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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积金“只能贷一次”是缺钱还是为抑制房价?

来源:搜狐财经 作者:欧阳新周

  3月21日,广州公积金中心在其网站上挂出《广州住房公积金个人住房贷款实施办法》(征求意见稿),由于其中的“已使用过住房公积金贷款”不予贷款的规定饱受争议。

  此次广州公积金新政出台的直接促因,就是流动性吃紧。由于归集额度赶不上提取和放贷额度,导致近几年来公积金中心都是在吃老本。早在2009年就有报道说广州公积金中心每月蚀本6亿。现在老本吃得差不多了,只好收紧放贷,或许还能达到抑制房价的目的。抑制效果微乎其微,还伤害到了刚需群体,导致新政征求稿一出场就引致一片反对之声。这个一辈子只能贷一次的政策,引得媒体又挖出了2009年广州刚出台又取缔的半年垫底钱荒救急政策。这引发了大家对于公积金钱荒的更多疑问。

  实际上除了广州公积金中心闹钱荒,上海也好不到哪里去。2013年上海住房公积金归集额为641.65亿元,同比增长15.31%;提取额为376.37亿元,同比增长33.32%;放贷额达到614.56亿元,同比增长49.75%;增值收益为41.20亿元,同比增长16.81%。可以看到2013年上海住房公积金归集额小于提取额、放贷额、增值收益的总额,如果以前放出的贷款回收额不能弥补这个缺口那么必然导致钱荒。而更严重的这种状况会持续下去,因为归集增长率远小于放贷增长率。除了广州,一些城市公积金中心曾出现过贷款需排队的现象,也是流动性偏紧。

  住房公积金为什么会闹钱荒?

  首先,罪魁祸首自然是房价,但房价涨幅远大于工资涨幅才是根本。由于早年的工资水平低,公积金的缴存额自然也低,虽然归集余额经历了多年的上涨。但是用过去低工资水平时期缴存的公积金来支撑房价高幅度上涨以后的贷款需求,必然十分乏力。此外,城镇化率逐年攀升,购房刚需增强,推动贷款需求上涨。另外一些钱荒的原因则来自于公积金的运作:

  公积金体系未实现整合。目前我国的公积金体系是各个社区城市设立一个公积金中心,下设多个管理分部,中心可以根据使用情况在各个分部之间调拨公积金存款。但是由于各个城市之间的发展不均衡,一些地方资金吃紧、一些地方资金充裕,而城市之间的公积金调拨机制还没有,这就使得流动性吃紧的公积金中心不能得到救济,只能通过节流的方式来改善钱荒现象,而流动性充裕的公积金中心资金又大量闲置得不到充分利用。

  公积金运作模式不灵活。首先,利率没有市场化,由央行确定,历史上甚至出现过利率倒挂的情形。其次,公积金各个环节的运作都较为单一,归集方式、存款使用、贷款产品设计都没有灵活性。归集方面,以德国为例,在住房公积金建立早期,为了鼓励市民缴存公积金进而使更多的人拥有自己的住房,各地政府推出了很多政策,如提高公积金存款利率、根据缴存余额和年限确定放贷额度和利率水平、绑定保险产品、减免所得税等。使用方面,提取情形限于住房消费、大病以及退休、死亡销户等,而公积金中心也仅被允许通过购买国债等安全稳定产品来提高存款收益率,整体上是用途狭窄、盈利水平低。美国的养老金可以购买股票(当然也在次贷危机中遭受了极大损失)。新加坡的公积金用途也更广泛,包括医疗、教育、投资等,也曾有专家提出向新加坡学习,甚至有专家几年前就提出建立住房保障银行来提升公积金的管理效率。

  但是中国政府在公积金改革上的态度可说是十分保守。1996年《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出台后,2002年经历过一次修改,至今十余年早已不适应社会现状,2012年住建部就将公积金管理条例修法起草放到工作计划中,但又一推再推到2014年。近些年政府修法动作一再推迟主要是在住房公积金的公平性和强制缴纳等问题上难以定论,这些更基础的问题尚未解决之前,难及其它。所以,在修法意向中并未看到其它更大亮点,那么就目前推测,安全性仍然是首要目标,公积金运作体系不会发生大的变革,新条例出台后可以想见钱荒现象还将反复出现。

  关于住房公积金从未消停的质疑和争议

  对公积金的质疑和反对一直没有消停过。管理学中常说效率和公平难以兼顾,然而公积金的运作却被批评为既低效又不公。低效首先表现在提取使用难,其次是增值收益低,结果就是大家都在抱怨银行存款利率赶不上CPI,公积金存款利率就更赶不上了。但是客观来看,公积金的存款利率低是其特性,因为公积金本就是互助公益性的,不以盈利为第一目的,公贷利率也比商贷利率低。所以要提高公积金管理效率只能在存款使用等方面下功夫。不公平则有更多的体现,政府企事业单位的公积金缴存水平较高、普通工薪阶层即使依靠公积金贷款也没有能力购房等等。

  公积金的低效率、不公平,使得很多人不愿意缴存公积金或想方设法要把公积金骗提骗贷出来。前段时间,武汉公积金中心发现有一女子通过办理假结婚证帮助多人成功套取公积金。更有甚者,有人通过办理假的死亡证明,通过死亡销户方式提取公积金。在得不到实惠的大众眼中,所谓公积金的互助性等好处只是政府忽悠大众的工具罢了。

  广州限制贷款政策看似解决钱荒最快速最直接的方法,但无异于饮鸩止渴。在本就存在很多争议的公积金上,出台这样的政策只会引发更多的质疑和不满。使得大众越来越看不到公积金的优点:比如强制储蓄可沉淀资金用于应急(尤其对于月光族而言);公积金虽然不能使所有缴存人顺利购房,但确实可以降低一部分工薪阶层的供房压力,毕竟一套房的公贷和商贷利息可能少也差十几万;最后,各地公积金中心针对一些问题也在逐步的进行改进,例如深圳公积金中心就规定,连续缴存公积金2年并且未使用的缴存人在全额提取时可以得到一定的利率补贴。

  (作者系前瞻网分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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