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肖宾 张艳
2004年9月,王珉离开江苏省苏州市委书记位置,到吉林省任代省长。就任后不久,即提出希望吉林省国资委学习苏州改制的经验。2005年6月下旬,太平洋建设集团与吉林省长春市高新区签署合作协议,签下了200亿大单,6月底,太平洋集团开始运作收购吉林省总资产150亿元的八大国企。一时,市场猜测之声四起,多臆测太平洋集团突然在吉林发力,与王珉调任吉林关系密切。
2005年10月20日,吉林省国资委证实:“太平洋建设与吉林8家国有企业合作全部终止。”10月26日夜,严介和对记者表示:“我和王珉就没打过什么交道,我和政府官员之间从来都是‘阳光下的交易’。”
“没被纪委找过一秒钟”
“修好一条路,倒下一批人。”2003年2月,因腐败问题,章俊元被免去了江苏省交通厅厅长职务。而太平洋建设大本营就在江苏,这么多年修了不少路,沪宁高速、京沪高速、南京新机场高速以及江阴长江大桥、南京地铁等多项国家、省重点工程项目建设都是太平洋建设一手建起来的。这次,“地雷”就在身边炸响了。
2005年10月26日夜,严介和回忆起此事说:“那时候是有一些人问过我怎么样了没有,我一身清白,疾恶如仇,问这些问题的都是一些不了解我的人。有人看我从政府那拿到了这么多的工程订单,并购了这么多国企,就想当然地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其实我和政府官员之间从来都是‘阳光下的交易’。我这个人一身正气,从来就没有搞过那些暗中送钱的事,碰到一些腐化官员,我宁肯不要你这个工程,也不会同流合污。天下这样大,太平洋凭本事能吃上饭,绝对杜绝这种事情,全国这么多交通系统的领导出事,我们太平洋没有被纪委找过一秒钟。”
“和很多领导私人感情很好”
在标榜自己正直的同时,严介和也不讳言自己和不少政府官员关系密切,“我和很多领导私人感情很好。我家就和不少领导同在一个大院里面,邻居。”
“我现在天天和政府打交道。现在的政府已经越来越勤政、廉政了,在苏南、苏北,你要是想塞红包,你都塞不进去,不信你去试试。”
“我和很多领导私人感情很好,我们太平洋既聪明又能干还听话,领导能不喜欢吗?就算是贪官,他需要给他递票子的人,可也需要能给他干活、撑面子的人啊。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和政府打交道,你必须吃透它,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我们已经从当年的扑朔迷离,慢慢找到了感觉。现在,我们和官员打交道的时候,彼此都是很尊重的,都恪守诚信的原则,我坚信今天的诚信,就是明天的市场、后天的利润。”
“太平洋美女很多”
尽管严介和在多种场合、多次接受媒体采访时都强调过自己的一身正气,但因为其所处行业的特殊性,还是时时传出质疑之声。
曾有人在网上发帖称,太平洋公司净是美女,天天陪着来往的领导打扑克。严介和对此的回应是:“领导来了,工作晚点,吃饭的事是有的,至于美女,太平洋的员工标准是很高的,美女很多,俊男也不少。”
2004年春节,太平洋建设耗资300多万购买了一辆11米的超长凯迪拉克,这车在窄的街道上根本过不去。根据太平洋建设的要求,这辆凯迪拉克把座椅改成了特别宽大的沙发,休息时可以像床一样使用。在车内,有一个豪华的酒吧和星光车顶,3台液晶彩电,使乘客在车内的各个角度都能清楚地观看。整个南京城当时都震动了。
严介和表示,这车是专门用来接送各界领导的,现在天天都有地级市的市长到太平洋洽谈合作。
在购买这辆11米的超长凯迪拉克的同时,这位身家百亿的富豪,还在按月为自己那套170多平方米的住房还贷款,“我不觉得有什么必要提前还房贷”,严介和如是说。
“谈判出的效益占75%”
2005年7月31日,严介和在与吉林省交通建设集团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发言说:“太平洋经济说白了是谈判经济,谈判出的效益占75%,也就是75%的效益出在谈判桌上!一二十万人辛苦的劳动也就创效益的25%。太平洋现在不参加投标了,现在我们更注重谈判,做短期BT项目。业主代表不合适,我们向主要领导反映把他换掉,监理公司不满意,我们就换监理。这样下来赚的钱不得了!平均利润率高达35%。”
这番言论,引起了吉林省不少人士的质疑。按照有关规定,施工单位、监理单位、业主单位是三方平等的合同关系,自主独立,不受另两方制约,也正是通过这种制约,来减少腐败,保证工程质量,如果严介和想换谁就换谁,那不就乱了吗?
2005年10月26日,严介和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对这番言论又做了一些解释:“我们太平洋已经换过十多次监理了,按正规程序办事的监理,我们当然不会提出换监理的要求。换的都是一些故意刁难你、有问题的监理。我们把相关证据摆在主管领导面前,当然就换了。他补充说:“有人对我7月31日说的那些话有质疑,其实是有另外的原因的,当时我讲完话后,全场的反映是鸦雀无声。但以后的改革措施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质疑声就开始出来了。”
“一生辛苦就为名”
“对我来讲,我现在最大的欣慰就是通过办太平洋,解决了十几万人的就业问题。”严介和对本报记者谈到自己的成就时,这样说道。
记者追问:“那怎样看待在太平洋重组众多国企过程中,被裁掉的那数万工人呢?”严介和说:“‘我们坐的这艘船马上就要沉了,船上是千疮百孔,现在只有让能人来先堵住漏洞,其他人只好先下船,不然大家只有一起沉没。等船修好了,我们一定再让大家都上来。’这些话是我在当年重组ST纵横的时候,在工厂门口被众多纵横员工层层围住时说的,我说完这些话后,一些正直的人当时就流下了眼泪。”
对有人质疑自己的BT模式,严介和辩解说:“1997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尝试着做带资建设了,那时候哪知道这种模式叫BT(即城市基建项目,BT是Build-Transfer的缩写,意为“建设-移交”)啊,自己就尝试着干了,等到了2003年,才知道原来这种做法还有个名字,叫BT。有人质疑说,BT模式需要企业30%的自有资金,太平洋集团按照这种模式不可能突破100多亿元自有资金的限制,而拥有2600多亿元城市基础设施订单的。我们太平洋是帮助政府融资还钱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政府的信誉是非常好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拖欠过我们一分钱,太平洋一点坏账都没有。”
从事基础设施建设的严介和,近年突然收购江苏31家国企,对此他的说法是:“之所以要收购国企,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讥笑我是包工头、暴发户、‘是散发着泥土芬芳的人’。我的名声都是国企给的,收购国企才让自己成为各地政府的座上宾”。
严语速记
“我就是为了文凭,才去念了一个研究生,那时候人家劝我继续拿博士,我说‘没时间’,有人说‘没事,作业我替你做’,我才不用呢!谁能给我当导师!我教他们还差不多,社会这所大学我知道的比他们多。”
———严介和在谈及自己的学历时这样说。
“我天资过人!”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像我这种最优秀的人也是最悲哀的,因为智商、才华、能力、体魄都非常人能及,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委屈,承担常人不能承担的责任。”
———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上述三句话语在严介和的口中反复出现。
“一流的企业家,是精明加厚道;二流的企业家,是精明加精明,就像一些温州商人;三流的企业家,是厚道+厚道,适合政界。”
———这是严介和对企业家的划分。
“在阳光下挣钱,在月光下挥金如土。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视金钱如粪土。”
———严介和对自己的金钱观做如是解读。
“一流的人才不看书读报,看书读报只有伤害他。只知道学习,知识再渊博也不过是三流人才,二流的人才裂变知识,一流的人才创新知识。”
———严介和眼中的人才与知识。
“人生四大幸事就是,生得好,活得长,病得晚,死得快。像我就是生得好,现在就希望活得长,病得晚,死的时候痛痛快快的,不要拖来拖去的。”
———严介和归纳的人生四大幸事。
“我这个人是比较感性的,但也是理性的,从感性到理性,再从理性回到感性,感性是发动机,理性是刹车。”
———严介和对自己的性格作出如是总结。
“商人商人,就是处处受人中伤的人。”
———面对众多猜疑声,严介和自嘲说。 (责任编辑: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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