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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赖昌星还有资源,能够打得起官司,官司就可能无穷无尽地打下去。
厦门远华案走私数额高达530亿元,偷逃国家税款300多亿元,此案侦破历时一年半,归案人员多达500余人,负案潜逃亡命国外的就有70余人,其中就包括仍在加拿大苟延残喘的首要犯罪嫌疑人赖昌星。
赖昌星究竟是怎样逃脱中央专案组的天罗地网,亡命加拿大的呢?他又是怎样拖住司法程序,避免引渡回国的呢?
内奸泄密致首犯外逃
1999年6月初,专责远华案的中央“4·20”专案组于京郊讨论并制定彻查该案的初战方案。6月10日,专案组前线副总指挥率中纪委有关人员抵达福州,与福建省委、省纪委等有关方面负责人会面,表示希望得到福建有关方面的配合与支持。不料,就在当天,赖昌星已从秘密渠道掌握了有关情况,并开始在全面销毁走私证据方面狠下功夫。6月11日至12日,赖昌星等走私团伙的骨干分子按计划从深圳口岸出关。事后查明,深圳口岸未有赖昌星等人出走的任何记录!直到21日上午,专案组才接到赖昌星等已于6月11日相继外逃的消息。
据侦查显示:直到赖昌星出逃前夕,该团伙走私活动还在继续。因此,专案组决定撤回北京,以缓兵之计,引蛇出洞,然后再杀回马枪,一举侦破!
专案组总指挥布置下一步工作时强调:一是侦查组要利用一切手段,查出为赖昌星通风报信的内奸;二是专案组撤出不用向福建省、厦门市的领导打招呼。其时,专案组中的部分侦查组人员一直未露面,他们被留在厦门继续侦查。
赖昌星在香港很快知悉专案组人员撤走的消息,留守厦门的远华集团其他核心人员,在赖昌星的大哥赖水强的主持下,还在继续进行他们未来得及完成的“业务”:香烟赶快出仓,汽车赶快发运,一些无法撤销的国外订单还得继续执行。
1999年8月初,赖昌星打电话给赖水强,说他近日要回厦门处理几件要务。赖水强表示担忧,赖昌星香港身边的心腹也不同意他回厦门。但赖昌星决定下来的事,谁也没法阻拦,因为他相信他在公安、口岸各部门中的“兄弟”会为他保驾护航!
8月9日,赖昌星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厦门。他将两个月的员工工资款交给大哥赖水强,叮嘱让财务赶快发下去。就在赖昌星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司紧急事务的时候,专案组已发现其行踪。专案组领导立即报告中央高层领导,呈请公安部指挥中心部署抓捕赖昌星。
8月10日晚12时30分,中央专案组负责人在公安部指挥中心以公安部部长贾春旺的名义,通知厦门市公安局立即组织警力,实施抓捕赖昌星的行动。当晚,200多名警员分成5组,分别扑向赖昌星可能落脚的5个地点。遗憾的是,奔赴华景园远华地产,5层星级公寓的一组警力,行动时动作过大,警惕性很高的赖昌星发现不对,提前溜了。
赖昌星落脚境内尚未超过36小时,又如丧家之犬逃离厦门。当时由他的妻弟曾明育驾车送他到厦漳高速公路漳洲出口处,赖换车和一广东人同行,直奔广深高速公路,在深圳龙岗出口下了高速路,然后再由其在深圳边防中的内线人物护送过关。照样,并无记录可查!
此次,侦查小组通过侦查,掌握了告密者的大量信息。告密者之一是福建省公安厅原副厅长、福州市原公安局长庄如顺。在远华案庭审时,庄如顺承认自己当时冒着丢掉政治前途的风险给赖昌星打了电话,但他又辩解说,赖昌星在电话中告诉他,当天下午4时30分就有人给赖打了电话,因此,他不是第一个泄密者。
专案组立即采取紧急补救措施:派员赴广东,准备由广东省公安厅联络香港警方,开启两地合作办案渠道,在香港抓捕赖昌星。
此时,被赖昌星用金钱女色拉下水的厦门海关原关长杨前线不知又从什么渠道得此消息现在仍是不解之谜,8月13日,杨前线通过电话明确告知已逃到香港的赖昌星:“你要从速飞离香港,不然就要成为砧上鱼肉。”
8月14日一早,赖昌星举家逃离香港去了加拿大。2000年11月,加拿大政府根据中方要求把赖昌星软禁在了他位于温哥华郊区的一所住宅内。此时,赖昌星即妄图通过申请成为加拿大“难民”逃脱遣返回国受审的命运。
赖昌星死拖司法程序
赖昌星的案子实际上是赖昌星和加拿大政府打的一个官司,可能要到明年才能判决。他说,由于赖昌星的案件尚未判决,为了防范赖昌星逃跑,目前赖昌星处于半自由状态,每天只有几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这种半自由状态估计要持续到联邦法院的判决结果出来。
由于联邦法院已经受理了赖昌星的上诉,赖昌星的案件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加拿大的司法程序。2004年2月份,联邦法院的判决只是否决了赖昌星要求司法复议的要求。司法复议和联邦法院受理赖昌星的案件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后来,赖昌星的律师提出几点理由,要求联邦法院受理赖昌星的案件。由于赖昌星的律师提出的主要是程序上的理由,加拿大法官认为这些都是一般性重要意义的理由,因此决定受理赖昌星的案件。另外,联邦法院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实际上是重新审理,因此结果还很难预料。
至于赖昌星可能什么时候被遣返中国,现在赖昌星的案件已经进入司法程序,进入加拿大联邦法院的管辖范围。假设联邦法院明年6月作出裁决,不管结果如何,有一方必定会上诉。如果对赖昌星不利,赖昌星一定会上诉到底,会向加拿大最高法院上诉;如果对赖昌星有利,加拿大政府也不会罢休。失败的一方一定会向加最高法院上诉。明年6月,联邦法院作出判决后,失败的一方准备向最高法院上诉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最高法院决定是否受理,也要几个月时间。这个过程又得拖延半年到一年,那可能就得到后年了。如果最高法院决定受理的话,那赖昌星的案件可能就遥遥无期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乐观的分析,赖昌星要被遣返,最快也要到明年的下半年。”
集中到一点,只要赖昌星还有资源,能够打得起官司,官司就可能无穷无尽地打下去。但中国政府已多次声明,坚决要求引渡赖昌星回国受审。看来,赖昌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赖昌星:1960年出生在福建晋江县一个农民家庭,小学毕业后在家务农。文革后,赖昌星在家乡办了一间小螺丝厂,上世纪80年代开始涉足汽车配件等业务。90年代初,赖昌星在香港注册“远华公司”,大做走私勾当,后潜逃出国。
( 责任编辑:单秀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