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适度的货币政策有利于汇率稳定

　　本报评论员 张立伟

　　G20财长与央行行长会议结束后发表的公报显示，这次会议并没有就目前市场关心的问题达成共识并制定和采取具体的行动。早前，国际投资者、分析师以及媒体期盼此次会议达成“新广场协议”，并且协同制定财政宽松政策，但这些方案最终都没有出现。公报只是提醒各国“避免竞争性货币贬值”。

　　应当说，各国协同制定政策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但各国面临的问题不同，采取同一措施所产生的效果也会不一样，因此，大家很难达成“可落实的”共识。一般而言，在重大危机面前，各国更容易合作应对，但现在并非危机时刻，而是全球经济在恢复过程中前途不明的焦虑时刻，大家关注的是别国不要以邻为壑地进行竞争性贬值，而不是采取集体行动。

　　这次会议的重点在于汇率，世界各国希望中国承诺人民币不贬值，甚至为此生造出“新广场协议”想象。但最终公布的结果显示，“我们重申此前的汇率承诺，包括将避免竞争性贬值和不以竞争性目的作为汇率政策目标”。也就是说，中国与其他国家一样，不会寻求旨在让人民币贬值的政策，而不是“承诺人民币不再贬值”，这是因为，汇率是由市场决定，脱离市场而行政决定汇率的做法同样是不正确的。

　　事实上，要求人民币不贬值的呼声背后，是其他国家想要中国单独承担稳定世界汇率的责任，同时他们又想中国通过财政与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增长，拉动全球经济。比如会议鼓励货币政策继续支持增长和保持价格稳定，并希望有空间的国家扩大财政支出，这显然是针对中国和德国这样的国家。

　　显然，中国无法独自承担稳定世界汇率的责任，目前形势是各国都想通过汇率以邻为壑，将问题转移他国。欧洲央行通过新的量化宽松与负利率政策压低欧元提振经济，日本央行的负利率政策本质上也是想压低日元汇率，但日元意外地持续升值，对日本企业造成了冲击，日本很有可能采取新的政策迫使日元走弱。与此同时，美联储也不想美元独强，那会不利于本国经济复苏。中国自危机以来保持强势人民币的政策，已经为全球做了太多贡献。各国都有责任维持汇率稳定，而不只是中国。

　　中国承诺不进行政策干预下的竞争性贬值，但是，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与维持经济增长以利于全球经济的双重目标之间存在矛盾。因为后者需要中国采取更为积极的货币政策，而这可能会让人民币承受贬值压力。根据“不可能三角”理论，一国在资本自由流动、汇率稳定和货币政策独立性三者之间不可能兼得，目前条件下，如果中国采取宽松货币政策，汇率会出现贬值趋势。

　　G20的全球目标包括稳定增长、推动结构改革以及确保汇率稳定等。对于中国而言，就目标的重要性排序是稳增长、结构性改革以及汇率稳定。在G20财长和央行行长会议前夕，央行针对媒体共同关注的货币政策和宏观调控热点问题进行了书面回应，其中指出，中国将继续实施灵活适度的稳健货币政策，确保信贷合理增长，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和社会融资总量适度增长。鉴于对中国和全球经济当前形势的看法，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是处于稳健略偏宽松的状态，还要不断观察、适时动态调整。

　　中国央行宣布自3月1日起下调存款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并不令人意外，这是中国为维持增长而采取的更为灵活的货币政策。尽管这个措施可能使离岸人民币持续走弱，但如果中国不采取积极的货币政策，可能导致经济下滑，那时人民币贬值压力会更大。采取灵活适度的货币政策既有利于国内经济增长，也有利于全球经济的稳定。中国经济的稳定与增长从长远看也有利于汇率的稳定。

　　当然，中国要看到发达国家采取量化宽松政策促进增长带来的负效应，必须在货币政策稳定总需求的同时，加强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货币政策稳定总需求是为结构性改革创造条件，而不是进行刺激。否则，欧日等经济体没有结构性改革做配合的量化宽松政策，最终走向了负利率以及“流动性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