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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令尉:“温和刺激”何须打房地产的主意

来源:搜狐财经 作者:曾令尉

  (专供搜狐财经稿件 请勿转载)

  如果新一任领导人没有那个胆识和魄力为“调结构、挤泡沫”而接受GDP增长率下滑,那么下半年出台经济刺激政策肯定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否则地方政府只能靠造假来维持7.5%的增长率了。

  两周前,沪深股市因为银行“流动性危机”引发一轮暴跌行情。当时我正在上海参加一个投资人和企业家的沙龙活动,大家聊起这次“流动性危机”的影响,每个人的意见出乎意料的一致,都认为中央决策层应该这么做,再不采取措施重手整治经济泡沫,今后的经济会更危险。

  应该说参加这次沙龙活动的人都不是经济的“旁观者”,或拥有为数不少的房产,或经营者实业,或从事着股权投资业务。如果中央真就此下重手整治金融泡沫,可能对每一个人的财富都将产生影响,尤其是对于做实业的民营企业,短期影响可能更大。作为上轮经济泡沫的既得利益者,为何对“挤泡沫”抱着那么多的期望,只有一个原因:正因为他们在这轮泡沫中获得了利益,所以才更深刻地认识到这轮泡沫的危险性,都希望能有一个更健康的经营环境,这样才能使得他们的财富增值更安全也更有可持续性。

  就在大家猜测这次挤泡沫、去杠杆的决心有多大,该针对这样的政策走向采取怎么样的资产管理策略的时候,央行放水了,大家对中央经济“挤泡沫”刚刚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

  本周(7月9日)李克强总理在在广西主持召开部分省区经济形势座谈时强调:要增强宏观调控的针对性和预见性,做到稳中有为。要立足当前、着眼长远,使经济运行处于合理区间,经济增长率、就业水平等不滑出“下限”。总理的这一讲话立刻被解读为中央将再次为保“下限”祭出经济刺激方案。虽然外人不知道李总理的“下限”是7%还是7.5%,但本质上和前任政府的“下限”8%并没有差别。为此,资本市场以高度的热情来回应了总理的讲话。7月11日A股开盘后股指一路走高,上证综指盘中最高涨幅达到4.19%,全天涨幅亦达到3.23%,创出年内单日涨幅之最。其中涨幅最大的是金融板块,紧随其后的就是与固定资产投资相关度最高的建材、水泥和房地产。

  虽然新华社第二天就“辟谣”,说决策层的政策方向从来就没有变,股市也应声回落,但“温和刺激”就真的是无中生有吗?

  今年上半年的经济形势究竟坏到什么程度?很多做实业的民营企业家都说“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经营环境不断变化,其恶化程度已经远远超过2008年底和2009年初那段风雨如晦日子。”所以,如果新一任领导人没有那个胆识和魄力为“调结构、挤泡沫”而接受GDP增长率下滑,那么下半年出台经济刺激政策肯定是一个大概率的事件,否则地方政府只能靠造假来维持7.5%的增长率了。

  巴克莱资本总结的“李克强经济学”中的三大要点“不出台刺激措施、去杠杆化和结构性改革”。我觉得关键不在于出不出台刺激措施,而在于怎么样刺激。就像上周股市的过激反应一样,并不完全在于总理提出的保“下限”,而是现在保“下限”的措施是不是又要再次刺激楼市。就在媒体解读总理的“温和刺激”措施的时候,证监会将有条件放开房地产企业融资再次成为热点。而7月12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快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意见》,《意见》要求,重点推进资源枯竭型城市和工矿棚户区、三线城市集中地区的棚户区改造,在5年内改造各类棚户区1000万户(其中2013年304万户)。这个《意见》也被当成了房地产放松的信号。

  舆论的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过去十年的历史告诉我们,地方政府固然对上大项目,搞大投资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开发房地产,因为只有房地产开发才能来钱快,而且来得最直接,经济刺激的效果也最明显。

  在“温和刺激”的舆论出来后,除了“证监会有条件放松地产企业融资”未得到确证之外。12日出台的《关于加快棚户区改造工作的意见》显然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此外,同一天铁路总公司的人也向媒体证实,决策层在听取了铁路总公司的工作汇报后表示“铁路还是要继续发展,理由是铁路建设能够消化部分落后产能,如钢铁、水泥等。”

  其实,盘点李总理“温和刺激”的政策方向。再采取上任政府那样大张旗鼓地货币放水和刺激楼市估计是不会了。一方面,是个人都能想象得到这样做法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是中国经济不能承受之重;另一方面,民情汹涌,舆论压力也大。但并不是无牌可打,铁路投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轨道交通)、宽带提速和4G建设等信息网络建设,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现在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太慢了,制约了区域经济发展和城市发展,也制约了“新城镇化”目标的实现。

  以铁路建设来说,显然不仅仅是“能够消化部分落后产能”,而应该是总理所提出的“稳中有为”的政策调整方向的重要一环。按照此前国务院已经批准实施的《中长期综合交通规划网》,到2020年,我国铁路营业里程达到12万公里以上。按前铁道部部长刘志军在任提出的规划,到2012年底,全国营业里程达到11万公里。在“刘疯子”的带领下,铁路建设(尤其是高铁建设)突飞猛进。但随着“刘疯子”2011年初下马和“7.23”动车追尾事故,高速发展的铁路建设戛然而止。其后虽陆续恢复部分高铁建设,但再也没有了此前的气势和冲劲。截至2012年底,全国铁路营业里程9.8万公里,距离原计划的11万公里差了足足1.2万公里。

  不论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铁路建设都不可能再回到刘志军时期的速度。由于资金短缺,原来规划建设的西安到成都、成都到兰州和郑州到重庆这三条高铁线路已经搁置。这三条高铁显然对于打通西部各经济区的商流、人流和物流,带动沿海产业西部转移、改善西部尤其是西北落后地区和东部经济发达地区的经济通道、带动沿线十多个城市的经济发展举足轻重。现在,这些路线搁置再次滞后了西部经济加快发展的步伐。对此,铁路问题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梦恕联系到其他路线建设进度放缓,其不无惋惜地表示“这样的进度下去,到2020年铁路营业里程达到12万公里,只能是一个梦想。”

  联想到国土面积和我们差不多的美国,在完成工业化的过程中,修建了40多万公里的铁路。即使现在,在公路、铁路和航空并举的格局下,美国实际运营的铁路里程仍然还有22.6万公里。何况中国人口是美国的4倍多,铁路除了承担起一个相当于美国一半GDP规模的国家的货运需求,还承担着一个任何国家都无法比拟的人的运输。如果还不重视铁路网发展,“中国梦”那就真的“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按王梦恕的说法“每年投资6000亿,修建3000公里的铁路,会带动GDP增加1.5个百分点,解决600万人的就业问题,牵引2000多个国有大工厂的发展。”因此,铁路建设不仅从长期来看必须加快发展,从短期拉动GDP增长和就业增加也是一张很有意义的牌。

  与全国高速铁路网的建设发展对应的是各省区的城际铁路建设。以国家重点规划发展的中原城市群、武汉城市圈、皖江城市带和长株潭城市圈来看,这些城市圈的交通半径都是在70公里范围内,人口和经济总量大,城际铁路的建设意义非凡。此外,近几年汽车工业的发展和汽车消费的增加,城市交通基础设施已经捉襟见肘,城市轨道交通对每一个人口100万以上的城市都是很迫切的一个需要。

  所以,对于李总理的“稳中有进、稳中有为”,如果真要出台“温和刺激”政策,高速铁路、城际铁路和城市地铁不仅是一张可打的牌,而且是一张“短期刺激、中期拉动、长期有效”的大牌,虽然短期效益不如刺激房地产投资和消费,但对于经济的长期健康发展一定是好的。切不可再“穿新鞋、走老路”去刺激地产投资和楼市消费。

  而且,中国缺钱吗?与其让银行把钱低成本地交给给国有企业去炒地皮、造泡沫,还不如国家兜底拿去做一些更具长远利益的基础建设投资呢!

  (作者系北京领优资本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执行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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