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金：煤炭污染很严重　生物质天然气将获政府支持

　　摘要：2016盘古智库论坛在北京召开，北京化工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系系主任李秀金在题为“治理雾霾与节能环保产业的趋势与未来”的主题论坛上表示，煤炭作为主要能源短期是不可改变的，环境污染“十分普遍、十分严重”，生物质能具有普遍性，政府一定会支持生物质能的发展，我们提出口号——把粮田变成气田，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市场是很好的。

李秀金

　　演讲实录：

　　很高兴参加这个论坛，生物天然气过去传统叫“沼气”，就此我讲五个问题：

　　一、我国能源消费和环境面临的主要问题

　　昨天我查了一下2015年最新数据，43亿吨标煤，煤炭是绝对的主力，真正其他电力和能源只有5.9%，这是基本的情况，而且这个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可能改变。国家一次能源到2020年要到48亿吨，但是煤炭要降下来，天然气要升上去，从6%-10%。第三个核心内容是可再生能源要发展。所以总结起来就是：第一，现有的煤化石能源要高效利用，提高效率；第二，开发可再生能源。其实就是这两条路。我是做后面这一块的，后面一块我简单介绍一下。因为我是搞环境的，从环境的角度转到能源，并不是真正去做能源。

　　第二个，环境问题，总结起来就是“十分普遍、十分严重”这8个字。水污染，因为我们做环保，都经常碰到这个，是触目惊心的，红的、绿的，因为我们是化工大学，接触的更多，看着就害怕，这是垃圾污染，不是别的地方，是北京的城乡结合部。这是我在北大荒的时候，北大荒多大面积啊，白天和晚上已经分不出来了。大型养殖场，现在中国一年要吃掉100多亿只鸡，你想想看要产生多少粪便，你们可能没去过，去过以后可能你们就不想吃了。几十万头猪的养猪厂，几万头牛的养牛厂，几百万只鸡的养鸡厂，都是这种规模，因为小规模不行了。小规模那还好办，一下雨整个河道都不行了。这个是工业废物。工业有毒有害的更多。这是尾矿，产生大量的废渣。这是土壤污染的情况，触目惊心。

　　第三个，能源与环境的关系。其实这两个是不可分割的，第一，化石能源是导致环境污染的重要原因之一，化石能源肯定要高效清洁利用，但短期肯定不能改变，那我们肯定要替代。第二，清洁能源要开发，替代和减少化石能源。第三，哪个路更适合中国？我们认为如果能够把中国的生物质转化成可再生能源，这个市场会非常大，后面我会用数字来说话。这样做既可以解决环境污染问题，又可以解决清洁问题。这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技术路线，就是厌氧技术，这是为什么我们集中力量做这一块。可再生能源有风能、光能、太阳能，这几个都有，而生物质能最具有普遍性，因为风能、太阳能、地热能、沼气能都受区域时空限制，但是生物质能不这样，具有普遍性，所以利用生物质能生产天然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选择，特别适合中国国情。

　　昨天我学了总理政府工作报告，发现总理说“增加天然气的供给，完善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等发展扶持政策，提高清洁能源比重，鼓励桔秆资源化利用，减少直接焚烧”，国家发改委一把手能源部部长都当面汇报过这个事。这里面很重要的一个技术手段就是，简单地讲，就是有机废物通过厌氧发酵技术，第一步得到沼气，沼气的主要成份是甲烷和二氧化碳，如果把甲烷分离出来，它完全可以替代天然气，因为天然气主要成份也是甲烷。技术路线，建立废物和清洁能源系统，把废物治理、环境保护、清洁能源整合在一起，这是我为什么前面说能源和环保两个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二、发展生物天然气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我想必要性很简单，量太大了，环境污染太厉害了。第一个，量有多少？桔秆在6.8亿吨，这是不含水的。粪便在40亿吨，现在14亿人，平均一个人3吨一年。工业源食品发酵、酿造等在9.5亿吨左右，过程中产生高浓的有机水43亿吨，这也是非常好的原料。第三个是城市源，就是垃圾、居民的粪便，这个量也非常大。这个东西的特点不光是量大，还有一个特点是非常容易腐烂变质，夏天两个小时以后就臭了，所以污染比其他无机类污染更严重，是国家控制污染的重点，如果这个不控制想改善环境是不可能的。这个是城市的污泥、居民的粪便的图片，这个污染非常厉害。量大，污染严重，所以我们必须处理它。

　　处理它怎么来做呢？这是我们具体怎么做，就是生物质经过消费以后产生废物，通过它得到沼气，沼气可以直接发电，只是它的品位比较低，市场还是有限的。所以要想提高它的能源品位，让市场更大，那就要替代天然气，可以注入现有管网，实现废物治理、清洁能源生产、生态农业三位一体，这三个是我们国家最热门的三个问题，所以在这一块我们也有很多案例。发展潜力巨大，这么多量可以产生多少气？如果把中国工业、农业中的生物质废物转化成天然气，差不多能生产3000亿立方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做到三分之一是完全有可能的，就是一年1000亿是完全能够做得到的，污染物减排至少一半，50-60%就没有了。

　　另外，市场非常广阔。后端市场是现存的，不需要再开拓市场，利用现有的管网就可以了，可以注入管网。这是我们国家天然气进口的四个通道，这是我们国内天然气的管网，你自己用不完就可以注入到管网。价格也是很好的，我们去年统计了平均价格，每方气是4块多钱，最近降了一点，这是什么概念？一亩地产一吨桔秆，差不多产200方生物天然气，就是800多块钱，种一亩地的粮食也就1000多块钱。所以我们提出口号——把粮田变成气田，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市场是很好的。

　　三、国内外的情况

　　李秀金：2006年开始我们国家对这块的支持力度很大，到今天为止中央投资达403亿。

　　主持人：每年还是？

　　李秀金：从2006年到现在的数字，最多的一年是80个亿。现在转型了，农村小沼气不搞了，就做大的，城乡一体化，去年20个亿，今年20个亿。李克强说了，只要干出来，咱们中央支持是没问题的，国家发改委领导也是这么说的，这个是从农业、农村的角度来说的，所以全国政府拿钱白给的差不多在800个亿左右。
    过去都用在小沼气上，大家都听说过，现在从去年开始转型升级，全部做大的、做工业化的，这个小沼气中国做了4000多万个，大部分都打水漂了，没什么用了，因为不适应新的形势。大型的养猪厂，像中粮集团等，全套德国进口的设备，也建了很多很大的。

　　城市主要是垃圾处理和废气、废渣、废水，全国4000多个比较大型的，用餐厨垃圾来做是最典型的。这是广西的酒精，是非常好的形式。我们现在城市工业农业已经建成的所有加起来大概一年生物气产量160亿立方米，占消费量的8.3%，这是计算出来的量，实际还要大，这是国内。

　　国外欧洲做得最好，尤其是瑞典、德国等国家的城市。像瑞典城市我去了两次，把人的粪便、周边收的废物发酵，然后在这里面把甲烷分离出来，它的公交车、出租车，还有一辆火车烧的全部是生物天然气，这是全世界第一个可以做到用自己的废物解决自己的交通能源问题的城市。你看车上有绿色的叶子，你一看就知道了。价格是非常高的，一方气可以卖到折合人民币12块多，2006年去是10块，现在又涨上去了。

　　四、典型案例

　　赤峰阿旗是基于区域城乡一体化的，它没有管网，烧煤污染很厉害，一家一户弄个小煤炉。我们说政府来给你搞，管网给你铺，但是管网里面的气是生物天然气，不是化石天然气。我们建在县城的边上，城市垃圾和县城周边各种各样的废物都可以利用，放在一起。

　　这是到地里把桔秆收上来，有几万吨，是原料。周边有养殖场，养殖场粪便也可以，因为原料越杂越好。不烧就不污染了，城市的垃圾也可以进来，一天是6万方，是中国最大的。第一步，各种各样的废物在里面发酵。第二步，把甲烷分离出来。

　　现在这个国家支持力度很大，光一个项目就拿到6000多万的政府资金支持，去年另两个项目又拿了1.1个亿，支持力度是很大的，这两个项目设计已经完了，正在施工。项目的意义非同小可，完全可以带动中国农村的革命，所以中国工程院特别列了一个革命，今年又立了个题目，开始做这方面的工作。国家能源局、环保部多次去了，都是讨论几天，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最终发了一个文。中石油中石化都派人去了，大家一起研究，确定这种模式完全可以在中国复制。现在我们只分区域做，这个区域做好了，其他区域照葫芦画瓢就完了，所以这个文件是非常具有开拓性的一个文件。
农业部去年拿了20个亿，支持了25个，现在有五六个在做。现在是安徽、湖北、甘肃、河北都在做，因为有农业部的支持，一个项目就五千万，所以大家积极性很高，今年又在做。如果今年这个项目下来以后，全国光农业部支持就能够到六七十个，老板自己掏点钱，就很壮观了，这样复制就非常容易了。

　　五、结束语

　　第一，发展潜力非常巨大，市场非常广阔。我们算了一下，有机废弃物量在中国每年可以利用100多亿，加上水差不多150亿吨，污染多厉害啊！我们把它处理掉，这个问题就没了。中国现在最需要天然气，解决雾霾把厂关了怎么弄啊？所以还是要高效清洁利用。

　　第二，发展模式就两个。第一个，区域城乡一体化，就是不要搞小的，打破城乡的界限，尤其是要结合新型城镇化来做。未来中国一半的人口不可能到大城市来，总理写得很清楚“就地城镇化”，那垃圾怎么处理？废物怎么处理？用什么？中石化不可能把管道铺到那儿去，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天然气给农村用，所以这种方式是最好的。第二个，全产业链。

　　第三，政策支持力度。过去的480亿如果做这个工程的话至少可以做800多个，结果都做农村小沼气了，最后都废掉了。现在政府一个项目给5000万，那是很多的了，转到后端，像德国一样，发一度电补你多少钱。如果这个能够推动成的话，整个产业投资人会非常多，因为市场太大了，一个县都可以建好多。这个正在推动，李克强说要把这个示范做出来，国家政策会跟上去。所以这个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政府一定会支持的。

　　我的报告就这么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