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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记者 范海
在中国的旅游业界,连五洲注定是一个明星式的企业。 其行事风格的大开大阖、其在外界印象中的诸多神秘,都使得连五洲成为公众视野中的焦点,尽管在某种程度上,其已深感声名所累。
今年五一节前夕,连五洲退出了其经营的梁山风景区,一时间又令舆情兴奋。 关于连五洲集团在山东的投资,众说纷纭,莫衷一词。媒体甚至不惜冠以“空手套白狼”、“合同诈骗”等词语,对连五洲在山东的投资进行批判。而面对媒体的多方质疑,连五洲却极少作出正面回复,究竟媒体的质疑是不是事实?
为了接近事实真相,记者六次约访连五洲董事长代雨东,但其总是闪烁其辞,不愿与记者见面,在电话里,他称无意与媒体纠缠那些辩论不休也一时无法解释清楚的话题,同时也提到:“山东的投资环境很好,我们可能也是山东济宁建国以来旅游景区投资最大的民营企业。”
“六大景区”之谜
带着几分好奇和许多连五洲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疑点,历时数日,记者走遍了连五洲在山东投资的所有投资景点,终于对“连五洲山东风波”有所了解。
连五洲在山东的投资大多集中于济宁市。据济宁市一位官员介绍,除连五洲外,投资当地自然风景区的民营企业数量极少,且不成规模。而投资的时间主要在 2001-2003 年, 2004 乘下滑趋势,业内人士分析,主要原因是国家对自然风景区的投资政策不清晰,直接导致了投资者的不安全感,许多民营企业持资待望。
目前为止,对于自然风景区的投资政策,国家有关部门还没有做出较明确的定位,更谈不上立法。建设部有关人士在发言中曾表达了“国家重点名胜区不准让民企独自经营”的观点,这使得风景区的投资大环境并不乐观。在此情况下,一些地方政府出台的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地方性政策,一下子变得黯然失色,通往投资风景区的民营资本通道也顿时不畅。
作为民营企业的连五洲,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山东进行风景区投资。据资料,其景区投资资金总量为建国以来民企在山东济宁景区投资之最。当然,这个情况到现在为止好像没有人愿意提起,一方面可能是连五洲本身的低调,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媒体有意识的“取舍”。
自从连五洲进入山东,媒体对其的报道主题多为“质疑”和“骗”……,作为报道的“原料”,连五洲染指过的“六大景区”便被频频提及。
这“六大景区”是连五洲最早接触过的项目,后来有部分进展得并不顺利,因此成为连五洲“行骗”的佐证。这六个项目分别是莲台山、五峰山、微山湖、梁山、石门山、 九仙山及阙里宾舍。后三者位于曲阜市,经营状况良好,其中阙里宾舍是当地最有声望的酒店,已在去年由连五洲重新投资装修完毕。
作为所谓的“六大景区”之一,莲台山是一座小山,基本旅游设施也很匮乏。据现场调查,这个年门票收入不足 10 万元的小景区,被连五洲接管后翻修了张良祠,重建了院落,修通了山路,增设了防险栏杆。据莲台山所在地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政府官员说,由于当地财政局和林业局在莲台山权属问题上分界不清,造成连五洲不得不放弃该项目,这一事实后来得到连五洲一位主管建设的副总裁的证实。连五洲在莲台山上的投资,全部无偿赠送给当地政府。
在对另一景区五峰山的采访中,记者感到,这些个常年发不上工资的国家 AAA 级风景区员工,普遍还在怀念“连五洲时代”。“我们那时候(连五洲时期)每月工资是 600 元左右,待岗的是 285 元,发的还挺及时的;他们走后,我们 1 月份发了 100 元, 2 月份和 3 月份每月都是 200 元左右,待岗的一分钱都没有了。”一位在景区工作十多年的职工在去年接受某媒体采访时说。
据调查,连五洲接管风景区后,迅速投资完成科石门楼、青帝宫的建设,完成了通往青帝宫及返程的青石板道路,修复了所有景观栏杆和安全防护栏。员工工资在连五洲管理的一年左右的日子里,在非典期间收不抵支出的前提下,从未拖欠。
关于五峰山的退出,当地区政府有关领导称是连五洲主动提出的,连五洲方面为什么在投资数百万后主动撤出,已经不是什么迷了——原连五洲财务人员证实,当时是因为原景区实际负债与合同约定的承担额度不同,而且差距很大,连五洲才主动提出放弃的。
微山湖是媒体屡屡提及的连五洲“染指”的另一个景区,号称投资 6 个亿。记者了解到,事实上双方连正式的意向都没有签过,更遑论 6 亿的正式合同。双方只是有过接触,最终并没有谈妥。这一事实双方均都证实,工商等部门也得到确认。既然不存在实质性地进驻,无合同无接管,“放弃”一说也无从谈起。这应是不明真相的媒体被误导的结果。
梁山是媒体的争论焦点。据梁山景区的员工称,梁山风景区往常年收入 250 万元左右,除发放 100 多名员工工资外,每年上交给旅游局约 50 万元。在连五洲进入之前,虽然景区已经经营了 20 多年,但设施依然十分简陋。这恐怕也是梁山当地急于招商引资的原因。
梁山当地人介绍,山上除了自然景色外,原本并没有多少人工设施,主要是一座 400 平米的仿明代建筑和几个亭子。除此之外目前可见的所有在建和已建景点都是连五洲投资的。针对有媒体提到的连五洲投资额仅为 50 万的说法,上述员工称,“如果作景观对比,那就是梁山 20 年来的投资总和不及连五洲不到2年时间里的投资,这个投资额绝不是 50 万能够完成的。”他介绍,连五洲用于设计和水电上山的费用也将近百万元。
关于具体的投资额度,连五洲方面不愿透露,也拒绝采访,但一位连五洲时期的景区管理人员告诉记者:“ 2003 年非典时,景区的收入连发工资都不够,连五洲不仅不赚钱,还长了工资,又替原来那些人还了钱。那些传说根本不可信。”
“骗”走了什么?
关于连五洲退出梁山一事,记者电话采访了连五洲方面,对方的口径是“法律是公正的,政府是可信的,总有一天会解决的”。而梁山旅游局的口径和众多批判报道一致。
根据此前媒体报道,记者发现了一个问题: 连五洲集团接管梁山景区时,是以 “ 中国连五洲实业(集团)有限公司 ” 的名义与梁山县政府签订的合同。 中国连五洲在香港注册,假如没有在国家工商总局备案,当然不能在大陆直接投资,但梁山县政府也不能直接与其他企业签订合同。也就是说,两家都不能作为独立签约的主体,却签订了一份投资合同。
后来的“诈骗”之辞和“依法收回”等说法,令人百思不解。“诈骗”之辞,乃法院方能暂定,在没有司法介入前,谁有这个权力扣这个帽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连五洲在梁山投入了大量资金,那又“骗”到了什么呢?
关于梁山还有很多迷,从很多梁山员工神情和语言上得知,他们似乎并不欢迎连五洲就此退出,甚至一些员工为了曾经被人指使闹过事而恼怒。
石门山和九仙山,是连五洲在山东投资的经典。投资前,记者曾经去过石门山,那时的石门山是“无景无路无人管,上山只有树里钻”。现在的石门山看来似乎比五峰山这个 AAA 景区,有过之而无不及。九仙山更是如此,尽管现在通往景区的道路还不符合旅游专用,但九仙山的整体投资看上去已经较为全面。
在数天之内,记者仔细走遍了连五洲在山东接触过的项目。虽然在整个采访过程中,连五洲方面的态度因饱受媒体之苦而心存警惕,甚至不太友善,但在谈起风景区和其从事的旅游产业整合时,却都变得精神奕奕。用他们的话说,连五洲进行的是“对历史负责任的生态投资和对游客负责任的地方文化展示”。
连五洲方面对自己的情况依然是低调如昔,但记者还是找到了连五洲的危机。记者拨通了连五洲一位副总裁的电话,其时已经在家休息数月,他在回避之时,说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我求求您记者先生,别再打扰雨东了,他只是想干点事业。你们何必老是这样缠着他不放呢?现在公司的一些股东因为你们的不实报道离他而去,他还有一千多人等他吃饭呢!”记者哑然。
从投资总量上看,上述五个景区,连五洲的投入不容置疑,只要实地走过,对这些投资的感受还是实实在在的。而从投资质量上看,连五洲主管建设的副总裁介绍到,“投资的景点所用的材料是石、木、砖结构,从而达到文物化和生态化的景点建设效果。”自 2002 年至 2004 年(其中包括非典期),连五洲在景区基本只有建设的份,大的门票收入基本谈不上。据一位已不在连五洲工作的财务人员透露: 2003 年由于有“非典”,全年亏损较大; 2004 年连五洲在山东的景区总营业额不足 400 万元,其中工资支出即约 330 万元。
记者随即到三个景区核实。根据知情者提供的信息, 2004 年梁山风景区收入 250 万元左右,员工工资 200 万元左右,替原风景区还了近 40 万元的债务;石门山总收入(包括度假村) 90 万元左右,除去员工工资和各种成本所剩无几。九仙山一年收入不足 10 万元,将近三年亏损。
由此看来,上述“三大景区”在建设期间只能自保。而有媒体所说“一千多万元门票款汇往北京”,则不知出处何来。
“我们不想反驳任何言论,因为对任何言论的反驳,都将引来更多言论,我们是企业,不是办论坛的。”这是代雨东在电话中仅有的几句话之一。
连五洲的低调,并不能说明对那些猜疑和过激之辞已经默认,相反,用连五洲员工的理解,“这是体现了其大将风度,希望引起那些恶意攻击的人的良知。”
连五洲在山东究竟骗了什么?当然什么也没“骗”到,甚至连五洲在山东的两笔贷款,也都是提前还的。当然,连五洲不是纯粹的慈善家,既然是企业,就得融资、投资和经营。连五洲在山东的行为和遭遇,究竟是应该值得我们弹冠相庆呢,还是值得我们深思?
[ 评论 ] 切莫妖魔化民企“投资者”
□ 范海
目前,中国在册的非 A 级风景区近 2 万 3 千家 , 这些风景区如果进行必要的投资,将成为我国五千年文化与自然景观的和谐写照,同时也将成为终身游之不尽的旅游大国。
据专家测算,这些自然与文化景区平均每个景区需要投资约人民币 800 万元(前期政府投入的道路基础设施除外),总计需要投资人民币约 2000 亿。然而在国家对旅游景区投资鞭长莫及的情况下,在外资大规模进入有可能造成旅游主权丧失的前提下,我国景区投资的希望自然将主要依靠来自于国内的民营旅游资本。
而作为民营旅游投资企业的连五洲,其在山东的投资经历和遭遇却让人们不敢过于乐观。至今为止,媒体所进行的报道,大多是以质疑为主,而质疑的“原料”在以讹传讹之后便又成了下一个质疑的佐证。纵观事件的发展,最终发展到有些媒体为了质疑而质疑,并在不深入采访的情况下对连五洲“妖魔化”。
很显然,连五洲缺乏与媒体沟通的经验。民企的低调可以理解;至于在某具体项目中的进退,对一个具有数十个投资项目的企业来说,更是正常不过;但不幸的是,连五洲成为了一种“现象”,被媒体穷追不舍。
当“空手道”、“骗子”这样的帽子扣下来的时候,不论其是否经得起推敲,但其流传的效应却是“一日千里”。连五洲的一位高层曾不胜感慨:“为什么非得把人逼走?说我们空手套白狼,那钱都是谁投的?是不是资源放在那里没钱开发就好了?”
长期以来,有一种观点是把外来的资本看做是“掠夺者”,“他们过来是挣钱的”,因此加以抵触。我们应该想到的是,资本确实要求回报,但投资并不是“零和”现象,并不一定是你赚我亏的关系。在更广泛的意义上,外来资本更是一个拯救者。但在旅游业改制、整合的过程中,必然会触及原有利益集团的痛处,哪怕是一个很小的利益圈子,也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力。
关于中国民企的生存状态,可以总结为“五怕”和“三实”。所谓五怕,一怕出名;二怕金融;三怕随从;四怕亲情;五怕无能。所谓三实,一是实干;二是实现;三是实践。
“怕无能”最好理解——怕自己对未来事业的观察力不够和控制能力不配套。“怕亲情” 和“怕随从”都有在亲朋好友和旧部的人情关上难以全身而退的意思。“怕金融”是怕金融政策的不可控变化的金融程序的非科学化,包括金融信用关系的非理性化。而这与民企的“怕出名”关系密切——被恶意炒作后,一些历史矛盾合并发作而无法求治。本来可以逐渐消化的问题,突然需要一次性解决,很可能导致企业破产或者更严重的后果。这其中就包括金融方面的因素。
上述“三实”,实干当然是首当其中,如果不实干,任何民企都是生存的矮子。实现是对公司目标的必要实现,而这个实现是一个风险预警的实现。实践则是指民企对第二或者第三目标的行为的实现。如果民企不去思考和实践新的升华,它将成为明日黄花。
连五洲是个民企,同样不能摆脱“五怕”、“三实”的范畴。在具备了“三实”的素质后,能令其“怕”的,主要便是这些足以产生相当阻力的“恶名”。
而从整个产业层面来看,鉴于我国旅游投资资本的严重短缺,我们更应该看透这一困难的实际情况,因此,我们有责任为了未来的旅游投资环境做出负责任的举动,不要为了一些部门利益和个人利益损伤了大家的利益,也不要为了眼前的微不足道的收入损害了地方经济的战略发展。
[ 附 ]
七律 梁山
代雨东
一场风雨起梁山,
传来窃笑凯歌还。
可怜万民鼓中苦,
复活王伦又桑田。
尚留豪情寄千古,
更有小丑影自怜。
叙说重复水泊泪,
日落残霞绕经年。
来源:[华商传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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