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鹏：电子商务未来在核心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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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于“淘宝村”的模式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商业生态结构，在电子商务发展的初级阶段，虽然电子商务在发展初级阶段有去中心化的分散城镇化力量，但在电子商务的成熟阶段，向核心城市聚集，集约化发展的力量将回归主导。

　　在中国电子商务发展的初期阶段，网络零售的品牌集中度并不高，产品种类较为低端，进入门槛低，这为众多的微型企业和个体户提供了广泛的机会。“淘宝村”等类似商业生态的出现，一度引发了学界的广泛关注，认为电子商务对人口分布有分散作用。比如，阿里研究中心提出，传统城镇化的思路，是以物质聚集的方式集中配置资源，城市是物质资源的聚集地，而电子商务是以信息聚集的思路，去中心化地配置资源，因此小城镇甚至农村，也可以在去中心化模式下，发展成为新型城镇。信息时代，新型城镇化的关键之一是从以中心城市为核心的集中式城镇化路径与模式转变为小城镇为中心的分布式城镇化路径与模式。

　　但类似于“淘宝村”的模式是一种非常脆弱的商业生态结构，在电子商务发展的初级阶段，虽然电子商务在发展初级阶段有去中心化的分散城镇化力量，但在电子商务的成熟阶段，向核心城市聚集，集约化发展的力量将回归主导。原因主要有以下九点：

　　第一，“淘宝村”就地城镇化模式并非主流，产业升级还是会选择发达地区或人口密集省份的大中城市。首先，由于工业制造呈现出产业集群的特征，发展制造业需要一定的配套设施和信息沟通机制，以方便产业协同发展和降低工业生产成本，所以制造业企业往往分布在特定区域的产业园区。比如富士康在国内的生产企业选择多在工业配套基础设施良好的地区，包括发达省份和人口大省的重要城市。其次，淘宝村目前遇到产业升级的瓶颈，工业配套设施薄弱，劳动力短缺特别是高端人才匮乏，缺少创新驱动的动力，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淘宝村缺乏吸引高端人才的公共服务。因此制造业在淘宝村中发展壮大的概率并不大，即使个别淘宝村成功实现产业升级，也会选择向更大城市转移，就地城镇化并非主流，产业还是会向发达地区和人口密集的中部大城市转移。还有，“淘宝村”目前主要分布在几大经济发达省份，尤其是靠近大的城市群，跳出城市群范围以外的案例数量极少。随着中国以大城市为龙头的城市群建设的加速，“淘宝村”现象会在城市群内部或附近集聚，城市群之外的数量会大幅度减少。最后，淘宝村除开一些初级制成品外还有就是农产品提供，但是农产品只占电子商务交易品类的极小部分。资料显示，2012 年阿里平台上共完成农产品交易额（GMV）约 200 亿元，但是同年阿里电子商务成交额已破万亿元，农产品所占整个电子商务交易额不足2%。

　　第二，电子商务不单纯包括买卖的关系，更涉及到整个产业链。产业链中明显大城市占主导地位。电子商务服务包括电子商务网络运营服务业（如网络零售交易平台、软件、支付服务）、配套运营服务业（如物流）等等。类似于平台服务和技术支持岗位需要大量的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而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也往往倾向于选择大城市就业。随着电子商务的发展，一些新创造的就业岗位也进一步吸引人口向大城市聚集。新兴服务业态的就业人口也都集中于信息化程度高的大中城市。对于物流业来说，大量的就业集中于交通枢纽城市。

　　从电子商务服务企业区域分布图来看，一线城市和发达省份所拥有的电子商务服务企业明显比其它地区多，其中广东、江苏、北京、上海和浙江这五个省份和城市所占的份额超过了全国总量的一半。

　　第三，电子商务零售业态中，B2C模式将在未来居于主导地位。随着市场的发展，B2C模式所占的比例在快速增长，也就是微型企业和个体户网商所占的销售份额在持续萎缩。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不难解释：一是随着商业竞争的演化，市场集中度的提高是普遍趋势；二是中国的经济仍在高速增长，居民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都在增加，消费结构的升级也促使居民的购物选择更偏向于有质量保证的品牌。目前这些淘宝村的商品大多集中于中低端产品，进行产业升级的话，面临人才短缺、基础设施薄弱等一系列问题，能够成功转型的案例极少。即使是转型成功的商户，也更倾向于将公司搬迁到上一级的行政城市单位。

　　将来中国电子商务零售行业发展的主导性力量，包括大型电子商务平台和独立的网络销售商，这些电子商务的参与群体都会引导人口向核心城市聚集，引导城市向着集约化发展的道路迈进。因为电商平台和独立网络销售商的运营离不开大城市的高端人力资源，而此类公司的新增工作机会会进一步引发人口向核心城市聚集。

　　第四，电子商务对中小城市的零售业冲击更大。而这种冲击会影响中小城市或者农村实体经济的发展。资料显示，与一线城市相比，中小城市网上消费量在可支配收入中的占比更高。电子商务分流了一部分实体零售业态的销售份额，减少了人们进入商务区进行交易的次数。而相较于一线城市，中小城市的实体零售业受到冲击更为明显。

　　第五，电子商务促进统一的市场体系的形成，从而增加市场的集中度，促使要素更加集中，从而人口也会更加集中。

　　在电子商务兴起以前，中国很多三四线城市的市场存在是割裂现象，地方保护主义不少。 电子商务在中国发展势头良好的原因之一是，电子商务在商品流通环节破除了一些地方保护主义，促进了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这样将有利于企业的市场占有率提升，尤其对于大部分出于大城市的大企业而言，其对中国市场的辐射力将会大幅度提升，最终导致了各种要素进一步向大城市集聚，其中也包括城镇化中的人口聚集。

　　第六，电子商务促进农业现代化，从而增加剩余农村劳动力，给城镇化以推力。电子商务会促进农业的现代化，减少农业岗位的就职人数，从而增加过剩的农村劳动力，给城镇化以推力，会推动人口进一步向城市集中。

　　第七，电子商务会淡化中心商务区的作用。

　　电子商务分流了一部分实体零售业态的销售份额，减少了人们进入商务区进行交易的次数。一些中心商务区的购物需求会下降，从而降低这些区域商业物业的租金。电子商务会使城市的商业分布更加分散化，使城市“黄金地段”的分布更加模糊，淡化中心商务区的概念。而且O2O模式使线上和线下相结合，服务业的经营效率得到提高。比如通过O2O服务业可以统筹分配资源，提高上座率等，使得服务业的单位面积产出值提高，也会相应减少对实体店面的需求。所有这些都会促使现有的商业物业面临新的一轮估值改变，也会约束城市边界的扩张。

　　第八，发展电子商务会促进仓储业和物流业发展，有利于在卫星城形成产业支撑。

　　电子商务的发展带来了对仓储用地的极大需求和物流业的高速发展。考虑到仓储业和物流业的特点，有利于在交通节点城市和卫星城形成产业支撑，因为这两种产业都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从而拉动就业。目前，中国电子商务的投资一半集中于物流领域，在物流领域中，仓储建设又是重中之重。随着电子商务交易额的迅速增长，对仓储用地的需求量会急剧增加，对就业岗位的提高也会增加。这种在大城市郊区所诞生的电子商务物流产业基地，往往推动大城市郊区的卫星城的建设，有利于构筑以大城市为龙头，大中小城市合理布局的城市群的形成。

　　第九，电子商务促进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增加大城市的辐射力。

　　电子商务的发展会带动一系列基础设施投资，包括公路、城际铁路、高铁、地铁、基础设施的建设，特别是宽带等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2013年8月17日，中国国务院发布了“宽带中国”战略实施方案，部署未来8年宽带发展目标及路径，意味着“宽带战略”从部门行动上升为国家战略，宽带首次成为国家战略性公共基础设施。

　　基础设施的建设会降低人流、物流成本，宽带中国战略的实施会推动信息进一步的传递和扩散。在以往研究和规律来看，这种因此基础设施的建设有利于增加特大城市和城市群对广大区域的辐射力，从而促进人口和产业进一步向大城市为龙头的城市群聚集。

　　（节选自盘古智库报告《电子商务对城镇化影响的研究》，课题组成员：易鹏 梁猛 张琚）

　　（作者系国际金融论坛城镇化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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