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国蓉案发一年后,即1999年,中国银行重庆九龙坡支行(下称“九支行”)开始对中原地产进行托管清理,在多数资产被出售后,又于2005年底将相关资产、负债出售给东方资产管理公司(下称“东方资产”)。
按照财政部和中国银行相关文件 ,中行三产企业均需被划转给东方资产,但一个特殊情况是,中原地产为合资企业,转让股权需经外方同意。但一些转让并未获得港方的书面认可,据此重庆市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均认定多份协议中涉及处分、转让中原公司股权、资产部分的约定无效。
2014年4月28日,中行和港方进行的一轮会谈中,中行重庆分行给出的处理意见是,“外方同意九支行将中原地产股权转让给东方资产,其后外方再和东方协商处置。”但外方股东认为中原公司原有资产许多被低价处置,其合法权益无法获得保障。
中原地产近乎成空壳
1999年8月24日,余国蓉潜逃一年后。九支行与重庆建兴房地产开发建筑公司(下称“建兴公司”)签订《托管清理合同》。
合同约定九支行将包括中原公司在内的五个自办三产企业全权委托建兴公司托管清理。届时,建兴公司董事戴锦锡被任命为中原地产董事长。
按照1999年三季度中原地产的资产负债表,其时净资产为-7694万元,负债在2亿元左右。另据资料显示,该公司旗下有20多处项目,但在资产负债表中的固定资产净值一项,只体现了101.56万元。
1999年到2007年的托管清理期间,中原地产旗下近20处项目、资产被处置。
“重庆国际大饭店1995年评估价值就有2.3亿元,还不包括大厦每年租金收入接近1500万元左右;成都国龙湖大厦在建项目19亩地,托管期间被以3680万元左右的价格卖出;重庆市九龙坡区岔路口土地10亩,托管期间被以100余万低价卖出等。”香港宁源国际公司董事长叶绪文对21世纪经报道记者称。
他认为,当时的中原地产还远没有到资不抵债需要破产的地步,正常经营完全可以偿还贷款的项目,但“都被低价出售了”。
2005年12月30日,九支行与东方资产签订《投资股权转让框架协议》、《股权转让协议》,九支行同意向东方资产转让其拥有的中原地产51%股权,作价0元。
到2007年2月,九支行将其投资设立的中原地产等三个项目及子公司的投资权益整体划转给东方资产,九支行对上述公司的贷款形成的债权、人员以及未结诉讼、利益、风险等也一并转让。
“转让后,我们股东权利没有体现。中原地产的资产处置并未与我商议。”叶绪文称。
中原地产在成都的金舟大厦项目后被东方资产低价处置。据绵阳市宇隆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情况说明显示:该公司2007年2月,在东方资产重庆办事处办公室商谈订购成都金舟大厦,该公司出价5300万,但东方表示不愿卖。
2007年2月,东方资产将金舟大厦项目以2460万元出售。出售原因不明。
同年12月,东方资产将其获得的中国银行部分分支机构对外投资股权和关联贷款等权益及资产,转让给关联公司—浙江融达企业管理公司(东方持股45%),作价1元,其中就包含中原地产上述51%的股权。
同时转让的还有对中原公司的共计47笔债权,主债权截至2007年12月12日,本金8454万元,利息9195万元,合计1.7亿元。
股债分离,使拿回利益步履维艰
“但这些股权转让和资产处置并没有经过我同意。”叶绪文说。因此,宁源公司于2009年5月起提起诉讼,要求判决上述多份合同中变更中原公司性质、处分转让中原公司股权、资产部分的约定无效。
此案先后经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裁定。重庆高院和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均支持了宁源公司的主张,。
重庆高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和最高人民法院《商务部关确认是否适用于外商投资的函》相关规定,认定中原地产属合资企业,不属于国有企业改制范畴。
合资企业的合营一方向第三方转让其全部或部分股权,需经合营他方同意,并报审批机构批准,向登记机构办理变更登记手续,违反上述规定的转让无效。
重庆高院做出终审判决后,九支行提起再审申请。“如果不纠正二审错误判决,这将产生连锁反应,对金融资产管理会带来持续性、大面积负面影响”,九支行在再审申请书最后表示。
最高人民法院最终驳回了九支行的再审请求。裁决书显示,根据本案实际情况,原审相关合同按照可撤销合同进行处理与按照无效合同进行处理,实体结果一致,判决结果予以维持。
转了一圈后,中原地产股权重回九支行手中。
中国银行重庆分行相关人士表示,“现在股权转让被判无效,但债权已经转给东方公司,现在股权和债权持有人分别为九支行和东方,处理起来十分困难。”
其给出建议:“外方同意九支行将股权转让给东方,这样股权和债权都在东方手中,东方再进行处置,归还负债后,双方分配收益。东方也存在把现有资产打包处置给合资方的可能。”
九支行一副行长表示;“已经处置的资产很难被收回,除非有证据表明当时是被违法处置,通过法律诉讼可能收回。”(编辑 赵萍)
作者:闫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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