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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振华 北京报道
进入10月，一股兴奋的气息逐渐在中国工商银行蔓延，此前的失落感则正在被人淡忘。
兴奋的源头来自于9月份工行上报的一份股份制改造方案，他们相信获批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
工行股改年底定论
去年年底，当最后的股份制改造试点名单确定之后，工商银行榜上无名，原因是“不良资产比例较高，资产规模太大”。同时，考虑试点的意义，“鸡蛋要分装到不同的篮子里”。
一位工行高层说，尽管事先已经有所预料，但最终名单公布之后，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没有人会怀疑下一个股份制改造的对象将是工商银行。一位工行的管理人士预计，在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的时间，国务院将最终确定工行的改制方案。
而央行的态度似乎证实了这一预期，10月初，央行行长周小川在货币基金组织的一次年会上表示“将在适当的时机启动对工行的财务重组”。一向谨慎的央行，此番表示正给出一个积极的信号。
此前，一位接近银监会高层的人士表示，何时启动对其余两家国有商业银行的财务重组方案，将视中建两行的股份制改造和上市进程而定。他说，希望中建两行能为其余两家银行改制提供经验和借鉴，再一个，国家不希望看到四家银行的IPO存在太大的竞争。
工行上报方案的时机选择恰当。9月份初步方案正式提交，按照正常的决策程序，最终改制方案可能需要数月后作出，而此时中建两行改制和上市也将告一段落。
截至10月份，中国银行股份公司和建设银行股份公司均挂牌成立。消息人士称，两家银行的战略投资者正甄选之中，年底之前将最后确定完毕。而对上市时间，此前周小川表示，“预计中建两行将在明年上市。”
“从时间上，工行进行改制和中建两行已经错开，工行与中建两行之间存在竞争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工行一位管理人士表示，“因此，选择在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对工行进行股份制改制时机可能已经成熟。”
但此前，工行需要进行大量的准备工作。
北京师范大学金融研究中心主任钟伟表示：“在确定股份制改造之前，最为要紧的是摸清银行的家底。”聘请中介机构进行外部的独立审计必不可少，在获得国家注资之前，国家需要清楚银行的真实财务状况。而中国银行则提前聘请了普华永道，建设银行聘请了毕马威进行清产核资。工行这项工作也早已启动。2004年工行聘请安永会计师事务所对工行的16家分行进行外部审计，具有说服力的审计结果表明，工行财务状况基本真实，这使得在IPO之前需要进行援助的数额基本可以确定。从2004年底开始，安永将把审计范围扩大到整个工行系统。
三大援助方案
工行一位人士表示，目前方案已经送达央行和银监会，最后方案将由国有独资商业银行股份制改革试点工作领导小组确定，然后呈报国务院批准。
记者致电银监会，银监会银行监管部一位工作人员表示，目前他尚未看到工商银行的上报方案。“负责国有商业银行改制方案设定的主要是央行”，他建议记者致电央行金融稳定局了解详细情况。而央行人士称，方案没有最终确定之前，不便于发表任何看法。
这份方案目前尚不得而知其详细内容，但记者侧面了解，仍大体勾勒出工行股改的几个思路。
“核心问题当然是不良资产问题”。工行上述人士说。
根据工行公布的数字，截至2004年5月末，工行的不良资产比例为14.9%，不良贷款率为19.6%。而截至2004年5月末，工行贷款余额为35302亿，这样推算工行的不良贷款余额约为6919亿人民币。而此前工行年报显示，工行的非信贷风险资产大约有1300亿左右，合计不良资产为8200亿左右。
工行的一位人士说，工行从2002年开始提出股份制改造和上市申请，两年间已经上报了几次方案。
“此前，工行基本上倾向于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财务重组，”他说，“不过，这一次工行可能会提出多种意见供决策层参考。”
按照工行估计，其中发生损失大约会占到不良资产的50%左右，估计约为4000亿人民币。
这一数额极其庞大，依靠工行自身的努力，显然不可能在短期解决。“需要国家提供援助。”这位工行人士说。
一种援助方案是，对工行的财务重组仍然采用中建两行的模式，由央行拿出外汇储备注入工行，对于注资的规模，工行经过估算大约为400亿美元。而工行的原有资本金用于核销损失类贷款。
根据工商银行2003年年报显示，工行损失类贷款为1868亿元，工行并没有公布最新的不良贷款分类情况，估计这一数额与2003年底相差不大。而目前工行的资本金为1700亿人民币，基本可以抵消损失类贷款。
第二种援助方案是，国家将不再向工行注资，工行通过发行债券补充资本金和核销不良资产损失，这一发债金额估计在3500亿-4000亿之间。对于发行债券的种类，可以有几种方式选择，一种是特别债券，由央行购买，期限可以为8-10年，工行在未来几年内用利润还本付息；另外可以是部分永久性债券，不用在特定时间归还。
第三种方案，由财政和工行各承担不良资产的一半损失，由财政部注资1700亿到2000亿，其余部分由工行通过发行一部分次级债券来解决。
对于工行倾向于何种财务重组方式，工行一位人士表示这并不取决于工行的态度，“需要由央行来拟定。”记者致电央行金融稳定局，询问有关工行财务重组可能采用的方式，金融稳定局人士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但分析人士指出，央行很可能会复制中建两行财务重组的模式。一位银河证券的分析师说，目前国家外汇在7个月时间内又迅速增加了700多亿美元，而投资美国债券收益并不高， “且注资中建两行实践证明，这不但有助于金融改革，而且为外汇储备寻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投资思路。”他说。
钟伟也认为，如果国家选择第二种工行发债的方案，在技术上并非不可行，但实际上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工行的财务状况。他说：“采用发行债券的方式之前已经有过，不管是央行购买还是财政部出钱，实际上还是国家承担了银行的信用，这一思路并不可取。”
不管何种方案，在获取国家援助之后，解决了庞大的不良资产问题，工行都将变得游刃有余。
“我们可以进行资产证券化一部分，还可以通过银政合作，出售一部分给地方政府，其余部分可以拍卖给华融等资产管理公司解决。”工行一位人士说，“甚至可以与战略投资者成立合资公司解决。”
对于是否采用类似中建两行由央行以50%的账面价格购买模式，工行人士似乎并不乐观，“中建两行2800亿资产拍卖，原本不是首次注资的方案内容。”一位工行人士说。
工行备战股改
工行申请财务重组方案的同时，其治理结构改革和上市事宜一直在准备之中。
工行一位管理人士表示，工行目前已经抽调了十几个人制定和完善方案，他说：“一旦央行、银监会和财政部对工行上报的方案进行内容审查批准，并确定最终方案后，工行将成立股份制改革工作领导小组。”
而工行人事已经开始进行调整，杨凯生调往工行担任常务副行长，具体负责不良资产处置事务，而李晓鹏任工行副行长后将负责工行的治理结构改革。
与此同时，工行的制度变革已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2004年，工行聘请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对工行的治理机制和风险管理进行整体规划。经过6个月的努力，一份规划方案通过工行的验收。
普华永道谏言，工行应建立独立于各业务部门和各分行的风险管理线和内部审计线，并由总行实行垂直管理，为股份制改革创造条件。其次，工行应着手在董事会和CEO两个层面将建立其相应的决策委员会，完成股份制改造，并达到上市的条件。
“我们将在近期内实施方案。”工行一位高层人士说。
工行人士预计，股份制改革将在明年年初正式启动。“如果进展顺利，明年9月份工商银行股份公司将正式挂牌，而上市时间将会在2006年年底。”他说。
目前，工行还没有最终确定上市的最终地点，但此前工行一位高层人士透露说，明年工行将聘请国外会计师事务所为达到SOX404条款提供协助。
这一准备，正表明工行进入国际资本市场的雄心。“未来工行上市地点，将不会局限于香港，我们将瞄准美国和欧洲市场。”工行的一位高层说，“在此之前，我们将做好充足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