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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一位教授在今年北京两会期间提出“人口准入制”建议,建议用准入制度规范人口流动,保持人口与城市资源的平衡,以保证北京的可持续发展。(《新京报》2005年1月25日)据悉,鉴于政府控制人口的主要行政手段——户籍作用已不大,而暂住证目前也没有强制执行了,至于经济手段,对于低收入人群也不灵验,北京市政府也正在研究新的行政手段。
毫无疑问,在这个人权观念逐渐深入人心的时代,教授的建议自然引来几乎一边倒的激烈声讨。其中有搬《宪法》的,有搬《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还有就是执着地强调迁徙自由人权平等理念的,但不外乎是在强调法治的价值,强调人权平等的价值,是应该不应该对某些特定人群设定特定许可的问题,属于价值判断——因为一国之内人人生而平等,因此任何城市不该设定准入门槛;而这位教授的建议则是需不需要设定这种许可的问题,本质上属于事实判断——因为北京资源容量有限,所以必须控制人口。二者的争论再热闹,刀光剑影,却是各走各的道,南辕北辙,并没有真正交手过。
价值判断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可是,没有在事实层面上真正交锋,人对人设置障碍的准入问题将会不断被提出;而价值判断者也因为没有与对手正面交锋而失去力量;一些中间派人士则始终会对“建立人口准入制度”表示理解,认为合理的限制,可以缓解北京的人口膨胀和资源紧张的矛盾。
这样,我们只能回到建议者的元问题上来:
一、资源有限就可以通过行政强制力量限制人口吗?从经济学角度,世界上的一切资源都是稀缺资源(包括人),当我们“目中无人”而只有物的时候,我们当然也可以只把人之外的东西视为资源,而惟独把人视为多余。但世界上如今有太多的资源都是因人的存在、人的创造而产生、聚集、流动。资源是自然的产物,更是人的智慧的产物,不这样理解资源,就无法理解日本和香港之类资源极度匮乏国度或城市的繁荣。
二、姑且认为人与资源的矛盾不可调和,非得采取一种办法限制人群而保护资源,那么,有没有一双全知全能的手,来调控这些资源?如果有,那么,它是无形而有力的市场,还是你、我,还是政府——这些理性和道德都充满缺陷的家伙?
三、即使政府真有一双全知全能的手,那么我们应该把谁挡在城市的门外?设计者说:北京目前存在很多无序盲目的人口流动,在北京找不到工作或是没有合适工作,这些人素质比较低,长期没有工作后,往往会铤而走险,给社会治安带来不安定因素。北京城市发展并不太需要这些人。但是这样的理由根本站不住,反对者只要一个“修鞋匠成为亿万富翁”的真实例子就可以把这个理由击破。
更为根本的问题在于,你在为别人设定身份标签的时候,别人也在为你设定身份标签。当我们准备对一个群体采取任何措施的时候,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随时有有可能对一群人构成歧视和不公正待遇。这就是法治社会一切法律和措施只能针对具体个体的原因。
有意思的是,凯迪网上有个叫做“今朝砍柴”的网友,剑走偏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经过检索中国期刊网,发现提议实行“人口准入制”的这位教授从1994到2004年只检索到“3篇文章”,而且内容基本上是重复发表。根据《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学术规范(试行)》(十)应注重学术质量,反对粗制滥造和低水平重复,避免片面追求数量的倾向;(十三)学术成果不应重复发表。另有约定再次发表时,应注明出处。认定该教授“一稿多投,学术道德存在问题”,并进而提出“这样的人似乎不适合生活在北京。”如果我们都以“我”的标准排斥对方,社会将成为一个制造内耗的战场。
不要以为给别人设置陷阱,自己就一定鲜花满路;不要以为给别人贴上标签自己就一定光辉灿烂——你在给别人设置陷阱的时候,别人设置的陷阱已经在等着你;你在给别人贴标签的时候别人也在记录你自己的阴影。因此,你设计的一切陷阱,都是在自挖坟墓;你设置的一切门槛,最终也都在画地为牢。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你就是人中的一分子,当你不再以平等的眼光看待一个人的时候,在别人的眼里,以及在你自己精心设计的评价体系里,你同样不是人,而只是一个物!没有了开放、包容和平等,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只不过在自相残杀和互挖坟墓而已!
( 责任编辑:周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