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龙：“血汗工厂”之痛

　　“过去的20多天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煎熬，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方便对外界做出解释。”5月7日，昔日的中国首富???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张茵新闻,张茵说吧)带着她的管理团队终于出现在上百位记者面前，正式回应4月14日香港大学师生监察无良企业行动对玖龙纸业“血汗工厂”、“港企之耻”的指责

　　4月14日，香港大学生监察无良企业行动（SACOM）的一个调查报告将昔日的中国首富???玖龙纸业董事长张茵(张茵新闻,张茵说吧)和玖龙纸业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个成立于2005年6月，以监察企业不当行为，针对企业侵犯工人权利、安全健康、福利及尊严等行为开展倡议运动的香港民间组织在调查报告中怒斥玖龙纸业是“血汗工厂”、“港企之耻”。

　　玖龙纸业之所以会被SACOM关注，源于张茵在今年两会上对《劳动合同法》的“炮轰”。张茵认为，当前中国未建立完善的劳保福利制度，新法实施为之过早，而且法规过于保护劳工，这对企业的发展是种障碍。

　　“玖龙纸业是一个很有影响的企业。张茵在一些公开场合曾经说过一些不同意《劳动合同法》的言论，我们想关注一下这家企业在内地用工的情况，所以我们就开始去调查。”SACOM成员、香港中文大学学生会外务副会长周澄告诉记者。

　　玖龙风波由此爆发，但身处漩涡中心的玖龙纸业和张茵却迟迟没有出面回应，这令外界颇为不解。玖龙方面原定的记者会也两度推迟，这更让社会上的各种猜测不断。

　　5月7日中午，在玖龙纸业的职工食堂里，张茵的丈夫、玖龙纸业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刘名中向本报记者解开了玖龙被迫禁声的谜团。他说，4月29日，玖龙纸业完成了3亿美元的融资，这是中国民营企业首次在国际资本市场成功发行投资级债券；5月5日，玖龙纸业越南项目正式签约，预计在2009年底将建成年产能50万吨的越南最大包装纸生产厂。“由于玖龙纸业是香港上市公司，正在融资的关键时期，任何公开表态都可能导致原来的融资计划中断，所以一直不能就‘血汗工厂’的事情进行正式回应。尽管如此，身在国外的张茵一直与玖龙纸业的管理层保持着密切联系，随时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玖龙事故率

　　远低于当地平均值

　　针对此前媒体报道的“月月有工伤，季季有人死”，张茵说：“玖龙的事故率远远低于地区的平均值，广东省2007年全年亿元产值工伤率和伤害率分别为1.75和1.83，而玖龙2007年全年亿元产值工伤率和伤害率分别是0.73和0.76。尽管玖龙的事故率比较低，但我们的目标是要把安全做到零事故。”

　　对于外界质疑玖龙借工伤事故敛财的说法，张茵表示，安全生产指标是最重要的指标之一，如果出了事故，事故责任人和安全管理责任人的安全指标没有完成，则要扣减他们相应的安全奖金。对安全考核优秀的部门，公司还会额外给予奖励。不过公司在2007年9月份已经对管理制度进行了一次大的修改，取消了罚款。

　　“这些扣款除了要返还外，全部用于员工奖励和福利，没有一分钱进入到公司利润，2007年各种扣款累计为107万元，但发出的奖金是2104万元。”张茵回应说，“‘借工伤事故敛财’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工厂环境优于发达国家同类企业

　　废纸循环造纸的上料车间工作环境一直被外界形容为脏、乱、差。“整个车间是全封闭结构，满地都是垃圾，通风设施恶劣，工厂消毒也只是做做形式。”SACOM的调查员此前向媒体爆料。

　　对此张茵说：“我相信玖龙的工厂环境绝对处于同行业领先水平。”她表示，进口废纸在发达国家已经经过了第一次挑选和打包，运回国后再经过有关部门严格检查、消毒后才运到工厂。

　　对于有媒体报道“捡白卡”、“揭面纸”岗位工作条件恶劣的说法，车间里的一名工人告诉记者：“‘揭面纸’这道工序早在去年9月前就因为公司技术升级而被取消了。废纸预处理是所有废纸造纸工厂的必经工序，即便是国际上最发达的国家、最现代化的工厂，使用最先进的设备也同样如此。”

　　针对一线工人劳保用品不足的问题，张茵表示，公司一直严格按照OHSAS18001的标准，根据不同的工种和环境为员工配备相应的劳保用品，如安全帽、劳保鞋、手套、耳塞等，2007年在员工劳保用品方面共投入了330万元。由于前期超量配备，劳保用品被少数员工拿到市场上出售，公司后来确实因此降低了劳保用品的配额。她承认由于管理工作没有完全到位，导致个别岗位出现了劳保用品不足的情况。

　　在玖龙纸业采访中，无论张茵等公司高层还是普通员工都一再向记者强调，玖龙纸业是一个资金和技术密集型企业，而非劳动密集型企业。“仅11号生产线设备就将近2亿美元，全部都是进口国外最先进的设备。”刘名中告诉记者，“员工成本只占集团总收入的4.7%，这些先进设备的大量投入使用，将使得员工的工作环境得到更好的改善、收入得到进一步提高。”

　　93%的员工待遇优于国家规定

　　对于外界关心的另一个焦点问题???员工福利待遇问题，张茵给予了更详细的解答。“玖龙员工的薪水都是优于同行业的，其中93%的员工福利待遇是优于国家规定的福利标准。我有信心把其余7%完善，公司计划半年内完善劳动法，就是解决这7%的员工福利待遇问题。”张茵对记者说。

　　据张茵介绍，玖龙93%的员工都在公司食堂就餐，公司给予他们每月补贴150元的餐费，此项补助仅东莞玖龙一年就要支出1260万元。此外，东莞公司每个月还要额外给食堂补贴45万元，全年额外补贴540万元。对于其他7%没有在公司食堂就餐的员工，公司已经开始给予每人每月150元的餐补。

　　在员工住宿方面，张茵表示，仅东莞基地就累计投入7640万元，建成了9栋员工宿舍楼和花园式的生活小区，目前还有5栋宿舍楼正在建设，建成后基本能满足员工的住房。

　　据玖龙的一位工作人员向本报记者介绍，职工宿舍区游泳池这块地本来是张茵的弟弟张成飞买下来送给张茵盖别墅的，但张茵考虑到员工还没有游泳池，就决定把这块地拿出来给员工建一座游泳池，自己却搬进了员工宿舍楼。“董事长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玖龙的员工谈起这一点充满了自豪。

　　张茵告诉记者，十多年来，玖龙纸业为国家缴纳税金数十亿元，提供了上万人的就业，拿出700多万元资助近千名国内贫穷地区的孩子上大学，各类公益性捐赠超过了1100多万元。同时，为就读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中国贫困学生提供资助，资助金额已达百万美元以上。玖龙纸业绝不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企业，更不会通过克扣员工工资的方式去发不义之财。

　　瑕疵无限扩大化对企业和员工都不公平

　　也许是事情已经过去20多天，又有了成功融资和将在越南建厂的两大喜讯，让面对记者的张茵心态已经平复了许多，对于个别媒体带有挑衅性的提问也是从容应对。有记者问她在事情出来之初曾电话认为SACOM是国外对手主使，意在搞垮玖龙公司，如今对SACOM如何评价时，张茵表示十分赞赏他们的活力、勇气和社会责任感，认为他们对玖龙以及其它内地企业的监督对促进企业提高管理水平有着积极意义。

　　张茵表示，玖龙纸业可以说创造了中国民营经济发展的奇迹，在一个传统行业里飞速发展，如今生产规模在同行业列居中国第一、亚洲第二、世界第七。但任何一个企业在管理上都有瑕疵，以瑕疵否定企业成就并将瑕疵无限扩大化，对企业和员工都是不公平的。她建议SACOM的报告中应该多一些实地调查、行业比较和深入了解，要以一种负责、客观、公正、全面、理性的态度去评价一家企业，不应该采取诸如要玖龙的投资者抛售股票、要玖龙的客户不再与之合作等极端办法。

　　张茵这种看似平和的态度其实是柔中带刚，因为这份报告的调查人员曾对外界表示，他们的调查内容多是从外围所了解。

　　“如果近一二年不出现大的并购，2009年玖龙纸业将成为同行业的世界第一。”也许在这位23年前孤身前往香港开始废纸收购业务，十余年前再回到大陆发展的成功企业家心中，将玖龙打造成世界级企业的梦想远比自己带上中国首富的光环更加炫目。在“血汗工厂”、“港企之耻”之后，外界能不能给张茵、给玖龙纸业一个更加公正的评价、一个更为和谐的环境呢？玖龙纸业期待着、张茵期待着，相信还有更多的企业和企业家们也都共同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