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否认上海成为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的潜力。上海已经是经济蓬勃向上的中国的金融中心,内地唯一同时拥有期货和证券交易所的城市,拥有众多世界级(按照市值标准)的上市公司,并且有望成为中国金融衍生品中心。
每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的背后都有一个国家崛起的故事,在这一点上上海的优势得天独厚。但是这仅仅是可能而不是必然。
中国在金融市场建设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西方世界几百年时间才走完的道路,我们只花了20多年的时候,很多人相信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很快就将迎头赶上,特别是现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总市值已经达到了全球第六。但是一个金融中心并不仅仅是建立一个金融区、创建几个交易所、拥有几家大市值的银行那么简单。
劳合社主席彼得?列文曾指出一个地方要成为金融中心需要5个条件,其中包括训练有素的员工、有效的政府监管、周边环境(小型区域经济中心的支持)、开放的金融市场以及历史的沉淀。列文曾在1998年至1999年间担任过伦敦金融城市市长。对照他总结的经验,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1.货币自由兑换
开放的金融市场包括很多层面,其中货币自由兑换是关键的一环。
如果本币不可自由兑换,就不能形成一个全球性的金融中心。理由很明显,因为全球中心本身就意味着这个地区将聚集着全球各地的资金,包括长期投资者与投机商,后者同样是市场繁荣不可缺少的力量。不可自由兑换的货币无疑将成为阻碍。
针对金融开放,我们一直有诸多顾虑,这里面有合理的成分,但需要回答一个基本问题:一个市场到底是参与的投资者越多越稳定,还是越少越稳定?答案应该是前者。
2.衍生品市场
金融衍生品市场的建立因此至关重要。在欧洲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股票卖空交易在国内依旧不被允许,期权交易仍是一个教科书上的名词,而这些金融衍生品工具已经被证明是市场不可缺少的部分。
在所有的努力付诸实施之前,还有一个原理需要得到认同:金融市场上到底是投资品种越多越稳定,还是越少越稳定?答案是清晰的,因为金融产品缺乏带来更多的风险,缺乏做空的工具将令投资者缺乏对于仓位的保护,看好个股的投资者将被迫去承担市场整体的风险。如果在一个市场上投资者只有一个方向可以获利,那么就缺少了平衡的力量,而泡沫也会容易产生。
在金融市场上,“定价权”是经常被提及的话题,但结论却是有些悲观。不但在如金属、能源等产品方面作为主要消费国的中国仅仅是影子市场,甚至在如A股股指期货这样本土占据巨大优势的产品上也裹足不前。好在一些迹象表明,我们会加快速度。
3.信息
信息是影响金融市场价格波动最重要的原因,重要信息发布在什么地方至关重要,同样发布在什么时候也很重要。
美国能源市场对全球市场都有重大影响,不仅仅是因为美国是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国,而且他们完善的信息披露是投资者对全球能源供需状况作出判断的基础。而在中国,截至目前还没有足够的信息可以作为交易的指导。
回到中国A股的股指期货,这里我们拥有所有的信息,是否可以高枕无忧?目前很多人担心新加坡会抢夺A股定价权,实则不足为虑。欧洲和美国市场反而将成为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这点和我们的信息披露习惯息息相关。投资者希望对信息马上作出应对而不是等到第二天,如果在当地不允许他们将转向其他市场。在成熟的市场,对于市场最为关键的信息发布时间往往会选择在证券市场开盘或者开盘前公布。
4.有效的政府监管
有效的政府监管也很重要,落后的监管会导致透明度不足。当然除了这些经常被提及的问题之外很多细节也需要注意,而这些细节往往也是成败的关键。
韩国的经验可能对我们有帮助。从2009年1月开始,韩国的金融监管将从原来的肯定列表制度(positive listsystem)转变为否定列表制度(negative list system)。前者意味着所有“不被允许的业务都是被禁止的”,而后者则将确定“不被禁止的业务都将被允许”。IMF驻首尔的代表Meral Karasulu就认为,这种改变可以让韩国的金融改革进入一个全新的层面。
5.市场锤炼
我们与发达国家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的金融中心的产生是市场自然选择的结果,如同纽约,虽然荷兰人在这里留下了从商的基因,但这里最初并不是金融中心,美国金融中心的光环曾在很长一段时间照耀着费城的上空,后者曾经是美国的首都,也是美国第一家股票交易所的诞生地。如果电报技术再早50年被发明,情况将可能是另一个样子。
在中国,政府是市场建设的中坚力量,因为我们无力承担庞大的时间成本,同时我们可以借鉴其他国家成功的经验。
但是缺乏市场的锤炼也会带来负面影响,比如我们缺乏有着独特文化风格的金融机构。独特的公司文化可以让贝尔斯登前CEO格林伯格在1987年股灾那天对交易员说“贝尔司斯公司不存在恐慌”,虽然当时的风险套利部主管鲍比?斯坦伯格在一天损失5000万美元之后已经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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