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结束的世贸组织（WTO）部长级会议达成了一项关于农业出口竞争政策的大会“决定”：发达和发展中成员首次承诺全面取消农产品出口补贴，并须按照清晰的时间表遵照执行。
消息一出，即引发极大关注与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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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推敲会议成果文本会发现，影响不会那么快到来。
首先，这项承诺出自本次会议的“部长级决定”（Ministerial Decision）。“决定”是其法律形式，其法律意义上的等级虽然要比会议“纪要”要高，但对执行的约束力仍然较弱。
可以与之参照的法律形式是“协议”（Agreement）。2013年WTO达成了20年来首个多边贸易谈判成果，即《贸易便利化协议》（TFA）。
从法律约束力上说，因为TFA是协议，所以具有较强的强制力，各成员需要拿回国内的立法机构履行审批手续后执行。
而大会“决定”则不需要经过上述审批手续。这相当于说，162个WTO成员目前只是在政治意愿上达成共识并写成成文条款，一致同意必须全面取消农业出口补贴。
其次，按照WTO目前公布的关于“出口竞争”政策的大会决定草案，所涉取消出口补贴内容的条款从第6条至第11条。在这一共六条规定中，存有诸多例外条款。
比如第6条规定，美欧等发达成员“必须立即”取消各自仍然在执行的出口补贴。但在草案中，此条款后面添加了两个“注解”来标明例外。
第一，这不适用于在一共三起世贸争端解决案中所涉及的农产品，即欧盟出口的糖。泰国、巴西和澳大利亚在2005年先后对欧盟出口的糖提起争端解决，认为欧盟对糖的出口补贴违反世贸规则。之后，四方达成和解。
第二项例外注解是，如果发达成员同意了从2016年元旦开始即免除针对最不发达国家（LDCs）的出口补贴，那么这些成员的加工农产品、奶业产品和肉类产品将在2020年前不受出口补贴限制。
同时，如果发达成员在最近三次信息提交中，向世贸组织农业委员会知会了出口补贴产品或类别的，也在2020年前不受第6条限制。
再次，2020年年底后，发达成员中保有上述两种例外条款的产品才必须取消。同时，出口补贴也不应施加于出口到新市场的新产品。
还需指出的是，在现行规定中，世贸组织允许16个成员为本国农产品提供出口补贴，所涉农产品一共超过290种。其中发达成员的包括美国13种农产品，欧盟20种，加拿大18种；发展中成员的包含委内瑞拉72种，南非62种和土耳其44种等。
而本次大会决定中并未对此做出规定或解释，是取消上述既有的许可或是作为例外情况，都未说清。
在发展中成员一方，大会决定草案第7条规定，发展中成员必须在2018年底前取消所有农产品出口补贴。
此条同样有例外条款。发展中成员如果在最近三次信息提交中，向世贸组织农业委员会知会了出口补贴产品的，那么这些产品或类别也不受第7条所限；执行时限延后至2022年年底。
针对发展中成员的不同发展水平，决定草案也有不同规定。
根据世贸组织农业协议规定，所有发展中成员都能享有5年的过渡期，所以全部发展中成员又都可以延至2023年年底才需取消农产品出口补贴。
而诸如阿富汗、苏丹和赞比亚等一共48个最不发达国家一直到2030年年底前都可以享受世贸组织规定的农产品出口照顾政策。
还有，此大会决定草案第11条又较为模糊的准许WTO成员使用出口补贴，只是必须保证补贴所造成的“贸易扭曲”影响减至“最小”。
总之，仅从本次会议达成的“决定”来看，WTO成员首次承诺取消农业出口补贴具有进步意义。但其法律约束力不够、例外情况较多，诸多细节不明，且未涉及更为棘手的降低农产品关税问题。其最直接的作用，是为未来可能的进一步的技术性谈判铺平了政治意愿的道路。
（本文根据内罗毕会议决定草案作文本分析，仅供投资者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编辑 李艳霞)
作者：陆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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