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曾宪：人民币升值已刻不容缓

　　■杨曾宪

　　每当看到经济学家、金融学家围绕当下中国经济争论不休时，我就想起文革中的一句“名言”：中国经济、股市目前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了。若更准确地形容，是中国经济、股市感染了肆虐全球的“新病毒”，我们一些教条主义的、“爱国主义”的、食洋不化的经济学、金融学“大夫”，不去消除“新病毒”，保护中国经济、股市健康运行，却按常见的“感冒”一味开败火降热“老药方”，甚至用“冰袋”给中国经济、股市强行降温。

结果，一面人为地给中国经济、股市制造困难，一面借此证明自己英明??中国经济、股市本身就有重病嘛！但在如此靠“冰袋”（控制油价等）降温的情况下，CPI增幅即便暂降也没意义，因为国际油价已是高悬在上的“堰塞湖”了，即便不“溃坝”，持续高涨的PPI也将很快把CPI推过2位数！

　　因此，诊断错误、“药方”错误，是最大的错误。我们必须清醒地看到：

　　中国经济面临严重的高通胀风险，但这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高风险。从本质或主因上讲，目前它并不是国内食品类商品暂时短缺造成的，也不是投资过热和国际热钱造成的，而是美元贬值、油价飙升、国际通胀压力剧增所造成的。中国面临的是刚性的、输入型的通货膨胀。面对这种刚性通胀输入压力，国内银行再收缩银根也解决不了问题，除非中国不再输入石油、铁矿，让“堰塞湖”水不流经中国。但这是不可能的。随着国内外资源价格差距越来越大、“堰塞湖”带来灭顶之灾的风险也越来越大。在这种关键时刻，凡无视这种高风险的“药方”，都是在拿中国经济的生命开玩笑，无论他怎样标榜自己“爱国”。

　　中国股市面临高危机，但这是与以往高投机完全不同的高危机。中国股市从来与中国实体经济无关，今天这种情况却已经改变了。曾经的政策市，现在对利好政策已麻木了；曾经热衷高投机的股民，现在对高投资都失去信心。管理层依然想用老办法救市，甚至想让基金以“讲政治”觉悟托市，都是扬汤止沸。中国股市已不是散户时代，基金掌门人已对中国经济因错误药方可能带来的高危机做了提前反应。基金“挟诸侯以令天子”，迫使管理层出利好；然后利用利好套现，以低仓位逃避实体经济可能出现的高风险。因此，今天已没有单纯的救市良策了，惟一办法，就是振兴而不是扼杀中国实体经济。

　　那么，什么才是减少高通胀风险、预防中国经济衰退、拯救中国股市的对症药方呢？就是人民币升值、一次性10％以上的大幅升值。人民币大幅升值，就可立竿见影地减少输入型通胀压力、减弱高油价对中国经济的致命冲击。一说到人民币升值，许多经济学家金融学家便会跳出来激烈反对。他们反对的主要理由有三：

　　其一，这将导致中国的美元资产贬值，使中国吃大亏。

　　不客气地说，凡持这种观点的都是市场经济的绝对外行。好比股市，当熊市来临时，你不出卖股票止损，那么，尽管账面上资产没减少，但实际的资本在天天缩水。同样，当美元跌势不止时，如果人民币不果断升值，尽管账面上美元没缩水，但对应的财富却在天天缩水。我们已经吃大亏了，而且，还在继续吃大亏。如果人民币不较大幅升值，甚至像有人主张的那样贬值，那么，中国出口的产品，将更被贱卖，中国进口的产品，将更被贵买。这一进一出，中国财富将源源不断奉送给西方，中国经济生机将被通货膨胀扼杀。所以，人民币不升值，才是经济“自杀”呢！

　　其二，这将导致中国工业经济疲软，使大批企业破产，产生严重经济社会问题。

　　在目前，这是个伪问题。因为数据显示：尽管人民币对美元已大幅升值，但相对欧元却在贬值，结果是外企投资依然在大幅增加、国内固定资产投资过热倾向依然严重、外贸出口顺差并没大幅削减。这并不奇怪。由于国内资源价格远低于国际市场，这实际上等于国家在用财政补贴支持外资盈利，外资怎能不产生投资冲动呢？由于国内高耗低效企业没被大量淘汰，它们依然在争贷款上项目，这怎能使国内经济降温呢？现在，银行一个劲地紧缩银根，不就是为了抑制经济过热吗？而通过人民币大幅升值，让国际市场淘汰一批劣质企业，这不比由央行紧缩银根、控制贷款、限制出口、错杀优质企业的办法，好得多吗？至于由此引发的失业等社会问题，是局部问题，相对全面经济危机而言，代价小得多。

　　其三，这将导致国内金融投机，甚至引发金融危机。

　　为了防范“海外热钱”，一些金融学家数年如一日站在高坡上喊“狼要来了”、“狼要走了”，并给出惊人数字，但我们却并没看到“狼”的影子。“狼”来了，是要吃“羊”的。“羊”在三处：股市、楼市、汇市。但就在人民币加速升值的2008年，中国股市却从6000点跌破了3000点。中国股市，多么希望有“狼”能来啊！把“狼”套住做股东，让中国股民、基民解套，这不比政府救市好得多么！中国楼市正在风雨飘摇中，被套住的国内投机资金，也多么希望有“狼”来给自己解套啊！但结果却总是失望。当然，这并不是说“狼”不存在。只是由于次贷危机，欧美金融业自顾不暇，即便想到中国投机，也已力不从心。相对前些年，目前恰是人民币升值风险最小的时间窗口。当然，如果人民币继续有规律升值，热钱可无风险套利，它的确能吸引来更多的“狼”。而一次性升值后，如果美元继续贬值，人民币也可贬值。这样，海外“狼”对中国就失去兴趣了。至于某些“吃饱”了的“狼”要跑，也只能让它跑??市场经济允许投机，中国的资金也可变成“狼”，到美国投机啊??若因此而减少流动性，正好给银行松绑。

　　总之，人民币大幅升值，将导致国内流动性降低、进口资源价格下降、高通胀压力释放，这对银行、石油、钢铁、航空等行业和上市公司来说都是实质性的利好，它不仅能提振实体经济，更能提振中国股市，还能解决外贸顺差过大等贸易摩擦问题。相对决策层绞尽脑汁想出的种种抑制通货膨胀、减少金融风险、维护股市稳定的对策，人民币升值，可说是一举多得、代价最小、最对症下药的“有效药方”。当然，人民币升值问题涉及许多深层经济问题，笔者另文讨论，这里只是浅谈而已。（作者单位：青岛社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