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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月5日，中国领先的新媒体、电子商务、通信及移动增值服务公司搜狐举办的“2005·中国新视角”搜狐高峰论坛在京隆重召开。本次论坛将探讨2005年中国社会和经济在国际化、未来发展和转型期间的诸多问题，全会共分为三个主题部分，分别为“和平崛起与中国意识”、“全球化与中国市场经济命运”和“新经济第二次浪潮”。下面是第二场论坛实录。
主持人：我们继续下午的高峰论坛，回顾2004年，正像我们开场时短片所谈到的，越来越多不确定的商业环境显现出来，无论是WTO规则，从金融改革到股市危机，从产权改革的大讨论到政府职能的转变，我们所关注的这些话题都在告诉我们，在一个全球化的语境当中，成长和商业成长都呼唤更好更完善的市场规则和市场经济体系，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会关注中国的企业在成长当中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我们也会关注可持续发展。我们越来越发现社会的公正、企业的生态和在经济生活当中人的命运、时代的命运都是息息相关的。下面邀请第二场论坛的主持人是《中国企业家》总编牛文文先生。
牛文文：我们经过短暂的休息进入第二场论坛，这场论坛的题目比较长：全球化与中国市场经济命运。我理解这个主题主要讨论商业与商业环境。开场之前，我觉得商业和商业环境在04年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大家知道很多人说04年大事不断，宏观调控，非常非常大的企业在04年里面出了事，还有一大批企业进入了20年庆典，持续了五六年的宏观财经政策随着利益变化已经发生变化。之后还有非常多的大事，我觉得全球化方面我们的中国企业海外并购步伐空前加快，所有这一切让我们感觉站在04年看05年商业环境，20多年来形成的商业共识可能面临一些调整，这是什么样的共识？一会儿我们的嘉宾会梳理这样一些共识，这些共识实际支撑我们26年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也支撑着我们的经济奇迹。这里面有一些东西大家已经耳熟能祥，我们习惯了过去不争论，我们说发展是硬道理，速度是比较重要。比如国有经济国进民退，比如企业家精神的张扬，比如政府管制经济方式的调整，所有这一切都是我们认为不言而喻的。但是在04年里面都发生了一些比较大的变化，在这个关口是不是从今年开始我们的商业环境会有一些变化，原来支撑我们成功的一些共识和标准是不是也在变化？是不是我们已经形成商业规则和商业环境会面临更苛刻的社会或者全球标准的衡量呢？过去的成功意味着未来的成功，一会儿我们聆听六位嘉宾给大家贡献的精彩事例。
介绍一下参加这场讨论的嘉宾：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谢伯阳先生；北京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院长张维迎先生；万科公司董事长王石先生；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先生；融创集团董事长孙宏斌先生；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先生。
大家知道04年中国经济最大的变化来自于民营企业。我们首先在讨论开始之前有请我们全国工商联副主席谢伯阳先生做一个主题演讲，工商联是我们民营经济的娘家人，也是民营企业的代言人，在04年的宏观调控当中民营企业有很多的体会，今天给大家发表这样一个演讲。
谢伯阳：谈不上主题演讲，主持人给了我一个题目“政府宏观调控与中国市场经济规则和体系的建立”。抱歉，各位实战家，我第一位发言。2004年刚刚过去，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又一个宏观调控年，随着年终盘点的结束，应该说大家对宏观调控已基本上达成了共识，这就是中央所采取的宏观调控政策是及时的、正确的、有效的，见效快、效果好。
在宏观层面，经济运行中的不健康、不稳定因素受到了抑制，在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得以保持，薄弱环节正在加强，粮食生产出现重大转机，就业再就业工作继续有序推进。那些投资增长过快的行业逐步回调，经济效益大幅提升。微观层面看到各种报道，国有企业挣得盆满钵满，外资企业一路高歌猛进，民营企业情况怎么样？我借用《中华工商时报》年终社评的标题“见证2004年中国民营经济发展轨迹在海水与火焰中穿行”可以说民营企业整体上在宏观调控中经受了考验，锻炼了自己，提高了素质，强健了体魄，科学发展观的指导性更结实、更健康、更成熟、更理性了。建立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问题主要是改革开放问题，2004年与宏观调控并行的是改革开放不断深入和发展，一号文件对深化农村、农业和农民的改革是积极推进，保护私有财产的修宪是改革成果里程碑式的标志。
对于一个自由人来说，生命是最重要的权利，而对于一个文明人来说，财产权利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权利。年初国务院颁布了关于推进资本市场改革开放和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务院正式出台了关于投资体制的规定，这是深化改革的重大步骤。尽管仍需在落实上，在具体配套措施上下更多的工夫，但是迈出这一步还是很重要的。
国有商业银行起动了股份制改革，入世进入第三年，我国参与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平稳发展，参与经济全球化的程度继续提高。党的十四大十分明确规定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并下了非常明确的定义，在这个经济中，市场机制要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也就是要对过去对行政权利配置资源的情况进行改革。
随后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十六届三中全会又对市场经济框架的建立和完善做了进一步的设计和规划，应该说改革的方向和任务都是很明确的。同时以市场为取向的改革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一个过程，任务很繁重也很艰巨。这些年不断遇到一些困难，吴敬琏老师最近在《经济观察报》发表了一篇文章，很受教育意义，他说我们现在遇到的种种问题只是现代化中国的临产阵痛，而不表明所怀的孩子是坏的。我们要坚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个好孩子，坚持市场取向的改革方向，完成市场经济的改革任务，同时吴老师还告诫我们，不是说问题不严重，可以掉以轻心，如果出现了难产，那么现代化中国这个中国人奋斗了一百多年的伟大希望也会落空。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建立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的根本途径是改革，经过2004年的实践，我们看到加强和改善和完善宏观调控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
市场经济的作用是长效的是根本的，宏观调控的力量是灵活的是重要的。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与完善宏观调控应该是目标一致相辅相成的，而且宏观调控的加强与改善也要贯彻改革的精神。比如转变政府职能，减少行政审批事项，这既是改革的应有之意，也是改善宏观调控的具体内容。如果哪个政府部门热衷于恢复或者变相恢复审批制，不仅是开改革的倒车，也是把自己从宏观调控变成一种微观操控。我想这是不会发生的。
现在中央决定实行财政、货币双稳健的政策，还有利于政策的调整，这使我们明显感到宏观调控正在向主要运用和更多的运用经济手段、法律手段的方向发展，向治标与治本相结合的方向发展。我们相信随着新的一年中，宏观调控的不断完善和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我们的经济一定能够实现平稳较快的发展，构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工程一定会得到新的进展，构建和谐社会的各项工作一定会取得新的成绩。谢谢大家。
牛文文：谢主席是政府官员，他的发言非常严谨，而且引经据典，他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的观点是市场机制与宏观调控是统一的，那些东西是不会发生的。这是一个坚强的信号，的确由于04年发生了一切，很多人发生了怀疑，很多人发生了疑问，我们面上的情况已经意识到了，大家感觉怎么样，企业界感觉怎么样恐怕还是一个问题。今天参加讨论的四位企业嘉宾全部是民营性质的企业，相信大家在接下来的讨论中每个人都对04年、05年有精彩看法。首先有请王石董事长。
王石：论坛实际上谈而不论，一人五分钟，哪儿有时间来论。既然点名我就先说，2004年上半年我一直在登山，实际去年这个时间我在南极，去年论坛就没赶上，今年赶上论坛。我想谈几点感受，我看到李书福先生，我记得三年前《对话》节目，他当主角我们来谈，我们都担心他的汽车企业搞不起来，语重心长。现在他的企业搞起来了，中国的民营企业走向成长这个感觉特别明显，但是也出现德隆事件，对企业界影响比较大的还是一位经济学家掀起一场争论，我不想多说，但是结果我是相当相当不同意的。结论还是国营公司经营得更好，我完全不同意。
竞争行业的比如说旅游，是民营企业的旅游企业赚钱多，还是国营企业的旅游企业赚钱多，如果都在赚钱，如果民营旅游企业赚钱多还是应该国退民进，这个不能迟疑。再一个，大型国营企业赚钱是垄断资源，电价上涨、能源上涨，这个假像以为国营企业经营得很好。我今天上午从长春回来，我在吉林的北大湖滑雪，之前在汉城飞到时候吉林那里滑雪，那里是民营的，北大湖环境太棒了，国家投资1.7亿，惨淡经营，现在洪虎不当省长，他当省长引进冬运会改进民营，国家不投，民营进不去。国家原来投的1.7亿资产怎么办？把这个算进去怎么再投都不赚钱。不赚钱就是国有资产流失。出路在什么地方？只有把它划拨到资产管理公司去，银行撇帐，只要不划拨就放在那里，非常好的资源，非常好的自然条件，但是经营得惨淡。我们谈改革的大好形势，睁着眼睛想起过去的故事，粮食已经长毛了，还是国有资产的帐面，其实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现在能源短缺他们在赚钱，真的出事了，民营企业没有能力承接。国营企业给国家创造税收，国营企业的帐面税收张教授能不能开出药方，赶快国退民进，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民族，有利于资源的重新有效配置，这是我想说的，谢谢各位。
牛文文：下面请复星实业郭广昌董事长，复星在短短12年的历史里面高歌猛进发展得非常非常好，04年里面突如其来的寒流中间他们体检了下身体，也验证了一点，凡是民营企业必然在自己的健康上比国有企业要关注。
郭广昌：首先谢谢王总，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他开了头我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从他的话里面我得出一个最基本的结论，国有企业如果不改革是天天在流失，但是如果改革的话也可能会流失，如果我们制度建设得好的话可以不流失进行改革，可以让整个竞争效率提高。2004年为什么王总想得这么明白，因为他的日子最好过，我相信我们四位企业家坐在这里，我很关心孙总，我碰到孙总都问他，你怎么样啊？我碰到李总问他到底汽车怎么样啊？我上次在中国企业家论坛上说到，管理没有定式，民营企业更有效率，我们肯定有很多的缺点，我们需要社会的宽容，宽容我们各种实践。
现在EMBA教育里面都是写的可口可乐，写的都是微软，实际上只有一个可口可乐，只有一个微软。中国民营企业怎么成长？中国民营企业需要什么环境？这个不是照搬国外能够学得到的。我今天要讲的，在呼唤社会对我们宽容的同时，2004年对我们这几位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有一次在公司里面董事会发言的时候跟大家布置了一个任务，大家调整心态，做小企业就做一小部分人的孙子，做中型企业做更多人的孙子，大家做大企业学会做所有人的孙子。心态调整到这种程度我们才能把企业搞好。做孙子没有什么不好，首先大家会觉得你还在学习的状态，对你的缺点可能会稍微给一些建议，不会一棍子打死。民营企业创造这么多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就是创造财富为人民服务，就是做孙子。第三，一定有感恩的心态，很多民营企业家说我那么努力干什么，我也是为社会做，这是对的。但是这不能足以原谅决策的失误，财富本身是稀缺的。如果我们现在对环境再不满意，但是跟几年前比，跟十几二十年前比很满意了，给你机会创造应该很满意了。
2004年为什么复星提出体检，为什么过得还是比较顺利过了考验关？我们一步步走出来。最重要是我们把心态调整好了，心态调整好的另外一个行业是抵挡住诱惑。不是你的机会你不要去做，你是做对的，也不要因为各种批评就转变你的方向，在任何环境下，决策者最重要的是把心态把握好。任何时候考虑好，要冷静思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不要政府官员捧着你，不该上的项目你就上了。把握好心态，调整好自己，总有一天，我们三位也可以去滑滑雪，爬爬山。
牛文文：04年对每一个人都是心态的考验。今年我估计郭总不是最紧张的，我觉得最忙最累恐怕是孙宏斌这儿，他今年是一个战略拓展年，而且宏观调控对资金量和地产市场都是很大的冲击。
孙宏斌：04年对我们来说确实还是比较难的一年，现在能活着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意外，但是也有好处。我请人吃饭不用买单了，人家知道我们资金紧张。看着04年，再往前03年到04年宏观调控，很多人说我一直是为宏观调控欢呼的，为什么？我想宏观调控还是让我们更具竞争优势，让我们竞争优势更强了。现在来看是毫无疑问的，这种宏观调控变化还是很多的。怎么来看这个
变化？变化特别正常，这个变化是不是偶然的还是趋势性，是周期性的还是结构性的，是偶然的还是根本的，我觉得2004年的变化肯定不是周期性的，很多人跟92年比，根本没有可比性，根本不是一个周期性的，是根本性的。
货币市场在规范化，在市场化，这都是根本性的结构性的变化，市场竞争都变了，竞争所有的东西里面的要素都变了。变化是根本性的，结构性的，不是周期性的。很多变化包括宏观调控这么大的变化没有好没有坏，就看你怎么看，这次宏观调控好就好在一些市场化的措施，也有很多非市场化的措施，也有很多民营企业由此而不在了，很幸运我们还在。
美国的调控有很多市场化的因素，安然出事了很正常，但是安达信出事以后你说公平吗？不公平,但是就摊上了。变化，尤其比较剧烈的变化或者根本性的变化像宏观调控这样的变化会带来风险和机遇，但是怎么抓住机遇我不想说，我想说你想到机遇一定会面临风险，商业的基本精神就是冒险，没有风险就等于把钱放在褥子底下，放在银行里面也有风险，别放在银行里面，放在褥子底下，放在褥子底下还有老鼠咬。大家知道过马路有风险，在海边晒太阳没风险，这回风险也来了。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而商业的本质就是冒险，没有风险怎么有回报呢？风险在商业世界里面，当你看一个风险的时候，外部人看风险跟内部人看风险不一样，别人认为风险特别大的时候，商业有战略有文化，有战略执行，有很多东西，同样的风险你比别人低得很多，你看风险很大的事，但是没有任何风险。很多人认为有风险的事实际没风险，很多人认为没有风险的事比如晒太阳其实有风险。
其实所有的企业都受全球化深刻的影响，你们家楼下开一个小卖部也受全球化的影响，受旁边沃尔玛的影响。全球化是所有的公司，不管是不是跨国公司，不管是不是去国外发展，不管多么本地化的公司，像小区里面的小卖部像地产都会受到全球化的深刻影响。更深刻的是什么？看看这个趋势，所有的企业受到全球化趋势的影响。全球化的趋势，一个趋势过多投资，这个世界不缺钱，资金太多了，很多行业都是过度投资，缺好企业。你是好企业，你能挣钱就不缺钱，资金链不是问题，因为我们是好企业。
牛文文：孙宏斌先生永远激昂，论坛我是第一次跟他同场，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激昂振奋。刚才三位企业界的嘉宾都提到一个问题，到年底了大家互相问问怎么样，我们汽车好像不受太大的影响，要影响是前两年，04年最多最多是跨国公司的车多了一点，李书福先生给我们讲一下。
李书福：五分钟讲五件事情。我们都很有缘今天坐在这里，面对这么多伟大的同志，讲我们的心里话，感谢张朝阳给我安排这么好一个机会。首先王老师刚才讲的话都是很对的，但是要实现起来是很难的。刚才第一场有些先生讲到三农问题，其实三农问题的根本问题就是中国的农业是大国营企业，土地是国家的，所以农业是注定搞不好的。世界上农业搞得好的，土地都是私人的，哪有说土地是国家的，让人家种地怎么能种得好？肯定是基本农田破坏得一塌糊涂，不珍惜土地，拿给企业就卖。这些现象都是因为国有，农业的问题是因为国有企业。
第二，讲到风险的问题，我非常支持。你想发展，又说没有风险，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没有的。刚才我跟牛总讲了，没有风险就没有搜狐，我听说搜狐是风险基金投资的。可能一下子就完蛋了，人家的钱就泡汤了，但是它现在好起来了，人家就发财了。这个世界充满了竞争，竞争就是有风险，没有风险这个楼也建不起来。人类一开始连衣服也不穿的，现在带领带住高楼，每一次进步都是充满了风险。没有风险人类没有进步没有今天的文明，有些人讲的像神仙一样，这个事情风险太大，不能做，好像其它事情就是没有风险的。世界上不存在没有风险的事情，我非常同意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人，心心相应。刚才郭老师问我，汽车怎么样？我说汽车不怎么样。我说原来准备生产16万辆，现在生产了12万辆，宏观调控。宏观调控错了吗？没错，宏观调控是对的。怎么样以史为鉴，怎么样总结教训，怎么使以后走得更好，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这样，我们中国的前途和命运才是光明的，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我们总说五千年灿烂文化，有多少文明，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美国比中国要强大一点，我不知道这个对不对。它没有五千年，只有几百年，我们慢慢来，什么事情要有一个过程，太快是快不来的。五千年了，还说太快吗？不快。人家才几百年。我又联想到余秋雨老师讲的关于中国文化的问题，我们的文化结构是什么？刚才讲了，我不再重复。全体中国人必须很深刻认识自己，一位老先生说过，人类最大的可悲就是不认识自己，当然我也不认识自己。现在怎么样想办法认识自己，认识伟大的祖国是怎么来的，这个过程又是怎么样的。我们认识中国的近代史上发生了什么，我们以后将会面临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做什么，太重要了。如果说我们对这个问题没有一个深刻的认识，我觉得我们的中国必将会面临一场灾难，不是危言耸听。我这个话在这个地方讲，其它地方讲。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跟丰田官司问题，它告我们，回到日本大报小报说李书福是黑社会，法院受理我们跟它打官司，他们就不给签证，吉利的人不给签证。不给签证怎么能过去打官司呢？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国家利益跟机关利益跟团体利益跟日本的每一个人的利益是联系在一起的。而中国不是这样，人家跟吉利打官司，我们大使馆肯定是欢迎欢迎的。中国是国家利益、机关利益、团体利益、企业利益和每一个中国人的利益是不一样的，彼此之间是吵架打架。
我联想到第一轮论坛的发言讲到现在为什么改革碰到一些困难，大家反而跟改革初期不一样。现在中国综合国力降低了吗？没有。中国人的生活水平降低了吗？也没有。为什么以前饭吃不上，酒喝不了，现在西装皮鞋反而不行了？五千年形成的制度，你比我好不行，你为什么比我好？为什么不行不知道。感谢毛主席感谢党中央，感谢邓小平，感谢改革开放，非常重要，感谢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和路线，我们走的还是行的。可能明年比如我就不行倒闭了，这都有可能，这就是风险。
牛文文：在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面，尤其近些年来中国的商业环境不断有一些杂音、变化，张维迎教授不断提倡中国的商业文明，提倡中国的企业家精神，04年尤其如此。其他的会议上张教授讲完，大家顺着他的路向他致敬，我们请张教授给我们梳理一下04年。
张维迎：刚才五位企业家都是做事的做企业的，我是说事的说企业的，角度跟他们不太一样。但是我首先要讲一下，他们讲得非常好，从不同角度梳理经济发展当中的问题。我只讲一个问题，我们这个社会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激励机制。怎么样使每个人都有积极性干好事而不是干坏事，看过我们的历史，中国历史总结一下，激励最大的扭曲就是激励机制的扭曲。
大家有闹革命的积极性，没有创业的积极性，大家有抓革命的积极性，没有促生产的积极性，为什么？就是激励机制的扭曲。闹革命风险很大，革命成功了你有果实，效益很高。但是创业了有风险，创业成功了不一定能够合法地占有果实。这样的话我们这个国家的人把太多的时间和心思都花在怎么样去推翻别人，怎么去夺取别人的权利，而不是怎么去为社会创造价值。
邓小平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从1978年开始想解决这个问题，中国人、社会的激励机制搞对，使得每一个人都有积极性致富，有积极性为社会做出贡献，是非常艰难的，就是我们的企业改革。一开始邓小平讲给物质刺激发点儿奖金，接下来是放权让利，给你一定的利润比例。再接下来发现解决不了问题，出现了承包制，承包制出现以后也觉得不行。承包企业的这些人只有短期的经济利益，没有长期的利益，后来提出股份制问题。一直到现在，其实我们都是围绕着怎么使中国人有积极性创业，怎么使中国人都有积极性做好事这样一个路子走。所有20年来中央发的文件，梳理一下都是这样一个过程，我们现在看这个问题解决了没有？仍然没有解决。进步很大，但是仍然没有解决。
前几年出现禇时健事件大家还议论，现在大家连议论都不敢议论，这样一些违法的事出现了，我们应该分析它背后是什么原因？是个人的悲哀还是体制的悲哀，还是整个国家的悲哀？我们应该仔细考虑一下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企业做大做成功的人最后都会或者相当一部分会面临这样大的风险呢？伊利集团对社会贡献不仅仅在于创造多少利税，多少内蒙古农民有饭吃了，更重要我们看一下它为中国社会市场秩序的建立做了多大贡献。伊利之前中国人怎么喝牛奶？大街小巷老不敢喝牛奶，现在去市场买牛奶放心了，这些大的企业成功的企业家对社会经验的积累做了多大贡献？
我在四个月前提出一个划分，所有做的事都划为四类。一类是对社会有价值对个人有好处，第二类对社会有价值对个人没好处，第三类对社会没价值对个人有好处，第四类对社会也没价值对个人也没好处。第四类的人是傻子，第三类的人是坏蛋，二类的人是圣人，第一类是君子，君子爱才取之有道，道是对社会的贡献。这四类人对社会所占的比重多大取决于这个社会的发展多快，我们国家要你要么变成圣人，你要对社会做贡献，不能索取，要么变成坏蛋。如果现在合理的东西不能合法，合法的东西不能合理，那么这个社会真是很担忧。
我们在几天前看到审计署署长李金华获得年度经济人物，我们发现大量审计出来有问题的事，好多是做好事的人先做的。在中国你要做好事就经常要违规，不想做好事那你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有一次跟审计署的人聊，外国人只要法律不修改法律不合理仍然按照法律去做，中国人不遵守法律。我说中国人跟外国人最大的区别不在这一点，在于发达国家大部分法律是合理的，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大部分的法律是不合理的，合理的东西都是不合法的，这就是中国社会。每个人都放在非常尴尬的地位。希望我们注意这个问题。
我有一次跟政府讨论私立医院的问题。政府官员说不能私立办医院，让他们赚钱。如果官员抱着这样的理念，社会怎么发展？现在动不动出现问题就这个停那个停，政府没有正确的激励机制，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做事不犯事，国有企业也是这样，不是积极采取更有效的办法往前走，这一点不如80年代、90年代。那时候中央精神说允许改革犯错误，但是不允许你不改革，现在是绝不允许你犯错误，你可以不改革，这就是我们的现状。就是这些官员国有企业产权交易、出售，如果出现一点点问题就要承担全部责任，这些企业烂在手里没责任，这是我们最大的激励机制的扭曲，包括政府。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国际化，现在看一眼，前面有人说中国人窝里斗，我们激励机制不搞好，不是我们自己一部分人跟另一部分人斗下去，而是美国人把我们打倒了，日本人把我们打倒了。我们在开放的时候，包括对民营企业的态度，我要重复几次讲过的一句话，现在对待民营企业的态度，对待私有财产的态度是一个爱国主义问题。谢谢大家。
牛文文：26年来的共识特别简单，但是合理合法中国外国这些问题很多人不想，一想就是具体的宏观调控、银根。刚才大家都说过04年，下面请几位再谈一下05年。
李书福：我不知道05年怎么样，叫我讲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样。
孙宏斌：我还没想，为什么没想？我毛病比较多，后来他们给我定了两条，第一条不能见媒体，因为我老是说实话。第二话，不能见漂亮小姐，因为我自我控制能力比较差。不能见媒体，不能见漂亮小姐怎么办？他们说你得去美国别回来了，后来我就同意。我去了巴哈马，那个地方还很好，有沙滩有赌场，海啸一发生我赶紧跑回来，05年的事现在还没想。
谢伯阳：今天搜狐论坛所讲的观点如果能变成政策或者变成法律就好了。
郭广昌：04年复星集团体检了一下，调整了一下，05年我们会在王总一直教导我的涉足多元化，最好没有多元化，我们已经形成这个格局，涉足多元化，专业化路线走下去。最注重内深性增长，提高我们每块专业度，提高竞争力。在国际化上提高我们自身的竞争标准，很多产品包括钢铁、医药按照国际化的标准生产我们的产品，提升我们的研发能力。我们经过04年05年会更成熟，心态上、产品上我们会过得更好，谢谢各位的关心。
王石：万科每年有一个主题年，我们2005年的主题年是六个字“颠覆、引领、共生”。
张维迎：希望再过一年之后，再座谈的时候，所有的企业家感觉到过去的一年里面自己比原来活得更滋润，自己的企业越来越有更大的发展。
李书福：05年是鸡年，05年充满了变数，当然也充满了机遇与挑战，我们好好工作。
牛文文：超时论坛到此结束，代表台上各位嘉宾感谢搜狐公司组织这么一个精彩论坛。这个论坛要我说一句话，希望明年搜狐论坛明年再来讨论问题的时候，希望不要讨论今年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伤感，明年还是高高兴兴讨论一下其它问题，感谢台上嘉宾，感谢搜狐公司。
（ 责任编辑：魏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