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经济学”陷困境 企业不愿投资GDP严重萎缩

　　英国《金融时报》 社评

　　2012年12月，安倍晋三(Shinzo Abe)重新上台时，承诺要重振长期停滞的日本经济。近两年过去了，这位日本首相雄心勃勃的经济政策组合拳——通常被称为“安倍经济学”(Abenomics)——陷入了困境。

　　安倍的振兴日本战略大致分为三个部分——他引用一则日本民间故事，称之为“三支箭”。上任短短几周，他就出台了一项力度颇大的财政刺激方案，之后又推出大规模量化宽松政策，以期让日本摆脱通缩螺旋。今年早些时候，安倍公布了“第三支箭”的具体内容：范围广泛的一揽子结构性改革，旨在提高长期经济增速。

　　如今，最新GDP数据令人担心“安倍经济学”可能停摆了。数据显示，按年率计算，日本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萎缩6.8%，这是自3年多前地震和海啸重创该国东北部以来最为严重的经济萎缩。这一降幅远远超过了经济学家在今年春季时的预测。

　　我们需要正确看待这组GDP数据。安倍可以声称，他的经济战略有许多部分仍在正常运转。日本企业的利润额正处于历史高位，部分原因是量化宽松导致日元汇率走低。历经多年的恶性通缩后，日本在截至6月的一年里通胀率为1.3%。尽管如此，安倍及其领导的政府仍有必要好好反思一下：要让经济实现增长为何如此困难？

　　GDP之所以大幅萎缩，最主要原因是日本政府上调了全国消费税。日本公共债务为全球最高，这令增加税收成为日本政府的一项重要任务。为此安倍从今年4月起把消费税上调了3个百分点，此项政策导致许多家庭和企业改变了支出模式。本周GDP数字出炉之后，安倍将不得不判断按计划进一步提高消费税是否合理。相比之下，让现金充沛的日本企业承受更多财政负担，同时减轻家庭负担，或许才是英明的做法。

　　不过，把日本经济的问题单单归结于税收政策是错误的。增长受到的其他重大制约因素也有待解决。一个根本性问题是日本企业界信心不足，这意味着企业更愿意囤积现金而不是投资购置新设备。安倍需要劝服企业把更多资金投入到经济中去。

　　一个特别重要的方面是，日本政府应设法扭转实际工资的下降态势。由于日本人口正在快速萎缩——目前为1.27亿，到2060年预计减少到9000万——经济学家可以预期，在人手紧缺的劳动力市场上，工资将趋于上升。不过，日本在岗就业人员主要仍是那些受到高度保护的正式员工，他们效率不高，又很难解雇。结果是，日本企业的老板非常不愿意给非正式工人提高工资、并向他们提供额外保障。许多员工的工资增长赶不上通胀，从而抑制了需求。

　　安倍应尽可能利用他的政治资本，推动有利于解决劳动力市场僵化的政策出台。他也需要加大力度推进其“第三支箭”——结构改革。安倍还有很多时间，因为在2016年前无需进行选举，而且反对派犹如一盘散沙。然而，本周公布的经济数据已表明，扭转日本经济颓势的任务是多么的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