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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联盟的世界
弗朗索瓦·海斯伯格
弗朗索瓦·海斯伯格
（Francois Heisbourg），
Fondation pour la
Recherche Stratégiqu主席
2004年，北约秘书长将会易人，但是北约还有重要意义吗?
从战略的角度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和它的欧洲以及亚太地区的盟友结成的永久防御联盟网络已成为过去。这背后的原因是国际体系发生了基础性的和持久的变化，而不仅仅是因为布什政府的强权。“联盟的死亡”是冷战结束和新的安全危险显现的直接后果。
在新的环境下，美国是惟一的超级大国。它会积极地抵制任何长期中可能出现的旗鼓相当的对手，无论是一个成长的中国，还是自以为能够平起平坐的欧盟。白宫在2002年9月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中正式提出了这个目标。说得更浅显，就如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在“9·11”袭击不久以后所说的，“使命决定结盟”。结成一个联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联盟所能起到的作用。这是因为来自前苏联的持续外来威胁已经转变为一系列不断变化的威胁和挑战。至于欧洲，它已经不再是美国战略考虑中的一个主要地区了。
这种从以联盟为中心的政策向随机应变的联盟模式的转变不仅仅发生在美国。这是个普遍现象，美国的盟友们紧随其后。比如，在伊拉克危机时期，“新”欧洲和“老”欧洲的政策都是对联盟有分裂作用的。
当然，个人的性格特点扩大了这些趋势：联盟纽带的削弱和联盟统一性的降低之快都有些讽刺意味。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内在的变化。因此，不管2004年大选的结果如何，美国都不太可能回到以前流行的多边主义体系中去。在不同程度上，这种体系从1941年（大西洋宣言和珍珠港事件）一直持续到2001年（布什的就职演说和“9·11”的恐怖袭击）。
这并不是说在战略上没有其他的选择。毕竟，1941年之前的美国经历了积极参与和置若罔闻、扩张和孤立的各种阶段。美国可以选择重新回归到孤立政策上去。如果重新调整中东状态的军事、财务和政治成本太高的话，那么美国政治家们很可能会非常理性地去强调国土安全的防卫，而不是为其海外的事务承担巨大成本。
北约，这个最持久、最亲密的永久联盟体系的表现模式，受到的挑战最大。北约已经不再是一个战争机器了。科索沃的空袭是北约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大规模的战争。只有不到8％的美国军队归北约领导，因此任何一项动用美军的军事行动都必须由美国人来指挥而不是北约。虽然在那些渴望成为北约成员的前共产主义国家，北约是一个有力的进行民主改革的杠杆，但是随着这个联盟向中欧和东欧的大部分地区扩展，北约成员国的地位已经不再那么诱人了。北约仍然是成员国的军队之间进行内部配合和标准化的主要媒介。但是如果欧洲继续在国防支出上面不太大方的话，那么美国对北约的这种媒介作用的兴趣可能不会持续很久。最后，北约现在的作用越来越像是一个地区性的组织，它在巴尔干以及最近在喀布尔进行了一系列的维和行动。
这种任务目标的削减仅仅对应着整个跨大西洋关系的一小部分，从战略意义上讲，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部分。真实世界的安全威胁，比如伊拉克危机或者眼前的伊朗和北朝鲜问题，并没有在联盟的委员会上进行讨论。无论在美国、欧洲还是其他亚洲伙伴那里，和中国或者俄罗斯之间的战略关系并没有在联盟的模式下进行讨论。如何对抗全球恐怖主义活动的问题也没有在联盟的框架下讨论。重要的战略问题，比如非洲的危机控制和中东的和平进程，都是在传统的联盟关系之外进行讨论的。
随着美国在2004年进入大选年的反思，这种永久联盟的削弱现象在2004年将会变得更加明显。2003年12月31日，精力充沛的英国前国防部长罗伯逊从北约秘书长的位置上下台，取而代之的是荷兰的外交部长夏侯博雅(Jaap de Hoop Scheffer)。对这个职位的竞争缺乏亮点。这一点都不奇怪。
来源：[《财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