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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营的收入并不是记者一分一分挤出来的。初来乍到,记者还弄不清这位豫中农民是否在意陌生人问及他的收入。
驶出郑州市的旅客列车,犹如—条绿色的长龙潜入金色的海洋中。五月中旬的中原大地,麦穗泛黄,麦浪翻滚,—片丰收的景象。当列车进入河南漯河市临颖县的田间,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已被一座座日光温室和简易大棚分割开来。一座座温室和大棚犹如一个个岛屿,翻滚的麦浪拍打在这些岛屿上,即使在快速奔驰的列车上,也能感受到惊涛拍岸的壮观。
这些温室和大棚大部分都已经纳入国家级农业标准化示范区,属于陈建营的只有一个温室和一个大棚。陈建营是临颖县大屈村人,他的温室和大棚在大屈村东500米由20多个温室和大棚组成的方阵中,如同陈建营是大屈村蔬菜标准化种植的领头人一样,他的温室和大棚正位于这个方阵的头排。
第一笔收入
蔬菜种植:2.2万元
走进陈建营的温室,一股浓郁的黄瓜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墨绿色的瓜藤牵着翠绿色的叶子,已经爬到了架子的末稍,每片叶子的腋下部夹着一朵鹅黄色的小花,刚刚长成的小黄瓜上布满了嫩刺。顺着瓜藤从下向上数到第三四片叶子时,都有一个依然顶着黄花、带着嫩刺、不到20厘米长的黄瓜,陈建营半蹲在温室的通道上告诉记者,那是当天下午就要采摘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在一个黄瓜旁比划着说:“长到这么大,符合标准,就能卖出好价钱;再长下去,分量增加了,但公司不收购,卖给小贩就不值钱了。”
陈建营给记者算了第一笔账:去年,他的一个温室和一个大棚共收入1.6万元。今年第一季蔬菜,他的温室黄瓜和大棚豆角可以稳获1.4万元的收人;第二季蔬菜种西芹,现在正在育苗,按去年的价格,应有8000~10000元的收入。
按照农村人的习惯说法,陈建营的温室和大棚只有1亩地,即666平方米,今年的保守估计也要有22万元的收入!在陈建营看来,这个对绝大部分中国农民堪称暴利的数字,一是靠龙头企业带动,二是靠农业标准化。“龙头企业有销售网络,但不搞标准化,就是个空架子;农业标准化没有龙头企业带动,不靠基地示范推动,也是个虚壳子。”曾经担任过村委会主任、又是党员的陈建营,对农业标准化的这番认识,算是对村民星星点点感性认识的总结吧。
走出陈建营的温室,记者的额头已渗出一粒粒汗珠,我问陈建营:“天气再热下去,或者遇到酷热的天气,是不是要把温室掀开?否则,闷在温室里,黄瓜岂不给烤熟了?”
陈建营笑着解释道:“千万不能掀开,正是采摘的时候,连低毒农药都严格限量使用。掀开温室,来了害虫怎么办?再说,这温室里的蔬菜,又怎能经得起外面的日晒风吹雨淋呢?温室里的温度高了,可以打开有纱网罩着的通风口;温度过高,就要给温室和大棚罩上遮阴网了。不同的温度有不同的控制办法,这在公司发给每个种植户的技术规程里面都讲得很清楚了。”
第二笔收入
农技授课:4800元
在方阵里转了近两个小时,记者发现,这里的种植户都不紧不慢地做活,看他们的样子,一点也不累,一天里最忙的时间只是下午采摘的两三个小时。时近中午,陈建营请记者到他家吃午餐。原来,一个小时前,他已吩咐妻子回家准备了。
六碟蔬菜、一大碗排骨:陈建营先请记者一百个放心,他说,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无公害农产品。酒过三巡,莱已尝遍,陈建营道出了他曲折的蔬菜种植经历。
陈建营的温室建于1996年,当时,漯河市的温室数量还有限。他的333平方米的温室每年都有六七千元的收入。1999年和2000年,温室和大棚相继建起,原有的销售渠道已不适应蔬菜激增的需求,更由于反季节蔬菜和异地品种蔬菜种植对技术和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陈建营—座温室的收入下降到每年5000元以下。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2001年,临颖县龙云集刚搞起了无公害蔬菜基地,陈建营心里有底了。
同时,龙云集团也因为陈建营有蔬菜种植经验、有入缘、有组织能力,而聘他为龙云集团的农技推广员。这是陈建营的第二笔收入,每月400元的工资,由龙云集团按月支付。为此,陈建营平均每月要给种植户讲4次课,还要随时指导种植户。
第三笔收入
质量把关:两万元
农民究竟能有多少标准化的概念?来大屈村前,记者心里早就存下了这个疑问。在大屈村,当记者提到农业标准化,许多种植户都说知道,就是无公害、就是绿色。
在陈建营家吃午餐时,记者提起了向农民宣传标准化的难处。谁知陈建营却说,这是十分简单的事。他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即利益驱动。他举例说,市场上普通黄瓜的价格是每公斤0.8元,达到标准要求,能够进入龙云集团销售网络的黄瓜是每公斤1元。每个温室每天收获150公斤,每天就多卖30元;而一般温室黄瓜都要卖3个月,按每公斤多出0.2元,就能增加2700元的收入。
陈建营的第三笔收入是记者无意中发现的。在他的温室和大棚方阵旁,种植户正将收获的各种蔬菜往车上装,准备运往龙云集团的库房。陈建营在一旁看着,不时和种植户交谈着。龙云集团的一个基本理念是“产品即人”,在这里具有很强的操作性,本乡本土,谁家的菜是否达标,陈建营心里是有数的。不过,陈建营说,成为示范区后,大屈村的菜,百分之百达标。
陈建营的这个岗位能够为他带来多少收入?据知情者介绍,每向龙云集团交1吨合格蔬菜,他可以得到龙云集团10元的奖励。陈建营自己讲,大屈村目前每天收获15吨菜,忙季能达到20吨-30吨。这些菜的大部分,应当进入龙云集团的销售渠道。如果按半年、每天10吨、每吨10元计算,陈建营的这份收入应当接近20000元。当然,陈建营的把关并不是这个标准化示范区最后的一道关口,临颖县质量技术监督局早就在龙云集团建了检测站。“两三个技术人,每天都从早到晚地忙着。”陈建营脸上充满了踏实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