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塘镇旧堡村,离宣威大约32公里,一个非常特别的村子。
秦家地煤矿的总经理、今年44岁的夏耀周身家近亿元,是旧堡村委会夏家箐村的一个农家子弟。
夏耀周注定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只读过初中、年轻时靠木匠手艺养活自己,结婚后还有过长时间下井背煤糊口经历,然而他却在以“煤老板”的身份赚了钱后,要给全村人盖别墅,让乡村变成城市;他还投资在村里建起养猪产业链,让农民变成工人,让村民当上了股东。
有人说这是善举,有人说这是为追名逐利,有人怀疑他的合法性,也有人说他是企业家介入“三农”,找到了解决云南农村发展问题的好办法……但不管怎样,在他的家乡宣威倘塘镇旧堡村,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境界不同”可以算做是夏耀周的口头禅,他经常用这句话,来反击别人对他投资3000多万元改变家乡面貌的质疑。
家家都有连排别墅—— 141户乡村里的“城市居民” 2007年4月初,初春的云南依旧有些凉。旧堡村的段燕林照例早早来到养殖场,在自己承包的猪栏里忙活。
由于丈夫早亡,段燕林一直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日子一度过得特别艰难。然而自从养殖场成立之后,她的生活就有了很大的起色。两个孩子一个在煤矿当保安,一个在养殖场当技术员,她则在猪场养猪。“现在我们也属于拿铁饭碗的工人了,将来还要搬别墅住,生活条件跟以前根本没法比!”吹着凉风的段燕林在自己的猪栏外笑着说。
段燕林2006年年收入有1万左右,两个儿子一年下来,各自也有近一万元的收入。旧堡村这户普通农户家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一个人有关,这个人就是夏耀周。
花园、池塘,宽阔的马路,还有一个大型的超市,加上已经开工建设的120套、每套居住面积265平方米的欧式连排别墅,这些几乎都是秦家地煤矿老板夏耀周自掏腰包花近2000万元,免费为全村141户乡里乡新的农民夏建造的。
顺着村内超市旁的那条小路一直往前,在山箐里一大块平整的土地上,还有一个投资近500万元的仔猪养殖场,和段燕林一样,旧堡村每个村民都是这个养殖场的股东,20几个村民天天在这里上班,月月发着工资。这也是夏耀周的作为,他说要让全村人告别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摇身一变,成为大山深处的“城市居民”,不但有别墅住,还要有花园、喷泉、会所、健身中心,门口要有保安值勤。而且他在将来还要出资近千万,办一个科技种植园和一个肉牛养殖场。
他们都说我是傻瓜——身家近亿元的“正宗农民” 目前身家近亿元的夏耀周,自称为“正宗农民”。这个秦家地煤矿的总经理,一名普通的矿老板,基本没有念过书,初中没毕业就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他16岁就下井挖煤矿,17岁拜一名四川木匠当学徒,19岁出师闯昭通,当年做小木匠的时候,还到过西藏。
1982年10月,他贷款2000元开始办煤矿。然而,煤矿未见效益,一场突发的洪水卷着泥沙淹没了矿井,这场搏弈宣告失败。为筹措资金,他又重操旧业,辗转来宾一带做家具。一年之后,他将做木活挣来的8000元钱,购置手推车、电石等生产用具,重新清理被淹没的煤井。1995年,中途“倒闭”过两次的秦家地煤矿终于成立,而一直胸怀大志的夏耀周,也成功地挖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事后再说起自己当年创业的经历,夏耀周只简单用了一个简单的词汇来概括“苦中作乐”,此后就不愿意再说更多,他说自己更喜欢展望未来,而不只是停留在过去。“那样会没有进步!”他一再强调。
在开办煤矿轻松地赚到几千万元之后,他的第一笔投资,却是用来改造自己的家乡倘塘镇,这个计划,当初在煤矿内部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甚至连他的妻子和几个儿女,也站出来反对。
秦家地煤矿的副经理杨文亮说,真正支持他的人并不多,虽然煤矿里没有人明确站出来反对,但大部分人都像他一样,心存疑虑。毕业于云南理工大学的杨文亮,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他必须从企业是否赢利去衡量这次投资行为,但在夏耀周的坚持下,这笔投资还是付诸实施。
说起别人对这一决策的不理解,夏耀周略带自嘲地说:“他们都说我傻了,说我是傻瓜!”“但我还是觉得我比他们要聪明那么一点!”后一句话,他说得特别自信。
“为什么人家发达国家可以全民富裕,我们中国,我们倘塘就不可吗?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是想叫我家乡的人全部多赚钱,都过上好日子!”面对这样的“豪言壮语”,坐在一边的人开始反对:“这实在跟商人的本性不相符合,商人讲究的应该是在商言商,无利不起早!”
夏耀周用不容质疑的口气回答:“但我这个人就是与别人不一样,绝对不一样。我不是商人,我是个正宗的农民!”
很多人一直在追问——慈善还是别有用心的策划? 看到这样的情形,有很多人一直在问,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好事情?秦家地煤矿为什么要给农民盖连排别墅?这是一次慈善行动还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策划?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一位邻村的老人说:“他只是给我们建几栋房子,叫我们去他的工厂上班,就白要了我们的土地,我们不干。光我们的地基就值多少钱?”
操着地道的家乡口音,夏耀周对采访他的记者说:“这个事情太复杂,主要是人心太复杂。我实实在在地给老百姓办点事,现在还有人怀疑。他们有什么资格怀疑?反正该拿的钱,我自己是一分不差地拿出来了!”
记者说:“他们是怀疑你的动机,怀疑你有更大的企图!”夏耀周听了之后却“不屑一顾”:“你看他不理解我,我还不理解他们,我自己富裕了,我想领着大家一起富裕,但有人怀疑我,我还怀疑他呢,我觉得他们的思想不行!”
在交谈的最后,“境界不同”成为了夏耀周最后找到的唯一答案。
境界不同的人,自然在行为上也会与别人有所不同。回到通南铺村的夏耀周,会马上脱掉他那身“累赘”的西服,换上那套以前帮别人做木匠活时留下的旧军装,然后骑上那辆当年创业时就置办的载重自行车,到村民家或者养殖场转悠。他还喜欢别人喊他老夏,而不是“夏老板”。
在采访的过程中,夏耀周几次表示自己喜欢记者,却不喜欢媒体的报道。向他问起原因,他说:“只要是记者来,我都当他们是朋友,可我在报纸上电视上露面的机会多了,大家就都知道我有钱。来跟我要钱的人也就多了起来,其中很明显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现在特别怕出名,基本所有的采访我都会推掉!”记者又问:“那你怎么就接受我们的采访了呢?”他回答:“我就是看你那股劲,不停跟我打电话,很像我当年,人不坚持怎么能成功?”(《都市时报》记者上官智君) (来源:中国网-都市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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