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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一大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央行副行长和财政副手中间,世界银行常务副行长章晟曼显得有些低调。
3月14日,20国集团(G20)财政及央行副手会在重庆拉开了帷幕。以世界银行副手身份来渝参会的章晟曼在当地政府举行的欢迎酒会上,就人民币汇率改革、金融风险管制、世界银行话语权等问题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人民币汇率应逐步放开
《21世纪》:去年,你曾表示,中国的汇率制度“有管理而无浮动”,并建议金融监管部门适当扩大汇率浮动的范围。你觉得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可以在哪些方面进行改革?
章晟曼:这个问题很敏感。我注意到国内正在研究汇率改革利弊以及其他很多方面的问题,好像还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应该说,整个改革的方向还是向放开转变。但这既要看中国的情况,也要注意改革对中国以及世界经济体系的影响,这是一个逐步改变的过程。我认为基本方向是对的,关键是通过怎样的一个操作过程,来达到最终放开。
《21世纪》:新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应该是怎样的模式?
章晟曼: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还是要向市场化调节的模式进行转变。但是由于国内的历史原因,如果一下子放开,在适应国际监管方面,以及国内人员培训方面和国内外经济结合方面,都会出现很多问题。所以要综合考虑上述情况,并更多考虑一些市场的因素,逐步向放开的方向发展。
世行如何反腐
《21世纪》:近期中国金融腐败大案频发,您对此有何看法?
章晟曼:中国的金融体制还处于转轨和发展的过程,其间,肯定会有一些东西暴露出来。加上中国金融体制的内部监管基础不牢,条件较差,所以这些问题的出现也不应大惊小怪,其他发达国家在类似阶段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还是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作为一种警示,要注意思考怎样加强内部审计和管理,特别是对个人权力的制约。
《21世纪》:同样作为金融机构,世界银行在处理金融腐败方面有何措施?
章晟曼:在这方面,世界银行是非常严厉的。我们在再贷款准备、审批、支付、评估等方面,都采取了一整套的防治措施。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不同功能的贷款,由不同部门和人来实施完成。另外,就是加强内部审计来制约腐败。如果有腐败现象发生,制裁是很严厉的:开除,然后该送交法办的一定会送交法办(送给有关部门进行审理)。
《21世纪》:在制约金融腐败方面,你对中国的监管机构有怎样的建议?
章晟曼:关键问题是建立和完善。一个建筑很现代化的城市,在硬件环境完善的同时,并不一定就会有相应的软件来维系和支持这个硬件的运行,并达到它应有的效率。对发展中国家而言,有时发展硬件相对容易一些,而软件却要经过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完成的。中国的金融监管也是这样的道理,从硬件到软件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在这个适应过程中,吸取经验是很重要的。
扶贫仍然是首要任务
《21世纪》:因为这次会议,你来到西部的重庆。而早在2002年,世界银行在成都正式启动了国际金融公司中国中小企业发展项目(CPDF)。世界银行以中国西部的中小企业融资为试点,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章晟曼:西部地区迫切需要这样一些中小企业。在整个中国经济大环境下,西部地区的发展基础比较薄弱,就业压力很大,而中小企业可以很好地解决一些问题。另外,世界银行的目的是扶贫。相对东部来说,西部的贫困点要更多一些,世界银行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也更大一些。
《21世纪》:获得融资支持的中小企业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
章晟曼:参与CPDF项目的企业要在经济、财务、发展等角度满足一定的标准。在这种指标下,不是任何中小企业都能获得支持的。
《21世纪》:CPDF项目开展快三年了,现在进展如何?
章晟曼:项目进展得非常不错,对当地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同时我注意到现在西部发展得很快。十几年前,我曾经来过重庆,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这里现代化的程度让人吃惊。
《21世纪》:在前两天举行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研讨会上,大家都在谈论重建和改革的问题。在本世纪,世界银行的功能是否会有所转变?
章晟曼:消除贫困在世界范围内是一个长期的问题。尽管几十年来各方面已经取得很大的进展,但同时,贫困的含义也在不断地变化。贫困,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也许今天的贫困线是一块美金,明天就可能是两块,这本身是个发展变化的过程。所以,世界银行的基本功能不会转变,解决贫困仍然是它的首要任务。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怎样操作,如何去完成这一使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
世行的头头要到全球寻找
《21世纪》:现在的国际社会是若干经济体起着相同作用的时代,世界银行的话语权成为各界的焦点,这在未来会有怎样的变化?
章晟曼:现在国际社会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欧洲人中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头头,美国人里出世行的头头”,这是历史造成的结果。现在的情况在不断地发生变化,于是就有人提出主要的话语权不应局限在某一个地区或某一个国家,而要向全球开放,来寻找合适的人选。我想大家都同意这个观点,但在具体操作中,集中利益的分配不能一蹴而就。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哪一个国家去垄断哪一个位置是不合适的。世界银行存在了这么多年,总会有一个变化的过程。
《21世纪》:你开始领导世界银行这样一个庞大机器运转的时候,谈到了“平衡”。那么,世界银行面对各方的利益,有怎样的平衡机制呢?
章晟曼:就像今天的会议,这么多的国家,随着共同的发展,国家之间的依赖越来越多。大家观点各不一样,是因为大家的利益各不相同,每个人的立场取决于他坐在怎样的位置上。国家也是一样,但是往往站在不同立场上的观点也是有共同点的。平衡就是,找出共同点的过程。把大家的意见综合起来,求同存异。
( 责任编辑: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