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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接管后仅仅10天,大鹏证券便被证监会宣布关闭清算,业务被分拆接管,被挪用的保证金由央行再贷款解决,等待大鹏证券股东及债权人的是高达44亿元的亏损。
对此,大鹏的股东们要求,“有关部门彻底清查大鹏的账目,从控股公司到关联公司,一年也不能漏,一个也不能漏”,“要求对徐卫国及在国内的骨干同伙监视居住,冻结其财产”。
亏损44亿2004年12月21日大鹏股东大会上公布的审计结果让股东们大吃一惊,四川亚通会计师事务所提交的审计报告表明:截至2004年10月31日,大鹏证券的资产为49亿元,负债72亿元,所有者权益为-23亿元,亏损竟高达44亿元!这一次审计整整进行了一个星期,是应大鹏股东们的强烈要求而进行的。而2004年中报还显示股东权益有20亿元。
曾是徐卫国身边的一位人士称,至少大鹏控股成立以来,徐向机构股东们提供的财务报表就是假的。据这位人士介绍,为了避免其他机构股东们的监督,徐甚至在一些没有利润的年份挪用其他资金给股东分红,造成大鹏经营情况还不错的印象。徐卫国一边掩盖亏损,一边寻找摆脱困境的突破口,上市曾给徐带来无穷希望。2001年徐用心设计出了大鹏控股,徐身边的这位人士感慨地说,“学计算机出身的徐很聪明,也‘太狂妄、自我膨胀得厉害’,2001年下半年以来绵延不绝的熊市让大鹏越陷越深。”
机构股东们蒙在鼓里的另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徐通过高超的技巧搭建分散的股权结构。按徐卫国的考虑,“股权结构适度分散,可规避大股东绝对控股带来的治理风险”,这使得其他机构股东都没有参与到大鹏的日常经营管理中来,还经常难以形成统一的意见,徐可以顺利利用这种空隙。大鹏证券股权结构表面看来极其分散,12个并列第一的大股东持股比例均为4.4%,但其中有两个是徐个人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深圳兆富投资和深圳市金策实业有限公司。2001年7月,徐又通过新成立的大鹏控股曲线实现了MBO,通过这样的股权安排,大鹏证券基本上处于徐个人的控制下。
44亿元的亏损事实再也无法掩盖,12月21日的股东大会在争吵与指责中收场。3天后,令股东们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圣诞前夕,大鹏证券通过套现资产管理公司旗下的股票资产和进一步挪用客户保证金回购了2亿元大鹏内部员工股,回购按原来的每股出资额一元进行,扣除了几年来的分红。徐的这一举动,暂时平息了大鹏员工内部的愤怒,“他要敢不退员工的钱的话,后果难以想像。”一位员工曾对记者称。2亿元员工股中,徐卫国持有600万元,副董事长张永衡500万元。但这一行为进一步触犯了其他机构股东的利益,同时也使得有重组意向的机构断然止步。
彻查徐卫国按大鹏股东提供的材料,从2001年开始,就有大鹏内部员工给媒体与大鹏股东们写信,举报大鹏内部的帮派现象与当时成立不久的大鹏国际在香港高位接盘的洗钱行为,徐通过其个人关系一一“摆平”;同时,大鹏内部的管理也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外部调查有相当难度。就在去年8月份,大鹏的股东们又收到大鹏内部员工的信,当股东们真正清醒的时候,连连后悔“我们反应太慢了”。
这一次,大鹏股东们都派出了专门人马,全面配合与协助清查小组及有关部门的工作。
据知情人士介绍,1990年在深圳审计局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的徐卫国应其校友,深业投资发展公司的汤某邀请组建“深圳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国际证券投资基金部”,学计算机与财务出身的徐主管电脑与财务,利用管理漏洞,挪用客户保证金冒用假名透支炒做股票,掘得第一桶金。
1993年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分行、中国金币深圳经销中心、中银信托投资公司、中汇外汇咨询公司与中国复华实业集团公司几家国企出资成立“大鹏证券有限公司证券业务部”,徐出任法人代表,其中大股东为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分行,出资6000万,持股比例30%。同时充当徐卫国主要道具的深圳兆富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注册成立,最初的法定代表人是徐卫国本人,后来变成王洪九,徐为该公司实际控制人写到了该公司的章程中。王洪九在1999年期间曾出任大鹏证券总裁办公室主任约一年左右的时间。
大鹏证券部可以看做是大鹏证券的前身,1995年大鹏证券正式注册成立,注册资本5亿元,股东由原来的5家变成了11家。但蹊跷的是,此时大股东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分行和另一家国企中国复华实业的股权却被深圳兆富所替代了。而当时只允许金融机构才能发起和设立证券业务部或者证券公司,有来自北京的股东对此质疑:“替代过程是否合法,是否有国有资产流失及其他犯罪行为。”
当然,徐使用了一个掩护兆富的方法,即通过引进其他新的股东来承接兆富低价得来的股权,兆富在赚取巨额差价的同时,处于一个安全的未引起充分注意的位置,这在大鹏后来几次增资扩股中屡屡被使用,“徐勾结会计师事务所,采取虚增资产、挪用客户保证金虚假注册投资、倒签合同等手法,以8家与其本人及兆富密切相关的公司做中间人,”大鹏的一位大股东称,具体作法是,先以每股1元的价格受让大鹏的股权,再以每股1.38-2.69元卖给国企与上市公司等其他机构,大玩“空手套白狼”游戏。
而徐之所以屡屡得手,与上市公司以及国企们本身的管理体制有关,大鹏几次增资扩股,除了挪用保证金虚增的部分外,很多是上市公司自己对于大鹏委托理财资金的债转股。
2001年大鹏控股成立,但这个“金融控股”有名无实,除了大鹏员工工会30%股份外,徐自己的幕后公司兆富投资和金策实业在原来大鹏老股东行列中联合占有27%的股权,这个安排除了实现大鹏完全在徐的个人控制下之外,还构造了一个以大鹏为核心的资金平台,包括大鹏创投、资产管理、网络、出版等子公司,这些围绕大鹏控股成立的子公司均成为徐的融资平台与洗钱通道。
目前,大鹏清算组与大鹏的股东们正在进一步调查了解44亿亏空的主要去向。
表面上看起来,大鹏的亏空主要在于资产管理公司,大鹏内部人士称大鹏资产管理公司亏空至少在20亿以上。但大鹏的股东们却认为这个亏空是为成全以徐卫国、张永衡为核心的庞大的利益团体的“老鼠仓”所付出的惨重代价。股东们要求将“徐卫国及其骨干的财产定性并予以追缴,保守估计至少能弥补国家一半以上的损失”。同时股东们还怀疑徐在1999年去美国“进修”的三个月里已经“为自己铺好后路”,怀疑其与同伙已向境外转移资产。2001年大鹏的另一创始人——大鹏前任总经理陈玉萍被安排去美国定居。
而大鹏今年被接管后直到现在,徐均以“有精神疾病”为由拒绝配合调查,另外两名核心人物张永衡与陈永光已被监视居住。
( 责任编辑:吴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