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计划经济恐龙走进历史
    本报记者:黄杰
    实施了13年之久的“计划煤”和“市场煤”的煤炭价格双轨制,没能扛过2006年的严冬。
    2006年12月27日,发改委首次摒弃延续了50年之久的煤炭订货会形式,改用电视电话会议形式指导全国煤炭、电力企业实现真正的市场交易。
    被外电称为“中国最后一个计划经济的恐龙”走向终结。
    双轨制渐行渐远
    记者在12月27日的会议甘肃分会场现场获知,伴随进一步引入市场机制,发改委力图通过依法规范购销关系和优化运力输配,搭建一个几近全新的煤炭价格市场形成机制。
    “与相关地方和煤炭企业的先知先觉相比,发改委组织此番召开的煤炭产运需衔接电视电话会议虽然来得晚一些,但作用更大,等同再次给发电企业敲响电煤涨价警钟。”中国能源网CEO韩小平说。
    中共中央党校能源专家曹新教授则认为,煤炭价格开放预示着全面市场化。“中国的煤炭总产量有2/3以上在供给发电企业,煤炭价格放开,对一度停滞不前的电力体制改革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他表示,电价的形成与构成比成品油价要复杂得多,煤炭价格改革之后,等同电企主要原料已经实现市场化,很可能会产生一种市场化倒逼电改进程加快的局面。
    电煤价格仍难逃干预
    价格机制松绑之后,是否意味电煤在2007年会上演一场疯狂的涨势?
    与会的甘肃华亭煤业集团领导向记者表示,电煤价格再涨1倍也不过分。他认为,煤炭作为不可再生资源,大肆开采已经给地方生态环境、煤炭企业及相关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历史欠账。而“这一本生态账、环境账,电力企业根本感受不到。”
    事实的确如此。在甘肃,记者发现,兰州市阿干镇——一度兴盛的甘肃第一矿——阿干煤矿在矿尽人散时,几乎和当年油尽城衰的玉门市一样,成了一座弃镇。走上当地路面上,不时有好心人提醒记者注意路面塌陷或者废弃的矿井。
    “这都是煤炭企业开足马力生产保电力供应的后果。”曹新表示,价格管制放开之后,煤企需要在煤炭中加入环境成本,电煤涨价已经成为必然。
    发改委能源局某官员也坦陈:“电价跟着煤价涨毫无悬念!”不过,他认为电煤价格在短期内不可能与“市场煤”价格并轨。“经过多年煤炭订货会的‘锤炼’,煤炭价格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形成了价格同盟,国家不会因为承诺放开电煤价格就停止对恶性抬价的敲打。”
    发改委能源研究所专家耿志成表示,电煤价格改革作为电改的一个重要支点,监管层显然不愿意看到如此现象。因此,未来不排除进一步加强对电煤价格监控的力度。
    在韩小平看来,国家不会真正放手电煤价格的深层原因在于,即便发电企业同意电煤涨价,但发电企业却没有能力把这些涨上去的成本输导给国家电网公司。 此外,电网公司作为一个垄断者,在市场终端消费价格提升无望时,往往要求供给电网的所有电力竞价上网,这导致发电企业成了“钻进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煤电联动引发涨价担忧?
    采访中,几乎所有专家都担心政府单边涨价,会激起更大的社会不满。
    但中国清还在煤炭领域积累多年的历史欠账同样刻不容缓。资料显示,我国仅在煤炭安全投入方面的历史欠账就达百亿元之多。而电煤涨价意味2/3以上的煤炭产出有了新的收益,而这些收益恰恰可以弥补相关欠账。
    “成品油涨价、天然气涨价、液化气涨价,现在看来,连街头卖的蜂窝煤也要涨价了。”韩小平分析,在新一轮能源、资源类产品涨价风潮背后,可能还会引发更多的下游行业和产品步入涨价大潮。比如,享有“固体电”之称的电解铝,将在电煤涨价之后引发的电价上涨中陷入困境。
    眼下,发改委一方面放开电煤价格,一方面在致力关闭小煤矿。关闭小煤炭会减少煤炭供应总量,放开电煤价格则直接提升煤炭整体价格。韩小平说:“这本身就是一对矛盾体,解决矛盾的关键就是要打破电网垄断,建立电企与煤企之间、电企与城市之间的长期供销机制。”
    小资料
    全国煤炭订货会为我国煤炭产运需衔接配置主要形式,已经实行50多年。煤企和电企在这个订货会上商定电煤价格并签订重点合同。2005年煤炭订货会正式改名为“全国重点煤炭产运需衔接会议”。
    由于我国煤炭价格已市场化,但电力价格却未能放开,这使得煤企与电企在价格上分歧很大,而煤炭订货会也失去了其原有的作用。在2006年年初举行的煤炭订货会上,煤电签订的合同甚少。2005年发改委宣布不再设定涨价上限,由电煤供需双方自主协商交易价格。但煤电双方因价格争执不休,发改委不得不再次对煤炭出台8%的限价政策。
    2007年开始,全国煤炭订货会采用电视电话会议的形式在北京召开,最终价格也将由煤电双方谈判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