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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政策:英国脱欧派绝地反击 这场脱欧公投,最后双方拉锯战的主战场是经济融合与移民审查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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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脱欧公投(英文简称为Brexit)公投进入最后冲刺时刻,双方阵营都会动真格。就在本周二早上,曾作为卡梅伦幕僚的希尔顿(Steve Hilton)不但参与脱欧派,并且公然“反水”,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祭出重招,说伦敦与欧盟制定的控制移民目标明摆着做不到,“向民众承诺做不到的目标,绝非建立信任的正途”。站在英国人的角度,这是一个唐宁街的前公务员,斥责唐宁街没有诚信;一个首相的前智囊揭露首相正在骗人。即使是在保守党内部,到了当下这一步,脱欧派不惜与党友撕破脸皮了。

  不要看轻这番话,因为本来似乎对脱欧派有利的形势,在过去几天正在急速逆转,还有什么牌可以打,他们当然不会留到周四之后。上周,支持留欧的英国工党政治新星考克斯(Jo Cox)被高呼“英国优先”的枪手刺杀身亡,当时笔者就评论,此事惹起不少本来在脱欧问题上尚未作决定的英国人的高度反感,他们很可能会把通过投票支持留欧来表达对暴力行为的不满。果然这几天下来的民调和汇率都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留欧支持率和英镑汇价都显著向上走。英国《金融时报》的周二的封面正是英镑汇价的U型反弹图。

  毋庸多言,资本无祖国,职业投资者对前景的预期不会带感情考虑,就像英国各大赌博公司开出英格兰能否拿下欧洲杯冠军的赔率一样,同样会异常冷静且具有指标性。在这样的背景下解读,就不难明白脱欧派在绝地反击了。马上就要投票了,脱欧派让前首相幕僚公然反水,这一招明打移民恐惧,但暗戳的是英国公众最敏感的诚信问题。

  必须承认,希尔顿讲的话确实都是实话: 卡梅伦的竞选承诺是把英国的净移民数量控制在10万人以内,但英国2015年就有超过33万净移民,当中欧盟与非欧盟两类基本上各占一半。由于英国对非欧盟移民有甄选机制,可以选择“最优质”(有钱的投资移民或高学历有技术的移民)的人口流入,但对于欧盟移民则只能安检,不能设求职定居的上限。因此,显而易见,只要英国与欧盟的东欧成员国的工资级差足够大,这些穷国的低端劳动力,就会持续涌入。

  这场公投前,卡梅伦与欧盟谈到的妥协方案是,英国可以延迟给予来自其它欧盟国家公民在英国的公民身份,尤其是必须呆够四年才可以申请各类福利。应该讲,这对于在公民身份问题上几乎是眼里不能揉沙的欧盟而言已经是原则性退让了,但这能否减少东欧移民涌入英国?入境数字提供的答案是否定的。

  希尔顿的“反水”是在提示英国人:过去几年唐宁街在减少移民涌入上的承诺完全失信,现在英国与欧盟谈得的方案,说的是未来可以减少移民涌入,至于你们英国人信不信,反正卡梅伦是信的。

  政治信任,是一个民选政府的基本条件。作为保守党这边的首相前幕僚,如此来撕破脸皮,无论这场公投结果如何,对于保守党甚至对于整个西敏寺政治体制而言,都是有伤害的。但脱欧派在这一刻的选择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必须放手一搏。

  英国的这场脱欧公投,最后双方拉锯战的主战场是经济融合与移民审查,可以讲是媒体时代的必然结果,但就政治重要性而言,其实是相对浅薄的议题。提议脱欧的一方,主要考虑是觉得必须离开有公民自由流动条款的欧盟,英国才能根据自己的需要控制移民涌入数量,而反对脱欧,亦即留欧派的回应主要有两点,一是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时代,英国要考虑脱欧的经济代价,二是移民的贡献大于索取,可有更好的方法控制。然而,站在英国人角度看的这些眼前的利益,其实就脱欧公投对世界政治版图可能引发的动荡而言,却都相对微不足道。

  如果英国决定与欧盟分手,本来内部就已经不和的欧盟,几乎可以肯定会有骨牌效应,跟着是欧洲的分崩离析,少则引起经济金融大动荡,重则欧盟逐步解体——欧盟从1951年的六国同盟开始,最早的原意是为了避免欧洲再引发战争。欧盟如果从英国脱离开始大分裂,大家不妨想一想过去一百年的历史,这又会为未来的世界带来怎样的格局?如果当初只是为了限制一批波兰人去英格兰南部打工,以后想起来是否都会觉得鸡毛蒜皮?

  当然,站在另一个角度看,政治格局从来就是在变动之中,任何国际政治组织都会随着成员国的力量对比变迁而发生变化,有新的联盟出现、发展,就会有旧的板块衰落与消亡,这都很自然。意图以一个框架绑住变化,也注定会失败。因此,站在欧盟的角度,尤其是看着希尔顿这样揭卡梅伦的老底,尤其需要思考的是如何真心实意地改革,否则即使今年考克斯之死或许挽回了英伦,明年又不知道轮到谁来挑战了。(编辑 祝乃娟)

  作者:陈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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