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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缥缈
资本市场正在面临重大转折吗?答案是肯定的。最近一个时期的种种政策动向表明,国家高层推动资本市场改革的决心前所未有。
市场确实存在着诸多改革的选择,以解决中国资本市场的一些深层次问题,但自从《国九条》以来,由于其政策效果并不充分,在此基础上,如果我们继续制定一个“资本市场十年发展规划”,就有“蛇足”之嫌。
众所周知,对于中国的资本市场,历来都是政策说了算,但几乎所有这些重大政策,都不是在各大部门“内部”所取得的“共识”,更不是事先的约定,而是各方磋商的结果。相比之下,一些繁琐的“部门型”措施,不但无法达到预定的政策目标,反而阻碍了“良性竞争”,扼杀了市场活力。
多少年来,面对证券市场,我们做了许多无用功。比如,股市的发展规划由谁来定?市场的发展,似乎很难计划。如果股市的发展可以计划,诸如哪一年有几多企业上市、哪个企业融资又是几多……又有图纸,又有分工,似乎只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时间和一定的统一规划,一切市场化改革都可以顺利完成……但是这能行吗?资本市场拥护你吗?这是可以硬性完成的任务吗?
总之,对于政治体制的改革,是否有必要设立一个“具体的时间表”,我从来没有研究过,但如果有人想给资本市场制定一个“时间表”,制定一个“大规划”,而不是根据客观条件以及市场的反应来相机抉择,那么,失败的可能就很大。与其耗费巨大的资源、耗费巨大的国民财富突飞猛进,反而不如尊重实践,风险较小。
其次,经验证明,想给股市定个“十年规划”,还存在是否公正、公平的问题。中国股市现在有1400多家上市公司,一个行业所涉及的资源,已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0%以上,这个“十年规划”是否“合情、合理、合法、实用”,也在未定之天。由于没有《国有资产法》等相关法规,那么,以我们国家当前的市场监管水平,这个“十年发展规划”,一旦产生,只怕弊大于利。
其三,制定资本市场发展规划的过程谁来监督?如果手握制定权的人由于利益关系而发生“相互关照”,而不是根据市场的真实发展需要客观地给出发展的进程,最终结果可能就像我们的诸多法规一样,不仅起不到促进发展的作用,反而耽误国家大事,愈发增加我国与先进国家的差距,扩大地区发展之间的不平衡。
其四,自有股票市场以来,是不是曾经有过某个国家制定过“市场发展规划”这种“计划特征”鲜明的大政方针,也属疑问。如果没有范本,那么,制定这个规划,是不是划得来,算不算一种“理论创新”,也是一个问题。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但我真的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市场与计划,这是两种不同的体制。对于资源与经济模式,也许国家有时候需要“计划”,但是对于市场,特别是资本市场,这并不在政府应该给以“计划”的范围以内、权限以内。
事实上,我很赞成国家多多投入人力、物力,发展“两弹一星”,发展“神六火箭”,花多少钱也没关系。但是,对资本市场的规划,似乎不像对于科学技术发展的规划那么简单。政府能不插手,最好不要插手。就如自今年2月以来,《国九条》之所以落实不力,除去种种主观因素以外,恐怕也与《国九条》的“起点太高”有关。
说实话,至今为止,《国九条》的内容令人相当尴尬:没有它,资本市场本来一样发展;但有了它,发展的速度似乎也没增加。
此外,还有一些技术性的问题,一是制定规划的委员或者专家不会什么都懂,他们也不一定完全明白这个十年规划可以做什么、能够做什么;二是就算把规划完成,也不可能搞得“十年全知道”;三是如此重要的规划一旦通过,就会与《国九条》发生冲突。
目前,我们国家资本市场的中长期规划,根本没有多少实际作用,我们的重点,应在于解决一点具体问题,比如解决违规、违法的问题,解决维护司法权力、维护法律尊严的问题。其他如上市公司不懂诚信、实际监管者缺失、市场信息混乱,现行的法律也够用的了。眼见得我们的资本市场,已经日渐蜕化成为一个吞噬社会财富的大漏勺,资本市场首先要面对的,早已不是如何计划的问题,而是如何生存的问题了,既然如此,我们难道还有闲心坐而论道,等待发展规划问世吗?
( 责任编辑:谢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