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偿赠地？不错。据报道，俄罗斯总统普京已经基本同意远东地区向本国公民无偿赠地，这一新闻引起中国的广泛关注，也引发诸多联想：会不会有大批中国移民涌入俄罗斯远东呢？细究之下会发现，这一尚未出台的政策，更像是吸引眼球的噱头，对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开发作用也尚待观察。
申请免费土地的人须是俄罗斯公民，需要提交未来十年的规划细则，且赠送面积只是1公顷。该政策的主要目标是吸引俄罗斯国内人口向东流动，但人口短缺的不仅是远东地区，整个俄罗斯都陷入了低生育率的陷阱中。人口萎缩已成为俄罗斯面临的难解问题，也是俄罗斯再度崛起的阿喀琉斯之踵。
除了鼓励本国生育之外，移民是增加人口的重要手段，但远东地区超低的人口密度使俄罗斯对移民存犹疑态度，中国人占领远东的说法时常传出，也影响到中国劳动力向远东地区的流动。
俄罗斯的做法让人们想起了1862年美国林肯政府推出的《宅地法》，向美国公民赠送160英亩土地，只需缴纳10美元登记费，耕种五年之后，土地就归个人所有。这一法案使60多万个家庭受益，不但给联邦政府提供了大量的物资，而且使自由民“占领”了西部广阔的土地。相比之下，俄罗斯对远东地区的开发力度上“稍欠”，160英亩相当于64公顷，而俄罗斯却只勉强赠送1公顷。如此额度的赠送恐怕很难吸引外国人去争取俄罗斯国籍。这也折射出俄罗斯政府的摇摆姿态：既要面对远东地区开发没有劳动力的窘境，又对国外移民持有疑惧情绪。
开发远东一直是俄罗斯的梦想，从19世纪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开始，俄罗斯试图实现欧亚之间的整合，也真正落实双头鹰的战略。但俄罗斯的重心在欧洲，只有当在欧洲地区面临战略压力的时候，才会迫切地将远东开发列入日程。普京在乌克兰危机之后就在推动战略再平衡，在欧洲的所失要在亚洲得到弥补。远东地区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缺少劳动力、技术和资金，如果俄罗斯打开国门，与东亚国家合作，将会为远东的繁荣提供可能。
无奈，传统地缘政治的零和游戏让这种合作充满不确定性，即便在欧洲面临着重重危机和制裁，俄罗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开放远东。所谓赠送1公顷的土地更像一种开放的宣言。于中国投资者而言，完善土地租赁方面的法律和政策可能更具有吸引力，也唯有跨国界的生产要素优化配置，才能让经济繁荣起来。
孙兴杰（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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