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案”的启示

　　为什么国人可以计划生育，而汽车的发展却甚少节制？我们怎么会到处都是汽车制造厂？而且外国牌子的产品主要是内销？

　　“官官相护”并不是一条没有例外的定律。美国的政府部门之间有时就会打起来，而且一直打到最高法院。

　　该案原告包括麻省等州，被告是美国联邦政府的环境保护署（下称“环保署”）。美国是联邦制国家，法律上各州都是所谓的主权实体，政府作为法律上的单独实体，可以作为法院的一方。所以各州之间，州与联邦政府之间，因为某些纠纷而成为诉讼的原被告。

　　麻省案中原告，以麻省为首的13个州、3家市政府以及若干非政府组织携手，结成了广泛的统一战线。要求法院命令环保署恪尽职守，按照《清洁空气法》管理新汽车所排放的二氧化碳。另一方面，被告环保署也并非孤家寡人，10个州的政府跳出来，站在环保署一边，反对原告中的兄弟州。被告还包括汽车行业的利益集团：汽车制造商结联盟、全国汽车经销商协会、卡车制造商协会和发动机制造商协会。汽车制造业能量很大。

　　这次诉讼旷日持久，长达8年之久。1999年，美国几家环保组织联手，向环保署提出申请，要求环保署制定标准，限制汽车排放温室效应气体。拖到2003年，环保署驳回原告申请，理由是环保署制定标准无法律授权；其次即便有法律授权，环保署也不会制定相关标准，因为其政策是鼓励各方自愿克制。

　　麻省案诉讼不仅是场恶仗，而且是一场乱仗。

　　2003年10月，环保组织联合麻省等29个原告，向华盛顿特区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提出诉讼。2005年7月，华盛顿特区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三人合议庭判原告败诉。2006年3月，原告向美国最高法院提出调卷审理请求。同年6月，美国最高法院决定接受申请，调卷审理该案。2007年4月2日，美国最高法院就此案做出判决。

　　美国最高法院判原告胜诉。消息传来，全世界的环保积极分子无不欢欣鼓舞，庆祝自己的盛大节日。汽车制造商等反对派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事业受到了重大挫折。麻省案的判决也给了布什总统一记响亮的耳光。布什一向反对和干扰环保运动，反对国际环保文书《京都议定书》，授意环保署拒不制定有关尾气的排放标准。美国环保斗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虽然胜利来之不易。

　　麻省案是典型的耗时、耗力、耗财的美国式诉讼，非有不屈不挠的精神，非有屡败屡战的英雄气概，环保斗士不可能取得胜利。

　　美国那边汽车乌烟瘴气笔者并不着急。不过，麻省案有一点让笔者揪心。

　　麻省案原告中有华盛顿特区（即美国首都华盛顿）和纽约市。可见，美国的先锋城市是积极环保的。但我们的北京、上海不同，不仅满街跑着汽车，而且是制造汽车的重要基地。我们的首善之区在环保方面并没有起到先锋模范带头作用。

　　中国的汽车污染问题比美国的更严重。真要搞环保，我们的任务比美国的更艰巨。中国汽车的尾气污染不亚于美国的汽车尾气污染，而且汽车泛滥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中国人多地少，不得不实行计划生育。而汽车却与人争抢空间，这就造成了很大的矛盾：从体积和运动范围上说，一辆汽车所占用的空间大于一个人所占用的空间，至少大于一个未成年人所占用的空间。

　　不过，仍然相信我们能够克服汽车污染的问题。中华民族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计划生育就非常成功，赢得了世人的敬意。荣辱观必须细化，否则就会抽象肯定，具体否定。如果我们能够以开车为耻，不开车为荣，如果我们能够以投资股市的热情来关心环境，如果我们能像计划生育那样来规制汽车，我们国家就一定能够赶上并超过世界先进发达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