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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教授
“上大学时,在经济学方面,我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是《波兰经济新面貌》,这是我一年级时的作品,刊登在1952年7月的《经济导报》上。这篇文章是歌颂计划经济的,现在想来,那时我太年轻了,也太天真了。”
虽然厉以宁这么说,但是当时代理北京大学经济系主任的陈振汉教授却非常喜欢这个刻苦用功的弟子。他给厉以宁的评语是:“成绩优异,名列前茅。”厉以宁也从陈振汉那里学来了进行经济史比较研究的方法,更从这位学者身上获得了“闹中取静”的读书习惯。
“如果说我今天多多少少在经济学方面有所收获的话,那么这一切都离不开在北京大学学习期间老师们的教诲,他们是我在经济学领域内从事探索的最初引路人。”厉以宁如今特有的学术风格是在陈岱孙、罗志如、陈振汉等先生们的言传身教下,又结合自身的特点形成的。此外,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与良好的中学教育使他具有优美的文笔,他的经济学著作有的整篇就是可以朗诵的散文,这使他的文章与著作具有较强的可读性。
值得一提的是,1955年厉以宁毕业留校,希望从事经济理论和中国现实问题的研究。“我认为自己口才不好,所以不愿讲课,就从事经济系资料室编译工作,这个活儿一干就是20年。”厉以宁很认真地表示,这20年的积累使他获益不少。“当时的资料室工作与现在不同,除了供老师借阅图书资料外,还要搜集、整理、编译新的资料。面对大量的中外经济学原著和几十种国外经济学期刊,我一头扎了进去,接触各种经济学观点,翻译经济学原著和论文,后来还担任了北大经济学系系刊《国外经济学动态》的主要撰稿人。”
上个世纪70年代末,厉以宁才开始投入到教学和研究工作中,开设了《现代西方经济学概论》等近十门课程。据资料统计,到现在为止,厉以宁独立完成或与人合作完成的著作有50多部,发表的学术论文已经达数百篇。
北京光华管理学院金融系三年级的张彤彤和应用经济学四年级学生王曙飞,不约而同地告诉记者:“厉以宁是最受好评的教授之一。作为我们院的院长,他不仅经济学理论让我们崇拜,而且风度也让我们钦佩不已。”
“他讲课的时候,你不会觉察到他的年龄。课很受学生的欢迎。”讲起厉以宁授课的情景,张彤彤颇为兴奋,“他讲课不仅内容丰富,而且形式不拘一格,大多数时间他不用讲稿,只是在一张卡片上列出一系列的提纲,讲课时他或站,或坐,或走动,脸上溢出轻松的笑容,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他会忽然注视着某一个同学,请他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讲完一段课程后会问:”你们看有没有道理?‘“
“他常常侃侃而谈,同时也要求我们这些听课的同学畅所欲言。当学生们发言时,他总是十分认真地听,敏锐的目光从镜片后面透射出来,一如他那敏捷的思路。听厉教授的课就像是与他在炉边交谈,正由于这个原因,他的课总是堂堂爆满,有时连走廊里也坐满了人。”
一般的人还听不到厉以宁的课,要凭号入场。“同学们还想出了发号的主意,凭号进教室,以此来保证听课的座位。他每个学期都有课,教学总量大大超过学校规定的教学工作,不断开设的新课引得我们这些学生座无虚席地‘旁听’。据说从1979年起,北大学生很少没有听过他的经济学讲座的。”张彤彤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自豪。
王曙飞则称“厉教授的演讲是北大的一道风景”。“这些年来他先后演讲过多少次可能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讲座是北大的第二课堂。每次厉教授开讲座的时候,人都是坐得满满的,连讲台上都坐满了学生。”
“厉教授有一个生活习惯,不论多忙,每天至少要写千字,并且通常是清晨一起床就将头天晚上打好的腹稿写出来。他的书案上,总是有条不紊的,左上角是手头正在用的十几本中文、外文参考书竖直一排;右下边便静静地躺着未完成的手稿。虽然非常繁忙,但是无论多么忙,他都要坚持教学工作。”王曙飞说到自己的院长,充满了崇敬。
“我首先是一名教师”,这是厉以宁对自己的一贯看法。他曾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地总结为“读书、教书、写书”,且把“教书”当作一个最重要的中间环节。因此,尽管他的写作活动繁忙,社会活动也越来越多,他始终还是把讲课放在了第一位。
厉诗人
“春,满院梨花正恼人。寻谁去?听雨到清晨。”这是厉以宁40多年前填的《十六字令》,被人称为是世界上最短的情书。
“我不知道别人的短情书有几个字。大概40多年前,和我夫人还在恋爱的时候,我给她寄去了这首《十六字令》。”说起往事,厉以宁仿佛年轻了,会心一笑,“我们1958年结婚后,两地分居十多年,直到1971年才在江西农村团聚。在这期间,我也为她写过不少诗词。”
每每提及厉教授的夫人何玉春时,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女教师何琳都钦羡不已。她告诉记者:“何玉春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这倒不在于厉教授多有名气,而在于厉教授对她、对家一往情深;给她写诗,从青春年少写到满头白发;给家写诗,从终身伴侣写到儿女孙辈。”
曾有评价说厉以宁是一位具有诗人气质的经济学家,说他的诗风清新自然,没有刻意的雕琢,更没有繁复的典故堆砌。而厉以宁则回答说:“我从不奉命而作,所有的都是有感而发。”
“溪水清清下石沟,千弯百折不回头,一生治学当如此,只计耕耘莫问收。”这是厉以宁在1955年从北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前夕写过的一首七绝自勉诗。到了1985年,在毕业30周年之际,厉以宁根据自己在北大的经验与体验,把这首七绝扩展为《鹧鸪天》:“溪水清清下石沟,千弯百折不回头,兼容并蓄终宽阔,若谷虚怀鱼自游。心寂寂,念休休,沉沙无意却成洲,一生治学当如此,只计耕耘莫问收。”
2000年11月,适逢厉以宁70大寿,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师生们为他举行了题为“经济学家的诗情画意”的“厉以宁诗词研讨会”,历届弟子们纷纷从国内外各地赶来为他祝寿。
参加当天诗词研讨会的何琳这样告诉记者:“当天,厉教授即兴朗诵了他的一首《破阵子。七十感怀》。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内容,真的很难让人忘怀。‘往日悲歌非梦,平生执着追寻。纵说琼楼难有路,盼到来年又胜今,好诗莫自吟。纸上应留墨迹,书山总有知音。处世长存宽厚意,行事惟求无愧心,笑游桃李林。’厉教授念完之后,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还持续了很久。”
让何琳印象深刻的是:“何玉春在诗词研讨会那天始终陪伴在丈夫身边。我们一位师兄念出了厉教授的《浣溪沙。除夕》,为我们再现了这对恩爱夫妻的新婚之夜,同样让人印象深刻:”静院庭深小雪霏,炉边相聚说春归,窗灯掩映辫儿垂。笑忆初逢询玉镜,含羞不语指红梅,劝尝甜酒换银杯。‘“
当厉以宁写于1971年的《鹧鸪天》被朗诵时,何琳动情地告诉记者:“我看到何玉春不禁抹起了眼泪,我想这首词一定让她想起了他们携手走过的艰难岁月。那是她和厉以宁长达13年的夫妻分居之后,是在她放弃了一切能放弃的之后的一次真正不再分开的相逢。厉教授在诗中写道:”往事难留一笑中,离愁十载去无踪。银锄共筑田边路,茅屋同遮雨后风。朝露冷,晚霞红,门前夜夜稻香浓。纵然汗渍斑斑在,胜似关山隔万重。‘“
对于自己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厉以宁称除了喜欢,还因为诗词对一个人的人生修养有潜移默化作用。“一首好诗,往往可以影响人的一生。做诗填词,可以修身养性,抒怀遣兴,培养人的高尚情操和广阔胸怀。”
关于厉以宁的争论,并没有因为鸡年的来到而停止。他的学生一边关注着争论的内容,一边传抄着厉以宁写的一些勉励自己的诗词,有的还把这些诗词贴在床头。据说,这在北大校园已经流行了多年。(周末报 陈璐)
来源:[周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