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23名来自唐山的心理医疗专家到达绵阳,其中有唐山地震的亲历者,有地震幸存者的后代,也有地震中父母双亡的孤儿。相同的命运把他们与汶川地震中受灾群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心灵上的抚慰让这些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大人、儿童们如释重负。
40分钟后流下感谢的泪
地震夺去了数万人的性命,地震也给活下来的人留下了不同程度的阴影。从30年前大地震经历过来的唐山人应该最有深切的体会,汶川地震爆发后的第三天,第一批心理医疗专家就来到受灾最重的北川,驻扎在北川中学开展心理救治。队员檀立是唐山华北煤炭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心理门诊教授,当年唐山地震时,他仅仅15岁。他遇到的受灾群众中有很多人的第一表现就是目光呆滞、不愿意与外界交流。但是每当提到他们是来自唐山的时候,对方很快就融入了话题之中。
在北川中学的附近,一位50多岁的妇女坐在灾区的帐篷里已经两天了,就是不愿意撤离。檀教授在谈话中慢慢了解到,这位妇女没有失去亲人,只是一直说着:“我的房子没啦,我的车子没啦,我的1000多元存款找不到了,但是我现在的年龄又大了,我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呢?”在谈话中檀教授了解到,这位妇女所讲的房子只不过是两间土房,她所讲的车子只不过是丈夫用的人力三轮车,只不过是这位妇女独立性很强,但是年龄的原因让她对将来产生绝望。
檀教授的“我是唐山人”一句话使他与这位妇女开始亲近起来,讲中国的当时与现在,讲他的当时与这位妇女的现在。40分钟过后,这位妇女流下感谢的泪水。
医护人员“病情”也很重
绵阳医院的医生们每天面对着这些伤残病人,很多人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该医院的副主任医师吴孝苹说,经历过地震后的医护人员,再加上长时间的疲劳工作,很多医生患上了“余震恐慌症”,坐椅稍稍一动,或者听到一点异常的响声,就以为地震来了。吴医生说,为了更好地工作,医院主动邀请唐山来的地震专家为医护人员进行了集体心理干预。
这些医护人员的一致反应是,一种医务工作者坚持在岗位的责任和担心家庭成员出事而自己不在现场的矛盾。针对这些情况,檀立教授做出不同的方案,他说,有的人的反应是与地震有关系,有的反应是与职业有关,有的反应与个人经历或个人情感有关。
《广州日报》供稿 唐山地震孤儿与汶川地震孤儿谈心
“我也是孤儿,我们交个朋友吧”
这次唐山来的队伍中,有一个叫党育新的人,今年32岁,唐山大地震的时候父母双亡,她当时仅仅6个月。所以她的工作目标锁定在儿童的身上,特别是地震中失去双亲的儿童。
在中心医院的大厅里,一个头部受伤比较明显的少年引起她的注意。她走上去,了解到这个名叫丁怡的男孩今年14岁,地震中头部受伤,好在没有伤到脑部,从容的交流、自然的表情让党育新觉得这个少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她仍然和这个少年交换了电话,“我们都经历过地震,希望我们成为朋友。”
接着她来到搭建在医院广场的7号医疗帐篷,一个腿部严重受伤的小女孩躺在建议的床位上。这位女孩叫鑫怡,也是北川人。事发时,5岁的她在院子里玩耍,在屋子里的父母当场死亡,而她也被砸中右大腿。突然失去爸爸妈妈的鑫怡变得沉默起来,也睡不着。
党育新说,5岁的孩子可能不知道孤儿的概念,但是她知道没有了爸爸妈妈的感觉。每当看到这些孩子,她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所以总想去抱抱他们,孤儿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健康的心理,所以关注孤儿的现在重要,关注孤儿的成长更重要。
(责任编辑:田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