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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廖新军 上海报道
2004年10月13日，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借款纠纷案在此开庭。
案件标的不大，却有关农凯系公司。
由于对借款事实本身，双方本无异议，法官在半小时后即宣布休庭。
工行的4个案件
这是一个700万元的借款纠纷案。
2004年5月，中国工商银行静安支行（下称工行）对上海市农业投资总公司（下称农投公司）一笔900万元贷款到期。借款方只还贷200万元，其余700万元逾期至今。
由于该笔贷款的担保单位为上海农凯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上海东宏实业投资有限公司，它们被列为第二、第三被告。
问题是，农投公司为上海市国有企业，作为民营企业的农凯系公司为何愿意为其贷款提供担保？
知情人士透露，农投公司原计划进行改制，农凯集团拟以8000万元收购其中60％股份，成为第一大股东。
2003年5月底，周正毅东窗事发，农投公司改制计划搁浅，农凯集团并未投入8000万元资金。
但事实上，此前，农投公司的经营管理已经被农凯系控制，并成为其融资平台之一。2002年农投公司与农凯系旗下的上海农业产业化集团、华信投资集团一起成为ＳＴ大盈（600843．ＳＨ，原为英雄股份）大股东之一。
在农凯系控制期间，农投公司为农凯系关联公司的贷款提供担保，金额超过8000万元。
据了解，除前述700万元的借款纠纷外，工行还有另外3笔贷款，金融分别为500万元、600万元、2100万元。
“除了已经开庭的这笔700万元贷款纠纷，与另外3笔贷款的起诉材料已经递交给法院，将会陆续开庭。”
行政手段“打压”诉讼潮
对农凯系公司的起诉，需要经过债权银行委员会。
据农凯集团债权银行委员会银行之一有关人士称，工行是第二批获准对农凯系公司起诉的金融机构之一。
由于农凯系公司从银行贷款数额巨大，牵涉银行多，2003年5月周正毅事发后，在上海市政府牵头下成立了债权银行委员会，以协调各方在周正毅“遗产”中的利益。债权银行包括农业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上海银行、华夏银行(600015)(相关,行情,个股论坛)等。“债权银行委员会主席由农业银行上海分行领导担任。”
早在2004年1月，华夏银行上海分行委托上海傅玄杰律师事务所给农凯系公司发出律师函，称上海华亭进出口有限公司、上海远达进出口有限公司、上海农凯工贸有限公司、上海金凯物资有限公司、华信投资集团公司等单位的几亿元信贷中，有部分已经逾期。华夏银行上海分行将寻求法律解决途径（据了解，2002年底农凯集团向华夏银行上海分行申请了总额约5．5亿的信用贷款）。
记者从有关方面获知，华夏银行并未起诉农凯集团及贷款担保单位海鸟发展(600634)(相关,行情,个股论坛)。
按照债权银行有关人士的说法，获准起诉农凯系的第一家金融机构是上海农信社。
2004年7月15日，农凯集团旗下的香港上市公司上海地产（0067．ＨＫ）发布公告，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作出裁定，公司旗下上海逸和龙柏酒店及上海宏兴房地产发展有限公司须分别向上海市农村信用合作社联合社偿还约3．55亿元人民币及3．01亿元贷款以及利息，合计高达6．56亿元。
此后，龙柏酒店和宏兴房地产两公司向法院申请暂缓“执行偿还贷款通知”，同时以贷款合同无效为由，起诉农信社，把农信社告上法庭。
2004年7月底，中国农业银行上海市青浦支行诉ＳＴ大盈子公司——上海大盈肉禽联合有限公司借款800万元逾期未还，要求归还本金及支付逾期息、律师费和诉讼费。农凯系旗下上海大盛食品有限公司以自有房产对本次借款进行了抵押担保，将承担连带责任。
有律师透露，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手中有几个关于农凯系的案件。
农凯系旗下华信投资集团在兴业银行的一笔8000万元贷款到期且无力偿还，农凯系与银行协商后，决定由上海东宏实业投资有限公司向兴业银行上海分行8000万元，用以抵债。
一位业内人士对此感到费解：东宏实业除了持有的海鸟发展股权外已经没有什么优质资产可言，让这样一家公司借款8000万元，今后的还款靠什么保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兴业银行与农凯系具有较好的历史渊源。
农凯集团公司原为兴业银行第六大股东，持有兴业银行7000万股股份，后于2003年转让。此外，农凯集团总部大楼就命名为兴业大厦，而兴业银行上海分行亦在此办公。
至于债务关系，知情人士透露，农凯系在兴业银行的贷款总额曾高达18亿元左右。在还款以及以资抵债等后，还有7亿多元的余额。其中1亿多元是农凯集团的贷款，5亿多元是其关联公司的贷款。
有消息说，周正毅在事发几周前，曾将公司的法人股、房产等抵押给了兴业银行。
参与过债权银行委员会的一位人士说，在农凯事发之初，各银行确实报上去大批诉讼案件。政府牵头成立债权银行委员会后，进行了总体协调。各银行上报的债权及其相应的资产，只要其他银行没有异议，经债权银行委员会签字盖章后即可有效。
该人士认为，上海市有关部门牵头成立债权银行委员、以市场化的方式比较妥善地处理农凯事件，结果将它对企业、银行以及员工的冲击降低到了很小的程度。这一做法是今后处理类似事件的方向。
尽管如此，有消息人士表示，一中院受理的涉及农凯系公司的诉讼案件至少有10多起，另有一些正在准备诉讼，更多的是看情况再说。
银行买单20亿？
据国内媒体报道，已在狱中服刑的周正毅，不只一次对亲友们表示：出狱后，他还是想做生意。只是担心事情闹到这么大，自己的信誉还能否为别人接受。
除此以外，他更担忧的是，自己出狱后农凯还有多少可供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据法律界一位人士说，周正毅事发后，债权银行委员会报给政府有关部门的数据是，农凯集团炒作徐工科技(000425)(相关,行情,个股论坛)等股票造成近30亿元亏空，农凯集团实业资产与银行债务相抵后还有5亿－7亿元的差额。
周正毅案判决书显示，经司法机关的查证，农凯集团在炒股帐户上累计集中了469亿元资金，其中仅用于购买徐工科技（000425．ＳＺ）的资金就高达66亿元。
另有媒体报道，共有六家银行在上海的分支机构陷入对周正毅旗下公司多达100－120亿元的贷款资金链里。
消息人士说，这一数据有点夸大，有些贷款不应该算在其内。农凯系在银行的贷款规模60多亿元。按照他的估计，银行贷款最终的清偿率可以达到70％左右。
按照这一说法，银行将为周正毅事件“买单”20亿元左右。
更有参与过债权银行委员会活动的人士纠正说，这个数据是动态的，即使最初还是没有这么高，“如果已被冻结的农凯集团东8地块这块资产得到解决，也许缺口会变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