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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十三陵一日游，包吃包门票，100多块钱，上车就走了！”想必大部分市民经过前门大街的时候都听过这种“热情吆喝”。然而对那些被吆喝上车的外地游客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这句话就是被“黑一日游”坑骗的前奏曲。
多年来，外地游客被北京“黑车”、“黑导”坑骗的报道不断见诸报端。有关单位的整治行动也从未中断。然而，“黑一日游”非但像城市顽症一样久治不愈，还日渐显出“蒸蒸日上”的发展趋势。暴利刺激、正规市场过小和游客需求量大等多种因素直接导致“黑一日游”如此“命硬”。
■黑导黑车每天收入2000多元乘客只看到假景
昨日，记者来到“黑车”、“黑导”比较集中的前门地区。刚要从广场西侧的地下通道走上来，就被两名外地妇女拦住了，问记者要不要去长城、十三陵。她们热情地向记者介绍，国营巴士公司的旅游车就停在路边，人满了就可以走，现在还差两个人，记者交钱上车后就可以走。这些大巴是去往长城、十三陵的正规线路，票价是140元，包括长城、十三陵的门票。这两名妇女热情地向记者解释，光长城的门票就40元，加上十三陵的门票加起来近百元，这样算下来车费才30多元，非常划算。看见记者没有上车的意思，这两名妇女表示价钱还可以商量。记者看到，所谓的国营巴士实际上是一辆没有任何企业标志的黄海大客车，车上的座位大部分已经被外地游客坐满了。
同时，在这里随处还可以看到发放小广告的人，一会儿功夫记者就收到标有各式各样的名片10多张，上面都标有国营巴士旅游的字样。这些名片上面单标着业务经理的就有七八个，记者随后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这些业务经理的回答都大致相同：可以提供北京地区及其周边的各式旅游项目，报价也特别便宜，而且还包括吃住行。
记者从市旅游执法大队了解到，黑一日游经营长期存在，已经形成了从散发小名片、揽客到组织游览一条龙服务。这些非法一日游经营与交通客运、旅游区、商店联系密切，有个别旅游区为了争夺客源甚至向非法一日游提供比正规旅行社更为优惠的价格。旅游商店、药店等向黑导提供购物提成、人头费、停车费等回扣性质费用。而这些回扣正是非法一日游的主要利润来源。这种利益关系让黑店、黑车、黑导、黑票提形成紧密的“产业链”。
记者就此咨询了北京巴士旅游公司主管业务的王兴海经理。王经理告诉记者，这些“黑车”和“黑导”都以少报价形式给予揽客人员高回报，从而达到欺骗目的。目前，北京“黑车”的报价在120—140元，如果客人是从旅馆揽来的，旅馆将得到80元左右的回扣；从景区门票得到的返款将在90—100元左右。这些“黑车”、“黑导”只保留30—40元左右的实际价格经营。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线，30—40元的价格根本不可能完成一次旅游的，但是“黑车”、“黑导”就可以完成，并且可以获得高额的利润。
王经理给算了一笔账，他们将客人拉到水关长城，门票12元，并且强迫其坐滑道，30元每人返15元。昭陵或长陵门票每人10元，餐费六七元，每人费用成本为15元左右。两次商店购物，每人回扣大约在100元左右。依此类推，30人的散客团队“黑车”、“黑导”将赢利3450元左右，扣除700—800元的车费，赢利为2600—2700元左右。这样他们把钱都赚到了，而来北京旅游的游客却没有看到真正的八达岭长城和真正的十三陵，到达的只是水关长城和昭陵或长陵。
■管理部门众多难成“合力”黑根没法拔除
由于“黑一日游”涉及的执法部门众多，因此每次治理联合行动基本上由市旅游局、市交通委、市天管委、市工商局、市综合执法局、市公安局、市公安交通管理局共同执法。如果再加上旅游区的区政府、街道办事处等职能单位，一次整顿清查活动就会有近10家管理部门参加。
这样的整顿活动力度很大，也取得了一定效果，可是，由于各部门的责任相互交错缠绕，很难产生合力，又不可能长时间盯守，“黑一日游”往往在“风头”过后重新出现，黑根很难拔除。
本月初，在张茅副市长的《市长电话要情》里也提到，北京黑车、黑导现象仍十分严重，市民和游客反映有些旅行团不讲信用，个别景点秩序不规范。面对这种情况，会议提出要坚持疏堵结合、打建结合、标本兼治的原则，充分发挥工商、交通、旅游、城市管理等部门的监管作用和联合执法机制的强大威力，加强法治和执法的力度，对那些非法从事“一日游”经营的人员要惩罚和教育并用，也就是要各个有关部门联合综合治理，才能有效打击“一日游”团伙。
曾有被“黑一日游”坑骗过的读者打电话给报社，不但举报“黑导游”，还投诉个别旅游区的商店、药店、旅馆存在和黑导勾结的现象。他们不仅出售假冒伪劣商品，还竞相提高黑票提吸引更多“黑一日游”的组织者。这些单位也需要上级主管部门依法惩处。由此可见，联合行动不是效果不明显而是很难避免反弹。如果能成立一个专门的综合整治常设职能部门，想必可以做到治本。
■合法单位租正规旅游大巴一日游“灰车”难查处
记者从执法部门了解到，近来，“黑一日游”组织者为了逃避检查又“发明”了新办法。他们以丰厚转租费用为诱饵，利用一些合法单位向正规旅游公司租车，之后把转租费交给租车的单位后就可以随便使用“牌正标真”的旅游大巴为非法一日游揽客了。这种利用“白车”干“黑事”的方法让执法部门工作更加困难。面对“灰车”，查扣车辆已经不起作用了，“黑导”可以扔下车和一车乘客走人。然而不知情的游客还以为自己上了正规公司的旅游车呢。
针对新情况，本月11日召开的“一日游”治理整顿工作会决定，重点查处“黑车黑导”、“灰车灰导”；非法散发“一日游”小广告、小名片；旅游购物、旅游消费场所向导游、司机提供“人头费”、“停车费”、购物回扣和旅游购物场所出售假冒伪劣商品等行为。相关单位将成立联合执法队伍，并在重点旅游购物场所长期设立投诉检查点，受理和解决游客投诉。据悉，关于治理“一日游”已写进《北京市旅游管理条例修正案（草案）》。
■利润薄成本高没有价格优势正规旅行社不做“一日游”
记者从本市唯一一个经营多条一日游线路的正规单位“北京巴士旅游公司”了解到，从1996年开始，巴士旅游发展了18条“游”字线路。据王兴海经理介绍，8年来，巴士旅游一直和黑车争夺市场，但结果却是节节败退，巴士旅游接待游客占北京散客市场的比例从1996年的83％，下降到现在的16％。吃败仗的原因就是正规公司没有价格优势。就拿巴士旅游非常优惠的线路举例，价格大概在60元左右。但是，这只是车费。餐费、门票都是游客自愿选择不包括在内的。这样下来，游客实际花费最少也要200多元。这和“黑一日游”的百元车费“全都包”相比实在没有竞争力。除了黑车的冲击外，巴士旅游固定发车点、固定发车时间，不够方便灵活，服务内容比较单一，因而在服务上也没有突出的地方。巴士旅游统计，北京每年有60万至80万散客被非法一日游夺走，如果按照去非正规景点游览及扎店每人至少获得100元的盈利标准，照这个方法计算，非法一日游每年的利润至少是6000万至8000万元（不计算票提及旅馆的回扣）。
■成立散客中心可能是剂“好药”
据巴士旅游运营开发部经理王兴海介绍，巴士旅游已经开始建立发车中心。中心将以公交旅游线路优化为主，将现有的18条旅游线路充分利用，再在发展中逐步扩充，争取扩充到30多条线路，使全市旅游线路形成网络化。同时，采取固定时间、固定站点的方式，降低成本。为方便市民，还会将线路设计更加合理化，使站点贴近小区。也就是说，在不久的将来，市民也许在家门口就能乘坐旅游车。而票价也不会很高，从几元到十几元不等。
即将建成的五个发车中心是：航天桥发车中心，以集纳西北部客流为主；五道口发车中心，面向八大学院及周边高等学府；宣武门发车中心，总发车中心，1996年已投入使用，目前正在改造中；和平街北口发车中心，面向朝阳区、海淀区市民；前门发车中心。
记者了解到，这种旅游发车中心将被打造成旅游超市。今后，市民们在发车中心，不但可以选择旅游车、旅游路线、停车换乘，中心还将设专门服务人员，为旅客提供在旅游点的订房、订餐、订票等服务。对进入旅游超市的景点、饭店等单位为游客提供的门票、餐饮、住宿等，其价格将按统一标准给予游客一定的折扣。
此外，目前航天桥、五道口、宣武门、前门、和平街北口等地的发车中心正在建设或改造，到十一前全部建成并投入使用。
记者从本月11日召开的“一日游”治理整顿工作会上了解到，北京旅游集散中心主中心已确定建在中华世纪坛，其他四个分中心选址正在进行中。据了解，集散中心将有百辆左右旅游车按照设计好的100余条“一日五游”游览线路定点定时发车，为游客提供旅游格式化服务，但何时开始运营尚未确定。（王帏 李仲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