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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补助力挺“保壳” A股破产清算成最大缺陷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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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安丽芬 广州报道

  5月11日,退市博元(600656.SH)以4.49元/股的价格结束了其在A股的最后一个交易日。这也是新任证监会主席刘士余上任以来完成的首家上市公司退市,但是A股退市仍未常态化。

  5月12日,新华社报道了博元因违反信息披露规则而退市,并称“ 监管层正改进退市机制以保护投资者”。

  在业内人士看来,目前退市标准比较全面、严格,但是一直缺乏强有力的执行力。多年来,上市公司们频频玩着“两年亏一年盈”的游戏,往往到了危险关头要么喜获一大笔政府补助,要么通过大股东无偿赠送资产,再或者“卖子求生”,一直在A股活得风生水起。

  A股“退而不僵”、“僵而不死”甚至“乌鸡变凤凰”的戏码备受诟病,怎么彻底解决?前发审委员、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李曙光指出,改进退市机制一定要把破产法完善进去,解决上市公司破产清算问题,这是目前退市机制最大的缺陷。“不仅要破产重整,也要把一些僵尸A股彻底出清资产市场。”

  三大财技规避退市

  Wind数据显示,1999年以来从A股退市的公司有89只,其中因亏损退市的公司有45家,退市率极低。

  不过,2014年实施的《关于改革完善并严格实施上市公司退市制度的若干意见》(下称《退市若干意见》)规定了7条主动退市情形、27条强制退市情形,共计多达34条退市标准。其中有3条严格的财务红线,净利润、净资产和营业收入。

  《退市若干意见》显示,如果连续亏损3年、净资产连续2年为负、营业收入连续低于1000万元2年,凡是触及之一便被实施暂停上市;如果因净利润、净资产、营业收入被实施暂停上市后,最近一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扣除非经常损益前、后的净利润任一为负数、净资产为负数、营业收入低于1000万元,则被终止上市。

  在目前主动退市、审计意见、股票成交量、股票收盘价、股本总额等难以触及退市的情况下,最易触及退市的便是上述三大财务红线。因此,不少快要触及退市红线的上市公司便玩起了“规避手法”。

  “政府补助、股东无偿赠送资产、把资产出售给大股东等非营业性收入等是上市公司们惯用的规避退市的手法。”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指出。

  Wind数据显示,中国铝业(601600.SH)、中国远洋(601919.SH)等50家上市公司扣非后净利润连续三年为负,但是其中仅有ST宜纸(600793.SH)等少数几家上市公司被实施风险警示,而大部分上市公司玩着“两年亏一年盈”的游戏。

  在保壳大战中,政府补助是一大主力。比如ST宜纸2015年净利润为888万元,而政府补助高达3172.4万元,扣非后净利润为-2278.84万元;另外,春晖股份(0009760SZ)已经连续两年亏损,2015年其扣非后净利润为-1815万元,而得益于政府补助,其净利润为1553万元,公司得以摘帽。

  沪深两市中,2015年扣非后净利润最低的是中国铝业,为-64.3亿元,当年其获得政府补助高达17.7亿元,加上其多次“卖子”,最终盈利2.06亿元。

  “如果当年亏损得不是太多,还可以通过做一些财务处理调节一下利润,基本上即使调整盈利了,数额也不会太高。”上海某审计机构人士表示,像一些上市公司的净利润在几十万元的就有调节之嫌。

  更甚者,有一些上市公司为了逃避退市风险,不惜铤而走险财务造假。比如南纺股份(600250.SH)2006年-2010年连续5年虚构利润,合计虚构利润达3.44亿元。而扣除虚构利润,南纺股份连续5年亏损。这也意味着,如果不虚构利润,其早就应该退市了。

  完善A股破产清算

  在保壳大战中,除了一些财务手法,并购重组、破产重整也是上市公司们通用的方式。比如通过破产重整复活的上市公司就有凤凰股份(600716.SH)、恒天海龙(000677.SZ)等,因为连亏三年、净资产连续2年为负的*ST川化(000155.SZ)已被深交所实施暂停上市,目前也在破产重整阶段。

  僵尸股不断复活也引起资金的热烈追捧,导致目前的“壳费”赛过“蒜你狠”。证监会5月6日表态称,“境内外市场的明显价差、壳资源炒作等现象应当予以高度关注”。5月12日,新华社也指出,一些公司以“壳公司”的形式通过并购而继续留在交易所,并称“监管层正改进退市机制以保护投资者”。

  “退市机制是个大概念,近年来一直在完善。”李曙光指出,上市公司没有破产清算是目前退市机制最大的缺陷。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上市公司破产重整的案例不少,但是破产清算的一例没有。很多上市公司玩着“两年亏一年盈”的游戏,或者靠政府补助、银行续贷等手段续命。在李曙光看来,这些僵尸股就应该出清资本市场,不是破产重整,而是直接破产清算,否则不符合经济市场规律,也不符合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

  “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上市公司数量会越来越多,对它们的治理结构、规范运作等要求越来越高,因此一定要将破产法完善到退市机制里,只是退市到三板市场是不够的。”李曙光说,做到破产清算,“退市的腰杆就会挺起来”。

  在上海某券商并购部负责人看来,《退市若干意见》中的退市条件是比较全面、比较严格的,但是关键是执行力。这么多年来,退市的上市公司数量太少,这也反映出对财务造假的上市公司处罚力度太轻,达不到震慑作用。

  比如连续5年财务造假的南纺股份仅被罚款50万元、造假上市的万福生科(300268.SZ)没有被强制退市而是被借壳了。

  “改进退市机制不是一方面的改革,也要对证券法进行修改。比如对欺诈行为的罚款太少,而在成熟市场则会被罚得倾家荡产。”李曙光说,另外,改进退市机制也需要完善一些衔接性的问题,比如卖壳、停复牌、估值体系、证监会与法院的衔接等。(编辑 林虹)

  作者:安丽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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