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凤岐：从制度层面建设一个稳定的资本市场

　　2008年中国金融形势分析、预测与展望专家年会暨第四届中国金融（专家）年会于4月20日至4月21日在北京铁道大厦举行，作为大会的主办方之一,搜狐财经将对此次盛会进行全程直播。现在请看搜狐财经在大会现场为您发来的精彩图文报道：

　　北京大学中国证券研究中心主任曹凤岐：中国股市向何处去，实际上我讲的题目就是讲从制度层面建设一个稳定的资本市场。

中国股市从去年10月中旬沪指6124点，跌到2008年4月18号，3094，半年时间刚好跌到一半。回头看，应该说2007年的股市是蓬勃向上的，大家说是一个大牛市行情，现在看来，我们的一些成果已经付之东流。数万亿计的财富从股市消失了，大量的投资者蒙受巨大的损失。

　　首先分析一下，这次下跌到底是什么原因？半年跌到一半，从6000点跌到3000点，什么原因？实际上现在很多专家，包括业界人士，已经给不出什么高明的理由，因为从中国的宏观经济面来看，应该说今年很困难，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经济还是比较快速的发展。从企业业绩来看，业绩增长比去年有所放缓，但是今年一季度的业绩来看还是增长。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股市为什么会下跌？而且还跌得那么快？有人说是美国危机，美国次贷的危机导致的。

　　我们也分析了一下，实际上美国次级债的危机到目前为止对中国股市的影响基本上或者主要不是它的影响，并没有实际的更多的影响，因为几大银行的早已经拨备拨足了，至少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更直接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还有其他的因素。金融的资金面比较紧张，这也是一个因素。另外，去年有人说涨得太快了，其中我讲过四句话，不希望股指涨得太快，去年也是涨得太快了，快牛变疯牛了，所以有人说这是合理价值回归，暴涨就有暴跌。当然了，这些问题为什么产生呢？实际有它的原因。现在主要是市场缺乏信心，而且信心几乎丧失殆尽，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一句话，或者说中国市场从来不缺资金，缺的就是信心。只要信心来了，资金都来了。我们去年的时候一天交易量可以达到3000亿，我们的很多散户都进来了，因为现在储蓄存款18万亿，不能进入我们的股市吗？但是今年的情况股市资金撤回到了存款。

　　我们还有很多私募资金，关键是为什么这样呢？进一个亏一个，进一个赔一个，进一个死一个，那谁还进呢？所以在市场缺乏信心的情况下，其他的问题都出现了。因为我讲过一句话，后来他们批我，我说：3500点是一个心理线，如果说跌到3500也还差不多，但是3500再往下是恐慌性抛售。但有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不同意也可以。但是3500以下的理由就没有这么充分了。经济面那么好，资金也不是那么紧张，业绩也不错，为什么天天往下跌？应该抓住这个问题来看，到了现在问题就是信心，如果把信心调动上来就没有问题。

　　第二个观点，从目前来看，要不要救市？我被打成救市派，大家知道，实际我刚才也没有说，我觉得政府应该出台救市政策，应该拿钱来支持。要不要救市？现在两派争论，有一派坚决反对救市，一个是没有危机，为何救市？第二，我们搞了那么多年的政策，为什么还要搞政策？为什么不让市场化？让市场来自己解决问题？这里面就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什么问题呢？现在有没有危机？现在股市是有危机的，这个危机不仅仅说投资者都亏掉了，亏得血本无归了，当然这是一个危机，我们投资股市无非是想赚点钱，当然在客观上我们支援企业改革、支援国家建设，但是也不能老让我们白做贡献啊。这个市场危机在什么地方呢？这个市场不仅仅是融资市场，首先是投资的市场。没有投资者进行投资，融什么资？大家都不玩了，企业怎么发股票，怎么做公司，是涉及到企业改革的问题。今年银行紧缩，企业现在看来，整个社会的流动性过剩，实际上企业就可能流动过剩。企业想从资本市场上拿点钱，现在拿不到了，为什么呢？再融资一弄股市就下来了。大小非减税下调了，IPO也不能进行，把这个市场再搞坏了，我们又宏观紧缩，中国的经济会怎么样？这不是危机吗？而且把股权分置改革的成果都给付之东流了。我们做了那么几年有人说，那你就不市场化，关键问题是市场化要有一个过程。中国搞了那么多年政策室了，到现在还没有搞过政策室的藩篱，市场能不能救呢？完全靠无形的手来做，我们有形的手干什么去了？当然是可以自救了。那是肯定的，但损失很大。即使在发达国家、发达市场政府也要出手的，美国911以后出了很多政策来振兴华尔街。美国这次次贷危机低于18%就注入资金了，这不是市场经济国家吗？为什么到了中国说这话？香港在东南亚危机的时候不也出手了吗？所以不要用这些说事，要针对现实。

　　大家提了几条现实建议，比如降印花税的问题，降低印花税有人说不能降，坚决反对。说降了也白降，历史上降了也没有起作用。并不在于它起不起更多长远的作用，在目前来说它就是一个政策信号。现在市场很低迷，交易成本又很高，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出台政策，这种政策我认为降低印花税是一个最直接的政策，因为我们530去年就是提高印花税，股市至少打了一段。现在我们给一个政策，说给了就可以了吗？不一定。但是至少给大家一个稳定信心的政策。

　　我当时讲，因为327的时候我和纪鹏在搜狐做了一次，我们说3500点的时候出手是最合适的，当然3500点没有出手，到了这块再出手就不容易了，这回得出组合拳了。昨天证监会出了一个大小非的规定，1%场外交易，交易系统，减少二级市场的压力。实际这个政策也是一个政策信号，大小非实际的减持压力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大，因为信心没有不行，所以说我出了这个。然后对再融资再进行一些规定和限制，不能狮子大开口，向市场拿钱，在市场弱势的情况下我们再做。要出组合拳，印花税，把市场先稳定下来，把信心弄上来再说别的。所以现在救市就困难多了，我们说3500点救市，那时候大家信心还在一些，因为当时有一个问题，3500点怎么看？是牛市还是熊市？我说不是牛市也不是熊市，3500点可能是一个心理线，如果跌到3500点以下就很难做了，因为散户割肉跑的事情就太多了。所以目前应该出组合拳了，昨天晚上我也发表了一些看法，证监会做得也还是对的，但是证监会仅仅从他的范围来说，印花税他管不了，所以要大家都来，救市不是反政府的事，应该说包括机构投资者，包括散户，我们都要来救市，这样才可以做到。

　　现在要用组合拳救市，把这个市场做好。所以我现在公开提出来，因为有危机，所以要救市。很多学者说我也同意，但是别叫救市。那是干吗？就是救市，如果不这样，大家看到这些问题还救什么市？当然有的人坚决不同意，那就另当别论，学者都说要推出政策，最近没有什么分歧，就是用不用救市这个词，而本人就是要用这个词。

　　第三点是制度建设。中国的市场暴涨暴跌，不是这次，18年的历史大家看到，多少次的暴涨暴跌，太多了。93、94年就有股民之歌，还用渴望的调，“悠悠岁月与说股市好不好，是买是卖难取舍，暴涨暴跌都曾经有过，股市振荡你究竟为什么？”到现在我还记得。为什么呢？制度建设。中国的股市还不是很完善。正是因为不完善的制度，所以造成我们所谓的投资者都不是真正的投资者，而是投机者。以前都说做长线，中线，现在谁做长？我说你们学学巴菲特，持可口可乐15年，持不了，持几个月就亏得一塌糊涂，短线还可以赚点。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有制度，把散户真正变成投资者。

　　大概有几个问题要做：

　　第一，建议对上市公司采取强制分红政策，盈利了必须分红。因为现在投资基金是有这种规定的。强制分红，我们现在很多公司业绩都很好，每年分给投资者5%以上的红利，我们很多人就不去炒了。或者7%、8%，高于股价，我们就可以了。现在我们的上市公司不懂得什么叫分红，不去分红，而是每天都在考虑再融资，投资者投给你我们只能从市场上赚差价，所以是制度建设的问题。我建议在现阶段应该有所规定，只要盈利必须分红，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第二，我建议国家可以考虑通过特定的机构与法律方式设立股市评准基金，来平抑股市的大起大落。在出现不正常波动的时候，动用评准基金，买入或者卖出股票，按照逆势大盘指数方向操作来平抑证券市场非理性具备的活动，达到调节股市市场供求关系，稳定市场的作用。实际在世界各国，比像韩国，实际香港也动用政府基金，实际政府还赚了。在低的时候买，在高的时候抛，赚一大笔。实际上动用股市评准基金买这些反向操作，对整个股市是一个保护。

　　第三，改革印花税征收制度。我们刚才提降低印花税，是一个临时措施。为什么说非常困难呢？因为新印花税不仅仅是印花税，很多都是收印花税的。所以必须得改革才可以，作为一个特殊的税种，股市交易印花税改成单边征收，向卖者征收。谁卖就征收谁的，买的就别征了，这样可以鼓励他长期持有。所以是两条，那条是临时措施，这条是自主改革，这样可能会更好一些。

　　第四，加强投资者教育。我在一虎一席谈说，他总说谁让你买股票呢？亏了活该，谁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次对他们是是一个教训，有风险，你们要负担。实际上中国的股民不是上了一次当，我们是前赴后继，这些年来浴血奋战，涉及到股市文化问题，到底怎么看我们的股民，我们的股民是刁民还是赌徒，还是为我们国家市场建设的贡献者呢？当然我们要教育防范风险，但是我们的机构投资者在这种市场上他也不是真正的投资者，也是投机者，因为股市制度不行。当然我们还希望今后我们的股民、散户买一些基金、买一些其他产品，让别人帮你理财，所以要多方面。

　　当然还要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这样才能从整个的共同关系上进行评判，也包括股指期货的问题、股市的问题，还有公司债市场，只有这些都做了，真正形成了，投资者渠道多了，再到股市基金市场。所以可能基本上的改革从制度上应该做，当然应该说是任重而道远的。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