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恩：资本回报率整体下降 需要六个新动力

　　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教授、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白重恩在第二届“中国财富论坛”上就经济新动能与财富增长之道发表了主题演讲。白重恩表示，2007年之后，资本回报率总体情况在下降，这对财富的积累不利。财富积累不仅仅是需要储蓄率高，还需要储蓄更高的更高的回报。

　　在白重恩看来，财富增长的新动力包括：

　　一、 是更好把握长期和短期的平衡。

　　二、 各级政府的激励和约束需要改善。地方政府或者各级政府激励帮助企业克服困难。同时，需要更好的执行预算法，来避免效率低下的一些投资。

　　三、 化解国企过剩产能，改善效率。同时，混合所有制改革，应该帮助解决一部分这样的问题，推动的速度还需要再进一步加强。

　　四、 注意产权的保护。今年前四个月，民营资本的投资增速大幅度下降。经过调研发现，民企企业家对产权保护不是那么放心，是民企投入比较弱的一个原因。

　　五、城镇化。应该让市场在城镇化的过程中起更大的作用，让城镇化真正地变成改善生产力的一个重要机制，而不是政府希望引导人到哪儿去。同时要降低劳动力流动的成本，允许农民盘活他在农村的资产。

　　六、化解和防范金融风险。对信用违约依法处理，对不良资产进行处置化解坏账风险，加强全方位金融监管等。

　　以下为白重恩演讲实录：

　　经济发展的动力和财富管理，我认为财富要增加同时经济增长的效力的角度来给大家分享研究的结果：我们看一下我们过去经济增长的情况，我们把过去的经济增长分为两个阶段，大家可以看到这两个阶段很明显，一个是2007年之前，一个是2008年之后，2007年之前有10%的增长，这个来自三个方面，第一个就是劳动力，看人力资本的增速，看劳动力的受教育程度，2007年到2008年之间是2.8%。在这一段时间，2007年之前这段时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投资确实是增长的比较快，但是投资的增长和GDP增长是同步的，单位GDP增长的贡献不是那么很大。我们用了越来越多的资本，最重要的资本是来自全要素生产率的改善，所以10个百分点有6.68来自于这个部分。2008年之后这个情况非常不同了，主要的变化是增长的来源，人力资本的增速减慢了。最大的变化来自于后面两项：一个是效率的效率大大减半。生产力在2008年平均每年增长3.34个百分点，2008年之后增长1.24个百分点，这是最大的变化。在效率有这么大幅度下降的前提下，我们还保持非常不错的增长速度。我们单位GDP每年以4.5的速度在增加，这是增长的来源。我们都知道，如果资本的使用，单位GDP越来越少，增长的目标是促进消费，我们可能靠资本的进一步深化来获得增长，必须通过要素，全要素生产率的改善来寻求增长。全要素生产率为什么2008年有了下降。研究中很熟悉的结果，我们觉得有一个结果是中国特有的，生产力的增长和投资率有非常密切的关系。这个红线是两年前的投资率，蓝色是有多大比例的省份，它的全要素生产率在下降。在投资高的时候，两年后全要素生产率下降比较多，现在投资率比较低，两年以后全要素生产率会比较高。所以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和改善有这样一个密切的关系。

　　那么这个是不是能够解释2008年以后全要素生产率下降的增长速度相对慢很多呢？2008年之前和之后有什么差别，这个图看起来比较复杂，我想解释一下，企业的资本生产情况，左边是小企业，右边是大企业，资本生产率比较低。

　　有这么大的差别，代表我们经济还有一些效率不是很完善的地方，问题是这个趋势是不是在改善还是在恶化。我们来看这些大企业和小企业，它的资本生产率是改善的速度有什么不同？这是2007年之前情况小企业资本生产率比较高，资本改善的速度比较低，这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就是说我本来做得很好了，想做得更好，很难，而右边的大企业，资本生产率比较低，增长要快一点，就起到一个平衡的作用就改善效率。所以在2007年之前，我们基本上至少资本分配配置的效率没有在恶化，甚至在左端有一些改善，但是在2007年之后，整个就不同了，是越好的企业，生产率越高的企业，效率改善速度越快，生产率越低的企业，改善速度是负的所以资本配置的效率是在大大降低，所以很多人解释，2008年之后经济质量不好，很多人是说来自外部的冲击，这个图告诉我们，不是来自外部的冲击，来自我们自己的资本资源的配置效率在降低，我觉得特别需要关注的一个现象。如果我们看总体的投资回报率，我们这是用投资回报率算的，可以感到一个比较稳定的下降趋势。尤其是这几年已经下降到一个比较低的水平了。这是剔除了价格因素和剔除税以后的一个净的投资回报率。总体来说，资本回报率在下降。

　　这个自然对财富的积累是不利的，财富积累不仅仅是需要储蓄率高，还需要储蓄更高的更高的回报。

　　问题怎么办？因为时间的关系，我简单讲几个方面，一个是我觉得更好把握和短期的平衡。我们之所以前面投资率变得这么高，影响了效率的改善，就是为了保增长，有大量的政府引导的投资，这些投资会带来效率的恶化。所以如果太重视短期，长期效率就会带来影响。这也是一个方面，短期和长期的平衡。如果有时间还可以继续讨论。第二，就是各级政府的激励和约束需要改善如果说地方政府或者各级政府，其实不仅仅是各级政府，没有激励帮助企业克服困难，经济是很难发展的。因为在经中国的政府中，尤其在制度方面，对于企业的准入等等有很多的限制，如果政府不愿意做市，不愿意帮企业，就没有办法让企业享受比较低的成本，这些成本包括制度成本。除了给政府有激励以外，也要对地方政府有所约束。如果我们的地方政府太容易获得资金，就必然投资那些效率并不是很高的项目。因为要追求增长。

　　所以我们需要更好的执行预算法，来避免效率低下的一些投资。第三方面，就是国企，今天上午也有很多专家讲到，我们要化解过剩产能，必须要化解过剩产能，才能够改善我们的效率。但是在化解过剩产能的过程中，很多都跟国企体制有关，比如说员工的安置，这就是国企员工的安置就比民企更加困难一点。当做间隔性收购的时候，如果国企和民企之间有这种交易，是不是让这些做交易的人，是有后顾之忧及这些都是需要进一步去做复杂的。混合所有制的改革，应该帮助我们来一部分解决这样的问题，但是推动的速度我觉得还需要再进一步加强。

　　产权的保护，今年前四个月，大家如果关心数据的话，一个最令人担心的数据就是民营企业的投资，民营资本的投资增速，大幅度下降。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有一些人，经过调研发现，民企企业家的投资，对产权保护不是那么放心，是民企投入比较弱的一个原因。

　　最后是一个城镇化，如果城镇化方向不是很明确，政府希望引导人到哪儿去，而不是根据市场的力量把人引到什么地方去，那我们的城镇化必然有很多的问题。所以应该让市场在城镇化的过程中起更大的作用。让城镇化真正地变成改善生产力的一个重要机制。

　　第二就是降低劳动力流动的成本，如果我们允许农民能够盘话他在农村的资产，一方面他会更加进城，也更有能力进城。另外也可以使得农业的生产规模能够有所扩大。今天上午，蔡院长特别讲到农业的生产规模要比其他国家都要小得多。我们要鼓励这种农业生产规模通过市场机制来扩大。

　　最后一点就是化解和防范金融风险。（文／张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