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中国商业银行资产质量分析

　　由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主办的“第三届大梅沙中国创新论坛”于2016年11月4日-5日在深圳举行，主题为“创新与‘十三五’”。

　　大梅沙论坛由深圳创新发展研究院创立并主办，以“国家治理现代化”为总方向，秉持理性、开放、创新的理念，聚焦十八大以来中国改革开放的新进程，向国家有关部门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力争成为国内外有重第三届大梅沙中国创新论坛设有中国金融改革论坛、中国科技创新论坛、社会转型与制度创新、国企改革与发展论坛、中国教育改革论坛等八场专题论坛和媒体领袖对话等交流环节。 厉以宁、吴敬琏、许小年、陈志武等学者，以及南非共和国前总统德克勒克等百余位国内外有影响力的政商学界精英出席。

　　在11月4日下午的论坛二“中国金融改革论坛”上，招商局集团、招商银行原董事长秦晓做了题为“中国商业银行资产质量分析”的主题演讲。

　　秦晓认为，4月份IMF发布的《全球金融稳定报告》，对中国的债务包括银行的贷款损失的分析存在问题，第一是算企业现金流量的时候把投资收益抛掉了，第二是企业债务和银行贷款不是完全重叠的，企业还有债券和其他的应收款都在里面。秦晓做了自己的分析，并认为，随着经济企稳非或下跌趋缓，和银行拨备、核销、处置的力度加大，不良贷款有望可以回归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以下为秦晓演讲实录：

　　这个问题一方面来说跟大家相关，因为银行太大了，而且关联度、流动性等等都是大问题，特别是经济进入下滑的时候，经济恶化到底到什么程度大家比较关心，今天讲的可能是一些偏专业的内容，我相信大家也能够去理解。

　　我讲七个问题（PPT）。第一个是4月份IMF发布的《全球金融稳定报告》，对中国的债务包括银行的贷款损失做的一个分析，这是分析的结果，是从上市公司的债险的债务，最后出了一个非常大的数字。（PPT）

　　这是中国经济学家和市场人士来分析中国，官方估计的是一个名义的数字，差得是10倍以上距离。市场上逐步形成了一个看法，就是根据IMF的报告是15—20%，到底是多少呢？因为我在银行业干了很多年，我也关注银行业，我去研究一下这个事情。我发现IMF的结论，我借用了招商政权首席经济学家丁安华的研究，他第一个算企业现金流量的时候把投资收益抛掉了，中国的股权收益有很多的投资收益，比如招商局占银行30%，如果按这个把招商银行不算了，他的权益法利润30%没有了，净资产30%都不算了，差异太大了。

　　第二是企业债务和银行贷款不是完全重叠的，企业还有债券和其他的应收款都在里面。另外债务人和债权人两个表不一样，比如一个企业欠银行钱，银行撇账了，他还在追，企业账上有这个债务，但是银行上面没有这个债券了，债权人和债务人这两个表不是简单地可以转化过来的，这些是他们的问题。

　　我觉得先把口径概念理清楚，你要讲银行不良那是巴塞尔概念，你要讲债险债务那是一个新的概念，是IMF独创的概念。你要讲资产体量可以更宽一点，这是比塞尔协议，还有银行业，中国商业银行和中国上市银行这三个不同的口径，我们主要运用的是银监会公布的商业银行提供的数据。

　　A股的上市融资商业银行是1.68%（PPT），根据IMF的15.5%。

　　我们要用一个审慎的方法看，在交易当中我们并不是一个重性的偏显性的算法，第一我把不良贷款是后三类的，我们第一个是正常，第二是关注，第三是次级，第四是可疑，第五个是损失。次级、可疑、损失都叫不良，我把第二类关注都加进去，加100%。关注占银行的4.4倍全部加进去。还算表外的影子银行的部分。

　　现在如果我们第一道不良在7%左右，再加上关注得这个数是5.78%，影子银行就是表外的这一块的信贷资产非标表外信贷，这是银监会去年开始有定义，今年3月份基本上定下时间了，表外事务是一个黑箱没有人说得特别清楚，我只是一个推算，并不一定是结论完全符合实际。所以没有任何人对表外的分析是完全符合实际的，这跟我们信息摸的情况和信息的风格都有关系。

　　算下来影子银行规模是14.49万亿左右，里头有表内的有表外的，有非标资产规模这两块，银行体系的非标资产规模大概是这么多表内和表外两块加起来，一个是4万多亿，一个是10万多亿，大家有兴趣可以研究这个问题。

　　我们假设跟银行相关的从银行的表外转化为信贷的这一部分的钱如果14万亿，假设有10—20%的不良，或者估计20%，我们把分母重新算一下，原来分母比较大，算出来的数字是从1.75倍到2.98到4.48%，然后再加上关注类就是6.41—7.91%，这是我的算法，我认为我的算法结论并不是最重要的，当然也很重要，因为他比IMF算得差得太大了，但是我认为IMF方法论应该是回归到这样的方法，不应该从债务人往债券人那里算。这个数字是6.5—8%。

　　有的人说你可能漏算了，信托、券商和经纪公司他们的贷款算上了，我认为是银行提供资金他们是一个通道，不用重复去算。我们把数字碰一下，基本上这三类的贷款人是5万亿左右，所以这一点我做一个说明，我没有漏算我特别考虑到，我认为如果算进去反而是重复计算。

　　我们再佐证一下，我们这个算法是按这样的一个推下来的，市场怎么去看，如果一个银行的市值我们讲他的PB市净率低于1的话什么意思，当然有很多外部因素，正常的情况下一个银行的市净率低于1的话，投资者认为你不良，第一首先吃掉了你当年的利润，当年的利润低于1，第二吃掉了你的超额拨备，还要吃你的净资产。当然这个还有其他因素的影响，但是来讲这是一个市场对银行的估值，可以重新算出来市场认为你的不良资产是多少。

　　我举了例子，比如说上市银行的例子，也举了某一家银行的例子。得出来的结果是说，A股的市场估值隐含的不良率为5.46%，你不是公布1.75%，我认为你是5.46%才跟你匹配。H股更高7.67%，他的算法是6—8%跟我接近，不是完全一样，这里头不能说市场有完全掌握的全部信息，市场的估值完全都是理性的，但是接近，对于我的方法论上得出的结果，和我用市场的PB的估值来反算市场对银行的不良资产是相关的、接近的。

　　未来的走势我们怎么看，经济学家看市场那边的边际会变，环比下降，或者说他的亏损他的利润在下降这不是市场经济学家的预言，他要看你今年亏多少明年亏多少了，他要看边际的变化。我们看一些现行指标的边际的变化，第二季度，2016年单季度的平均不良是25bps，环比下降19bps，新生成的不良比率在减少，趋缓。还有一个算法，不良的减少是不是核销了不良资产，我把核销加进去，加回核销来看还在减少。大家要看这个（PPT），不要老看你的利润率降低了，不良升高了。这个要有一个季度的预算，利润降低的幅度减少了要看边际，这是最重要的。

　　这个也是不良率（PPT），关注类是我们最关注的，关注类是管理层决定的，管理层往往在经济不好的时候容易把一些次级的留在关注。还有很多的指标迁徙率，最后发现你的迁徙率太快就不正常到关注不良去了，关注类的生成也是可以强调的。

　　我们的结论，按银监会的统计，假设银监会的不良按照巴塞尔做出来的，按照不良率和影子银行加进去是5.78%，这是假设的（PPT）。资本市场的估值对不良率的测算。前景怎么样？这就是我讲的现在存量的不良还没有释放完，还在释放，增量在减少。这是我的两个定性和定量比较了一下。

　　如果我们经济企稳非常重要，哪怕是下跌趋缓，现在前三个季度已经开始显现这个趋势。第二银行拨备、核销、处置的力度加大，有望不良贷款可以回归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谢谢大家！

　　（根据现场实录整理，未经嘉宾校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