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何时建成自由贸易区？

　　□ 杜大伟

　　在过去的10年当中，也就是自从东亚经济危机爆发之后，东亚地区很多的发展中国家取得了经济快速发展，目前GDP已经翻了一番，而且贫困人口大幅度下降。

　　为什么在过去的10年当中，东亚的经济能够复苏，并且发展这么快，根本性的原因是什么。

　　一体化是首要原因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也就是一体化，就是说现在东亚各经济体之间，就经济、贸易、信息、资本的流动而言，建立起了越来越密切的相互关系。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比较之处，一般来说一个国家面临一场危机，这个国家往往关闭本国市场。但是在东亚，10年前的危机中却不是这样，在东亚经济危机之后，我们发现其实现在东亚各国经济体应该说开放程度越来越高。我觉得在这一个比较当中，应该说中国所发挥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还记得在东亚经济危机刚爆发的时候，有人预言说中国肯定会想办法使人民币贬值，来促进经济的发展，中国如果这么做的话，也会使其他的经济体纷纷使自己的经济贬值，事实上我们发现不是这样，中国仍然维持自己人民币的汇率没有变化，中国这样做，应该说大大促进了该地区的贸易发展。同时我想说，在2000年的时候，中国是正式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这称得上是在过去10年当中一个最重要的经济上的事件。

　　在东亚经济危机爆发之前，东亚各经济体已经有大量针对美国、欧洲等市场的出口，但是在当时东亚各国之间也就是东亚内部的贸易发展并不是非常迅速，东亚各国之间的贸易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就数据上来看，现在东亚的贸易总量中50%属于区域内部的贸易。在电信方面，电信业所传递的信息量在这些年来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在很多的经济流当中，我们都再次发现，东亚的经济流当中，中国处于一个核心的地位。在东亚地区的资本流动的情况，我们可以看出，其实在东亚，资本流动它的规模是比不上内部的贸易和信息的流动规模，当然这有一个例外，就是在中国大陆和香港之间规模非常大，但是其他的东亚经济体之间的资本流动的规模偏小。

　　那么为什么我个人认为贸易一体化是这么地重要呢？就是贸易的一体化能够使或者说能够要求各个经济体走上专业化的道路，从而提高自身经济的效率。我们可以看到，在早期工业化的阶段，我们看中国这个例子，在以往中国是大量出口，好象纺织品、服装和鞋类这样的产品，在早期来说，我们认为这是好的，这是中国进入国际市场的一个很好的起点。但是，这些一些行业，他们是缺乏在公司层次或者工厂层次上的一种规模经济。但是，在过去的10年当中，中国以及其他的东亚发展中国家，纺织品、衣服还有鞋类这样的产品出口在他们总出口当中，所占的比重下降了，这些比重下降的出口类别是缺乏经济规模的行业类别。就中国来说，中国过去10年出口在那些有规模经济的行业当中是发展得非常迅速，我所说的有规模经济的行业或者说产业，就包括像仪表、非电子机械，还有钢铁这些行业。那么，中国它是得益于或者说部分得益于世界贸易、国际贸易的发展，使得中国能够扩大自己的产业，提高自己的劳动生产率，那么这些也都要归功于规模经济的存在，所以过去的10年中国经济发展非常迅速。同时，我们还发现在过去10年当中，东亚各国之间有了越来越多的产业内贸易，就是说各国之间在类似产品和产品零部件之间的贸易往来越来越多了。

　　我们来对贸易这一个环节做一个小结，第一个结论就是东亚地区在货物贸易方面是世界上最开放的地区。这推动了专业化的发展，所以我们看到东亚各国零部件的出口快速增长。这就是使得中国这样的中等收入的东亚国家，能够在那些有规模经济的产业是扩大这个产业的发展，从而使得中国的经济发展如此迅速。这是我们对过去10年的回顾和理解，那么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透过过去10年的经验，为未来的发展提出一些建议。在过去这些年来，东亚国家是受益于货物贸易的自由化，所以我鼓励东亚的国家能够在服务业的贸易自由化发展得更快。我所说的这一些服务业的贸易包括在保险、交通金融服务这些领域的贸易，就东亚的发展中国家而言，我相信维持他们国家的开放性对于他们增加保持竞争力是非常有必要的。

　　创新是又一原因

　　接下来我们来分析东亚经济在过去10年取得如此辉煌成绩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创新。在过去10年，东亚各国在创新方面做的努力和最后成果方面，都有很大的发展。那么，如何衡量一个国家在研发或者说在创新方面的投入程度呢？

　　我们再看另外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对于高等教育的投入。如果想自己国家的经济成为创新经济、知识经济的话，就必须迅速有速的劳动者的队伍，这些劳动者应该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接受大学教育，甚至是大学后教育。我们看这些数据，是基本相似的，它显示的是成年人口当中，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百分比。其实，我想强调的一点就是成年人口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的百分比，其实在比较长的时间里，是增长得比较缓慢的。比如说，中国我们知道这些年来，中国的大学是在扩招，但是即使在这样的背景下，要使中国成年人口当中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口百分比能够有显著的增长的话，还是需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我想指出的是，在东亚也有不少的发展中国家，他们对于高等教育的投入是比较大，或者说他们在高等教育方面的投入是高于他们自身的发展水平，这些国家包括韩国、菲律宾还有中国，可能在数字方面，中国这里不是特别突出，但是就目前而言，中国在高等教育方面的投入在迅速增加。但是，好象研发方面的投资和高等教育的投资这些都是属于投入的要素，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获得的是产出，也就是我们的创新努力要有成果。

　　所以在创新方面，我们可以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结论，在东亚，我这里要举两个最好的例子，就是韩国和新加坡，他们是发展中国家加快成为创新经济的最好的例子。我想中国也有这方面的潜力。但是，不能够骄傲自满，所以中国如何才能够加快成为一个创新经济体呢？我有一些建议，我这方面的建议首先其实还是重复我最开始的那个观点，就是一个国家要保持开放性，要保持自己市场的竞争性，对于促进这个国家的创新是非常有利的。第二个建议，就是对中国而言，在未来出于自身的利益需要，也需要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因为在今后越来越多的中国创业者和中国的企业，成为创新的力量，那么为了保持他们的利益，也就有必要保护知识产权。同时，为了更好地促进中国自身的利益，也需要鼓励风险资本的发展，以及其他的能够促进先进技术发展的融资方式。比如说在美国，有一点大家觉得比较以外，美国很多的创新成果都来自于中小型企业，所以对这些中小型企业来说，他们能够获得初创的资本是非常重要的。我提出的第三个建议就是加快升级高等教育。就中国来说，大学在进行扩招，但是我想同样重要的是要提高高等教育的质量，有一支高素质的劳动者队伍，才能够为创新经济的发展奠定基础。

　　作者简介：杜大伟，世界银行中蒙局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