事有。它是什么主义?跟社会主义没有关系,纯粹是市场经济当中进步动力足的部门压进步动力不足的部门,这个事情很清楚。我的看法要推进改革,恐怕还得有一套分解的办法,要把一些大的东西跟我们这个经济现象经济问题讨论做一些区隔,不做区分包在里面讨论不清楚,师出无名,一碰就碰到所谓红线,到底什么是红线?社会主义到底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真正发展起来?这些问题跟经济改革的问题如果靠的太紧了容易把既得利益包在大词汇里面,没有办法。
第二,我在阅读当中感到既得利益这么严重,我们却没有一个程序去解决它,我们注重本质和理性,不大注重所谓的程序和理性。一个问题炒到最后怎么办?没有一个程序平台把已经明显看出的问题解决掉,最高级别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很多决定写的东西也不执行。市场要成为经济稀缺资源配置基本的机制,这个写进党的代表大会决议,一遇到情况出台临时性的政策,比如限购。市场经济怎么可以不准人买东西?你不准人买东西也可以,经过一个程序来,我们没有程序。急的时候啪啪什么办法很快出来,小事情讨论,大事情说出去就出去了。“十二五”、“十一五”五年计划好好多专家力量制订,提法措施改来改去讨论,全国人大讨论,可是写的东西最后说不办也就不办了,全国人大通过的东西有没有权威性?好像也不那么权威性。我们有很多含糊其词的东西,中国是一个大国应该很好发挥地方法规的作用,土地问题,有的一个省比别的国家还大,有的省通过农业土地是可以在某条件下进入市场的,通过以后没有得到很好执行,还有一套东西管着这个东西,进一步推进改革除了讨论到底哪个对哪个错,恐怕要有程序性的解决,什么问题通过就可以干。这里面我的想法,研究美国的上市公司有搭拉维持现象,在美国上市注册在某一个地方,说明美国的政策在各个州各个城市不是完全平衡,有几个地方照着做就行了,一个东西出来就站住脚。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要么就全国整齐划一,要么说不动都不动,提法在高层的提法像我这样的人读起来总觉得有含糊其词。有进有退,那就是进也对退也对,有保有压,保也对压也对,两个毫不动摇,国进毫不动摇发展国有经济,民进毫不动摇发展民营经济,没有规定的行为许可。我非常同意刚才江平先生讲的,这也是吴老师倡导的经济改革一定要跟着法制结合起来,把很抽象的东西变成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往前推。中国的体制为什么这么难改?当然因为难改需要有人坚持,吴老师80年—2012年白纸黑字在这里坚持了这么多年。刚才林毅夫讲我们是后一辈,很难改持续下去,需要后一辈学习前一辈好的地方,加以学习发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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