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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随美元相对欧元日圆等主要货币大泻,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又再加温,特别是两个重要会议均涉及这个热门话题,更令世人注目。
汇率问题一直是美国部分人士,主要是工会及一些工商界人士对中国的指控重点之一。他们认为因人民币低估(有说达四成)而令中国产品大量入口美国,夺去当地工人的职位,因此要求政府向世贸投诉中国操控汇率。最近布什政府否决了这个要求,但一如既往会继续向中国提出放宽汇率限制的要求。
其实汇率问题纯粹是由美国国内政治纷争演变而成的国际政治问题。正如美国不少有识之士包括格林斯潘等多番指出,人民币即使升值也难以挽救美国制造业及相关的就业问题。人民币升值一至二,难以抵消两国的成本差异,而且中国产品在美国市场的份额真的因此减少,也会有其它低成本发展中国家的产品补上,对美国制造业毫无好处。是故真正的问题不在中国而在美国:在全球化步伐加快下,美国产业的改造、提升已跟不上形势转变所需,只能祭出保护主义措施来阻挡国际竞争。其民主制度又注定了政客们要迁就既得利益集团的短视行为,反映了体制上的根本缺陷。
另一方面,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其实对美国大有好处。这体制把中国维系在美元区内,为中美经贸交往消除了汇率风险,从而创造了有利发展的稳定环境。美国可从中国取得价廉物美的产品供应,有助压低通胀及利率和提高人民实际收入。同时中国的外贸盈余又大量购买美国国债,从而资助其与日俱增的经常账赤字。
毋庸置疑的是,随布什的第二任施政开展,为保持国内经济增长及对外用兵,美国更需要中国在经济上的配合。在这时候改动汇率这个中美经济联系的关键点,若处理不好其后果对美国的打击甚至大于中国。从更长远看,中美的紧密经贸关系对美国抗衡容量及实力日强的欧盟更是十分重要。若万一中国改与欧元挂钩对美国将更加不利。故从地缘政治上看,美国有必要把中国留在美元区,时间越长越好。对美国这些大利所在,布什政府不会懵然不知,故其要求人民币浮动乃作政治秀居多,为选票要向国内有个交代。值得注意的是,现时若人民币与美元突然脱钩有可能引发全球震荡。美元已处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境,若人民币升值,难保不会触发一场金融风波。所以人民币升值时机未到不单是对中国而言,也是对美国以至全世界而言。
(本文原系《大公报》11月22日社论,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