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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从2004年12月到2005年2月间，北京城遭遇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天然气紧张问题。人们在问：为什么我们花了这样高的代价还是难以达到供需平衡？为什么政府做了这么多工作还是存在缺口？1861年，英国作家狄更斯异常兴奋地在《灯的神奇》中写到：“第一条燃气管道铺设成功，已经呈现出很大的经济价值，并且看到这种价值延伸的前景展现出光辉的未来。”现在和将来，北京以至于中国能从这条光辉大道上得到什么呢？为此，本报记者历时近一月进行了大量细致地采访，我们记录下首善之都在这一段时间紧张而复杂的表情，同时也为北京市长王岐山“在细节中寻找魔鬼”的务实作风鼓与呼。我们希望这组调查报道，对回答上述问题有所助益
本报记者田毅马晓华发自北京
一条直径660毫米的钢管从西北陕甘宁盆地向东延伸，在地下穿越900公里后到达首都北京。而后，通过长度6772公里的城市管道，连接到北京252万户的家庭的厨房和供暖设备。这条管道叫陕京一线，管道中运送的气体学名CH4甲烷，俗称天然气。
从2004年12月至2005年2月，北京上上下下都对这种气体揪着心。北京天然气告急
公开的资料显示，北京一般一个取暖季的天然气需求为26亿立方米，陕京一线年供应北京24亿立方米天然气，而在2004年12月31日，天津储备库剩下4.7亿立方米气。
如果说2004年12月31日的那个告知天然气紧张的电话，让北京市市长王岐山感到惊讶的话，2005年1月27日，在看到北京市发改委的一组数字后更多了一份担忧，“真没想到煤、电、油、气有这么大的缺口。”
而北京的现实是，100%的天然气、95%的煤炭、70%的电力、60%的成品油、100%的石油需从山西、河北、内蒙古和陕西等地调入。
1月27日，北京市市长王岐山透露，针对北京天然气供应问题，国务院将进行专门调研。之后不久，国务院副总理曾培炎就出现在热力集团双榆树供热厂。
其实，不仅仅是北京天然气紧张。
“西安、成都与重庆等地的用气也很紧张。”中国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天然气经济研究所所长白兰君说。据他透露，去年全国天然气供求缺口有60亿立方米，估计今年缺口在80~100亿立方米。天平快速倾向需求的一端
“魔鬼在细节之中。”1月25日，王岐山在北京市政协城市建设与管理座谈会上再次用这句话归纳北京天然气紧张的原因，“我们忘了天然气的总量是个死数，没想到郊区煤改气这个问题，没计算新竣工的3000万平方米小区大部分都使用天然气。”
1月19日，在大兴召开的北京市市政管理工作会议上，市政管委主任陈文占介绍，“2004年北京天然气用户增加了10万多户，城市热网集中供热300万平方米的任务也提前完成，3041户居民入住多年未通的天然气也顺利通气。”
但根据北京市统计局发布的《200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04年年末，全市天然气家庭用户达到252.8万户。《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北京市统计局网站看到，2003年年末，天然气家庭用户的数字是228万户。以此计算，2004年新增家庭用户为24.8万户。
一个是10万，一个是近25万，相差15万户。
2004年2月2日，北京市公布《2004年在直接关系群众生活方面拟办的重要实事》（京政办发[2004]3号）。记者发现，其中第二十八项为“发展天然气用户10万户，其中重点解决入住多年尚未接通天然气的用户3000户。”
2004年12月2日，北京市环保局《环保信息》第42期显示，全市共完成燃煤锅炉改清洁能源1037台，3843蒸吨。其中改燃气510台。“除城八区外，今年远郊区县努力克服市政基础条件较差的困难，在子站周围重点及城关镇也开展了燃煤锅炉改清洁能源工作，共履行燃煤锅炉99台、279蒸吨。”
据报道，2004年11月初，北京锅炉煤改气工程共完成3100蒸吨，存在主要问题是锅炉煤改气工程用户报装时间晚，拆旧锅炉，燃气工程无法进场施工等问题。“所以市政管委要在2004年年底再完成1400蒸吨的锅炉煤改气。”北京某区一位市政管委官员告诉记者。记者了解到现在煤改气重点在郊区。
1400蒸吨的锅炉煤改气——这个2004年11月至12月要完成的工作量也许就是另外一个“细节”的所在了。
北京市政府提出了要在2008年实现终端能源中优质能源要占80%，市区实现无煤直接燃烧，远郊区减少三分之一燃烧量的要求。（见图表2）
“这几年来北京一直在积极加强煤改气工作，将原有的燃煤锅炉供暖改成燃气供暖；同时，市政府规定新建小区必须用燃气供暖，否则不予批准其通气申请和建设锅炉房。”1月底，北京新城基业投资有限公司总经济师韩克非在北京“两会”上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
“不可能漏统计。我们这里有很详细的数字，因为每个用天然气的小区、锅炉、家庭用户都要到我们这里来申请备案。不是你想用就用。”北京市燃气公司四所一位工作人员解释。
望气兴叹
“长庆油田的气多的是，现在我们已经停止其他城市的供气，主要把气输送到北京。但管线的最大承载能力是1050万立方米，如果再高的话，管道的安全就会出现问题，这个责任谁也负担不起。”长庆油田市场部一位不愿具名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既然气“很多”，为什么还要停其他城市的用气呢？听到记者的转述，一位业内人士这样问。
长庆油田、天津储气库、华北油田构成了北京市天然气的三大来源，其中95%来自长庆油田。陕京一线向北京地区供气能力在730~900万立方米/天，管道最大承载能力1050万立方米，华北油田应急日供气200万立方米，缺口需要从华北油田和位于天津大港的储气库补充。
“管线一旦建了，它的直径就是不变的了，一定压力下的输送能力也基本定格了。”中国石油西南油气田公司天然气经济研究所所长白兰君教授说。
管道口径为660毫米的陕京一线所能承载的最大输送量在它诞生的时候就命运已定，虽然在前几年几乎为限制状态，但是由于市场的需求快速增长，管道承载力却无法增加。
中石油管道局顾问潘家华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天然气管道口径的大小跟市场的预测紧密相关，国外的做法是建管线前勘探，之后要落实市场，在铺设时一般按照30年以后市场所需量来确定管道的口径，因为管道的使用年限为30年。并且管线与储气库应该是连在一起考虑的，但中国以前重视不够。
“北京夏天不用，冬天大量用，天然气峰谷之差高达8倍，这就需要建立的储气库进行调峰，不过成本很高，也提升了价格。”一位能源问题专家对记者说。
中石油集团总经理陈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北京许多工业锅炉由烧煤改成烧天然气，但与中石油没有衔接好。从国内天然气供需关系看，天然气毕竟是有限的，把所有烧煤的工业、民用设施改用天然气，这从产量和资源量衡量是不允许的。
但是天津储气库的现状委实让市长王岐山感到头疼，用他的话来讲就是“刨死库容才11.5亿方，库里没了就真没了”。因为，日供气850万立方米的陕京一线和仅存4.7亿立方米的天津储气库，由于本身具有的能量已定，现在对北京缺气现状只能望而兴叹了。
这座距北京仅150公里的大张坨储气库，最大库容量为16亿立方米，有效工作气量6亿立方米，也就是说6亿立方米是它的最大可采出气量。专家还告诉记者，受时间、管道、压力等的制约，调峰的规划非常重要，也非一两天说来就能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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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目前调峰手段主要靠地下储气库，除了在大港油田己建一座外，配合陕京二线，拟在华北油田建一座26亿立方米的储气库。很多专家认为建设过多的地下储气库，选择地质条件好的库址困难，投资也大。“利用液化天然气调峰是一个补充出路。常压下天然气被液化后体积缩小了625倍，储气效率高，调峰能力强。而且可在城市供气管道门站附近建厂，安全可靠，经济效益也好。”中油华能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程宗明教授向记者这样解释。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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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魏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