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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丰:火车票价还不够高

  火车票价还不够高

  薛兆丰(作者博客

  回家的路不好走

  春运期间,火车票提价20%-30%。民意调查显示,大部分乘客心理上只能接受10%左右的提价。传媒为民请命,发出“别老打乘客的主意”的抗议,认为铁路部门不召开几场“提价听证会”,不了解民情,就把火车票提得那么高,这样做不合理。

更令人沮丧的是,火车站附近的黄牛党活动猖獗。结果,乘客不仅要承受高额票价,往往还要和黄牛党周旋,甚至受骗上当。

  回家的路不好走。这就是几乎每年都要大同小异地重播一次的“春运主旋律”。请大家注意,传媒反对提价、抨击黄牛党、为乘客打抱不平,过去一直是讨好广大读者的窍门。不过,恐怕现在另有一些读者,有兴趣看看不讨好的解释吧。

  火车票提价不充分

  首先问:谁是火车票提价的幕后主使?乘客可以拿块镜子出来看看,答案就在镜子里。

  正是客流暴增,才导致了火车票涨价。火车票提价的幅度是多少,取决于客流增加的幅度,而跟乘客的心理承受能力扯不上任何关系。调查乘客对提价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者搞“提价听证会”,都是完全多余的,尽管这样的门面工夫,能够让一些老百姓感到安慰。

  事实上,火车票提价的幅度还不够高!理由显而易见——因为黑市仍然猖獗。黑市猖獗,表明车票的定价偏低,所以炒卖车票才有利可图。如果铁路部门参照黑市的价格来提价,那么黑市就会销声匿迹;如果铁路部门的火车票定价过高,高到不合理的程度,那么就不仅没有黑市,还会出现售票处忙于“拉客打折”的现象。

  黄牛党吃了谁的

  只要票价过低,黄牛党就必然应运而生,而且驱之不去。不要责怪黄牛党,他们是应邀而来的。是过低的票价和过高的需求,邀请了他们。他们的确赚了钱,但他们赚的不是乘客的钱,而是铁路部门的钱。由于铁路部门的定价过低,所以黄牛党就分了一杯羹,但乘客付出的“总代价”不变。

  只要客运班次不增加,只要供求关系不改变,那么无论票价高低,乘客所须支付的“总成本”是不变的。现在,只是“总成本的组合”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火车票的面值提价不足,于是,其他形式的成本便增加了。乘客为了得到火车票,除了要向铁路部门支付“未充分提价”的票价外,还要向黄牛党支付额外的“佣金”,并承担“反复周旋、讨价还价、鉴别真伪、受骗上当”的成本。乘客付出的“总成本”,是上述三项的总和,而不仅仅是第一项。

  另一方面,铁路部门的收入减少了,国有资产流失了,流到了黄牛党的手里,也流到了为炒票活动提供方便和保护的人手里。可是,铁路部门为什么不充分提价呢?

  不知道。可能是由于不了解市场,也可能是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但无论如何,只要提价不充分,就必定会给黄牛党留出牟利的空间,给车站票务人员以及检察人员增加灰色收入。

  不管怎样,过低的票价,请来了黄牛党。黄牛党及其合作者瓜分了本来属于铁路部门的收入,而乘客的“总成本”则既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只是“总成本的组合”发生了改变。因此,铁路部门提价不足,并不是为民办实事,而是为黄牛党办实事。提价不足的火车票,就是给黄牛党的请柬。既然铁路部门要送礼,怎能怪黄牛党笑纳?

  乘客喜欢怎样竞争

  对乘客来说,恐怕大多数人更喜欢直截了当的价格竞争,而不喜欢充满艰辛和风险的其他形式的竞争。也就是说,恐怕大家宁愿开源节流,通过自己熟悉门路,多赚一点钱来购买“充分提价”的车票,而不宁愿冒险,为了购买“未充分提价”的车票,提心吊胆地与鬼鬼祟祟的黄牛党打交道。如果是这样,为了方便广大乘客竞争车票,也为了国有资产不至于被黄牛党瓜分,今年铁路部门本来应该参照往年的黑市价格,把票价提得更高。(《21世纪经济报道》2001年2月5日

 

  康德未曾出远门

  薛兆丰 (作者博客

  “实在需要”论

  春节后本栏一篇《火车票价还不够高》,激起雪片般的批评,而最早一封信是我父亲写来的:表面上,火车票价足够高,就不会有炒票现象;而羊胎素也如是,幸好它的价格不象雪花膏,否则也会发生排长队挤伤人的事故。但细想却不然:没有羊胎素,社会不会动乱;但回家过年,百万民工可没有选择余地!所以,羊胎素的贵与火车票的贵看来就有质的不同……

  后来接到的来信,大半都是这种“实在需要”论。我给父亲回信说:什么是生活必需品,那是很主观的定义。康德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可他从未离开过家乡的几里地;歌德把阿尔卑斯山描绘得有如仙境,可他从未去过;硅谷是美国高科技工业的心脏,可那里因为缺乏电力要歇业;非洲无数儿童患上爱滋病绝症,但如果强迫西方的药商降价,就会打击他们继续研究的热情。

  这个世界“实在需要”的东西太多,每个人的要求都是那么有理、那么迫切、甚至催人泪下。现实可能不受欢迎,甚至令人憎恶,但经济评论的任务,应该是客观地解释真实的世界,而不是给读者发送歪曲的信息,流于用一相情愿的愿望来博取读者的欢心。而现在的现实是:就算把票价压得再低,也不能增加哪怕一张火车票!父亲,您的好心,并未做成好事。

  短缺和过剩的唯一原因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世界上的经济商品永远都是稀缺的。这是世界的基本现实!何止火车票,还有纯净水、住宅小区、心脏搭桥手术、上网电脑、甚至徐静蕾和崔永元,都是稀缺的。

  虽然如此,但只有当商品的定价失当时,才会——而且必定会——引起危机。很多人认为“短缺危机”的原因是商品供给不足。错了!商品从来未曾充足过,不过,危机倒也不是总在发生。只有当商品的定价过低时,才会发生“短缺危机”。价格一旦调高,“短缺危机”就马上消失。宝马轿车和帕瓦罗蒂演唱会就是这样。

  同样,商品的“过剩危机”,也不是由于商品供应过多造成的。除非商品的定价过高,否则不会发生“过剩危机”,因为经济商品永远是多多益善的。只要价格适当回落,“过剩危机”就会烟消云散。例如飞机票和彩电。

  只有“价高者得”促生产

  另外部分来信认为,打破铁路部门的垄断,从而增加运输服务的供给,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这个观点正确,但它离题了。那是“如何增加火车票”的问题;而我们原来的问题是“如何分配有限的火车票”。不管铁路是垄断经营还是开放竞争,都不得不面临“如何分配”的问题,因为经济商品始终是稀缺的。

  王则柯教授主张用“火车票实名制”来遏止黄牛党,那他实际上是主张严格执行“先到先得”的标准了。这个办法好,因为有时间亲自提前几天排队的人会赞成。

  但别的标准,也都能找到大批拥护者,那些标准包括按年龄辈份、或按职务高低、或按离开老家的时间长短、或按文凭证书的多寡等。有闲人士喜欢排队,年纪大的喜欢算辈分,官职高的喜欢比贡献,学历高的喜欢讲尊重知识,无非是这样。争论哪一种标准更“公平”,那是永远没有结果的。

  竞争标准一旦确定,就有某种人要胜出,某种人要落败,此事古难全。而且无论采用哪种标准,都要浪费一定的竞争成本。若要排队,则浪费了时间;若以年龄、职务、学历为标准,则不仅要浪费填写表格、弄虚作假和稽查核实的成本,还会吸引人们作无谓的努力,比如积极钻营做官,进修不必要的课程等。

  在众多的竞争标准中,只有一种最有效、最不浪费,那就是“价高者得”。愿意出高价买火车票的人,他所挣得的钞票,是他在别的场合向社会其他人提供服务换来的。也就是说,他为争夺火车票而作出的努力,已经得到了社会其他人的认可。与此对照,“排队”和“写证明”之类的努力,却无法使别人受益。

  分配有限的商品(如火车票)时,若要论“公平”,那么有九万种竞争标准,经济学无力表态,尽管经济学家们众说纷纭,不过,他们的言论只代表自己,不代表经济学;但若要论“效率”,那么经济学证明,只有“价高者得”的竞争规则,才能减少浪费和刺激生产,从而创造更多有价值的商品和服务。 (《21世纪经济报道》2001年3月26日

 

  要我写篇《火车票价还不够低》吗

  薛兆丰(作者博客)2005年1月23日星期日

  如果说车票不涨价,是为了表演福利;如果说让几百万民工风餐露宿,目的就是选拔强悍者,卖票就要卖给这种人;如果说节前三礼拜就要不断跟好几个票贩子电话密切联系,说这增添节日气氛;如果说车厢挤得水泄不通,时不时逼疯几个比较脆弱的,还能观看女士敞着门大小便,都是返乡旅途的余兴;如果说与其让几百万人在工厂干活赚钱买高价票,不如让他们站在火车站翘首以待带来的社会效益大;如果说铁路职工也辛苦一年了,得让他们和黄牛党串通挣点压岁钱;如果要这样,我没意见,真没意见。索性搞几趟“免票专列”,让满口仁义道德的兄弟姐妹们玩赏玩赏吧,要我写篇《火车票价还不够低》吗?

  机票是个好对照。它先订最高价,然后淡季打折,没人有意见了。机票是实名制的,实名制的作用不是保证穷人买得起便宜票,而是保证乘客间不能直接转手机票,从而保证所有收入流入航空公司和旅行社(合法的黄牛党)的手上。在今天美国,航空公司是自由竞争的,没有政府垄断问题,也没有价格管制问题,可机票价格秒秒波动,明明看好的网页,一眨眼就变价,航空公司和旅行社能宰多少就宰多少。他们兼并了黄牛党,他们就是黄牛党,黄牛党的功能还在发挥,这功能合法化了,机票价格能涨就涨,圣诞节是不是谁都回得起家?

  我只字不提铁路的国家垄断特性。难以相信薛兆丰不知道铁路是国家垄断,难以相信薛兆丰不赞成开放营运业,也难以相信薛兆丰反对铁路私营化。但这些都跟火车票是否应该涨价毫无关系,毫无关系我为什么要谈?我双脚牢牢站在地上,为什么非要我再拄根拐杖?这篇文章发表时,编辑还善意地建议我在文中加一段“民工们辛苦了”。是辛苦,很辛苦,那又怎样?

  我感兴趣的现象是:在市场没人是傻瓜,没人做错;可一到公共舆论领域,绝大部分人都变得仁义道德起来,变得不可理喻起来。急了谁都会走后门找黄牛,谁的行为都一样,谁都是精明的,谁都不违反经济原则,市场中人是最不蠢的。没哪个想买车票而买不到的人会说:“咱就甭杖着自己多两个臭钱就去找什么黄牛党了,那可不是跟民工兄弟抬杠吗,火车票让咱富人高价买了,穷人咋办,还是把票让给他们吧。”

  可一旦要发表意见,思维逻辑那是乱啊,调子那是高啊。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人,在市场上的“行”与在人堆里的“言”那么不一致?因为前者自己要负责,后者不需负责;因为前者是照顾自己的利益,后者是照顾自己的形象;前者是“故意的有知”,后者是“故意的无知”,甚至是“故意的放肆”。这是我一向对所谓“民意”很有戒心的原因。

  让我重复,火车票是个优良范本,能从中学到扎实的经济学思维。任何人,只要不带成见地思考,就能领悟。一旦领悟,将永久改变世界观,并丧失一些友谊。不高深,不需学历,不用操心弹性系数是否小于一。

  

(责任编辑: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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