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韦斯不提供免费午餐

　　前一段时间，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当选后，我写过一篇专栏文章，认为多数委内瑞拉人相信查韦斯能解决贫穷，并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他们要通过查韦斯获得更多的财富分配和政府福利，但他们要为查韦斯的许诺付出代价。为说明委内瑞拉人选出查韦斯将要付出的代价，我引用了美国前总统福特的一句话：“政府大到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拿走你的一切”。

　　据路透社5月27日报道，近日查韦斯关掉反政府的电视台RCTV，并派军队没收了该电视台的一些设备，数万名支持RCTV的委内瑞拉人为此上街游行，他们抗议查韦斯限制言论自由。同一报道还指出，查韦斯关闭电视台的行为还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RCTV电视台是委内瑞拉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查韦斯关闭RCTV电视台后，委内瑞拉政府要用一家政府电视台代替，以便为查韦斯的政策做宣传。自1999年查韦斯上台以来，他先后控制委内瑞拉的司法系统、军队、石油行业，在去年获得连任以前，他对媒体还算宽松，但这次关闭RCTV电视台表明查韦斯开始控制媒体。

　　从查韦斯封掉反对派的声音，应该更容易理解福特的那句名言。对于查韦斯如此限制言论的行为，委内瑞拉人的抗议以及国际社会的谴责，并不能表明查韦斯没有这样的权力，查韦斯也的确通过法律的程序没有延长RCTV电视台的许可证，查韦斯合法地使用了选民给他的权力，因为查韦斯毕竟不是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的，查韦斯是委内瑞拉民主制度的产物。

　　如果查韦斯真的就是一步一步地关闭电视台、封报纸，最终夺取委内瑞拉人言论自由的权利，那似乎是对委内瑞拉民主制度极大的嘲笑，因为言论自由是保护民主制度的最基本的权利，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这也是民主制度的一个缺陷？没错，没有完美的制度，民主制度也不是万能的。但查韦斯的问题并非可以归到民主制度的缺陷，问题主要在于，大多数委内瑞拉人给查韦斯选票的交换条件，他们向查韦斯要求更多的是财富的分配，更少的是创造财富的权利。为了满足那些选民的需要，查韦斯当然需要特别大的权力，包括关掉电视台和报纸的权力、大步国有化的权力、增加税率的权力，还包括查韦斯拿着贫穷的委内瑞拉财富到美国去“羞辱”美国政府的权力（查韦斯曾向美国一些“穷人”提供低价燃油，在纽约被接受，但阿拉斯加的穷人因查韦斯大骂美国总统而拒绝了查韦斯的“爱心”）。

　　简言之，查韦斯向选民许诺要给他们更多的财富分配和福利，他的选民需要的也就是那样的实惠，因此，委内瑞拉那些选出查韦斯的选民在很大程度上是用选票换实惠。当然，并非是说民主选举不能去向政府要实惠，但选民更需要的是通过选举向政府要权力，比如创造财富的更公平的权利。因此，如果把选民的愿望分成两者，一是为了多获得一些实惠；二是为了多获得一些权利，明显的是，前者在委内瑞拉选举中占了多数，其实，更准确地讲，不仅是更多地要求实惠，而且还愿意放弃一些权利。

　　选民愿意多要实惠有着几方面的原因，一是本能地愿意多得到一些政府实惠；二是不知道权利可以转变成实惠；三是觉得即便多得到一些权利也无济于事。因此，查韦斯大权独揽成为现实，也不都是选民希望多得政府实惠所致，更有选民缺乏自由经济责任的因素，此外，那些已经迷糊或正打算迷糊的委内瑞拉富人、中产阶级也有很大的责任，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了查韦斯消除贫富悬殊的借口，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便出现了委内瑞拉那样的民主社会主义，并有可能从民主社会主义走向强人政治，这就是民主社会主义式的民主制度的最大缺陷。更进一步讲，如果连权利都要不到的话，那选民就会更多地向政府要求实惠，当然，那也是查韦斯所期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