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产业政策指导上海服务经济发展

　　■陈宪

　　日前，《上海产业发展重点支持目录（征求意见稿）》在市政府和市发改委网站公布。《目录》涉及重点支持的产业群共20个，前8个为现代服务业，后12个为先进制造业。在每个重点支持的产业群中，文件指出了具体的行业或发展领域。

例如，在金融服务业中，“创业投资担保、评估服务”是正在兴起的一个重要的金融服务行业；“促进节能环保的金融服务”则是一个需要重点支持的发展领域。据此可以认为，《目录》根据需求变化和动态比较优势分析，向业界传递了未来一个时期上海地区产业发展的信息。这份文件对于上海率先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加快发展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里，主要就《目录》中重点支持的8个现代服务业产业群的发展谈一些意见。

　　第一，金融服务业。以往说的金融业，就是金融服务业。金融服务业的发展事关上海“四个中心”建设，是上海服务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我们已经明确，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要以市场建设为重心，市场的核心是价格。因此，金融市场建设的目标，就是要使上海成为金融服务产品的定价中心。在一个市场化程度很高的市场上，价格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这里，需求方之所以要纷纷进入这个市场，是因为市场能够大量提供满足需求的产品，特别是创新产品。因此，金融市场发展的重点又是金融产品，尤其是创新产品，这和上海地区金融机构进行产品开发和创新的发展权有关。与金融产品开发和创新相关性最高的两个因素，一是专业人才，二是市场环境。

　　第二，信息服务业。现在，我们将信息服务业视为基础性服务业，它和通讯服务业一起，为生产性服务业、消费性服务业和公共性服务业提供发展的支持系统、工作平台和升级手段。所谓现代服务业，就是伴随信息技术的应用和信息产业的发展而出现的，是信息技术和服务与各个产业结合的产物。从这个意义上说，信息服务业是服务经济发展的“基础设施”，是提高现代服务业发展水平的重要途径。同时，由于信息技术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技术，因此，信息服务业的发展重点，是大力开拓其对其它行业的产业化应用，以大幅度提高被应用行业的效率和效益。

　　第三，科技服务业。科技服务业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其一是独立的研发机构；其二是为全社会提供各类技术服务的部门。科技服务业的发展水平与全社会的专业化水平关系密切。一方面，独立研发机构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企业对技术创新的需求。如果这方面的需求不断增长，独立研发机构就将获得很大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科学普及、技术推广、技术转移、技术经纪、科技交流、科技评估与鉴证、技术咨询与孵化、工业设计、工程技术与规划管理、节能减排、环境保护和技术监督等科技服务，也是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不断提出的需求，需要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同相关市场主体共同努力，推动其又好又快发展。

　　第四，专业服务业。在世界贸易组织关于服务业的分类中，第一大类是商业服务，这里的“商业”是营利性的意思，其下的第一个亚类就是专业服务。专业服务的内容十分庞杂，可以说涉及到企业生产经营的各个环节，如《目录》中提到的投资、工程、管理、会计、税务、审计、法律、公证等，都属于此列；也有事关居民个人的有关内容，如职业技能鉴定、就业和创业咨询及培训等。近年来，在专业服务业中有不少行业异军突起，在它自身获得迅速发展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社会效益，如《目录》中提到的“人力资源中介服务”，值得引起高度关注。

　　第五，现代物流业、商贸业。物流业和商贸业分属产业链的上下游，关联度很高。现代物流业是产业融合的产物，采购服务、运输服务、仓储服务、信息服务和金融服务集于一身，就是其典型的产业特征。因此，发展现代物流业要有“综合治理”的思想。商贸业既是一个古老的、传统的服务业，又是一个任何时代都在变革创新的现代服务业，金融服务、信息服务和物流服务等为其注入了新的发展元素和活力，使其常变常新，总是在引领时尚和潮流。

　　第六，文化服务业。关于文化服务业的发展，要从经济形态进一步演进的高度来认识。人类社会由农业经济主导型社会、工业经济主导型社会发展到服务经济主导型社会，服务经济主导型社会是从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形成的。时至今日，服务经济中出现的以传媒产业、创意产业，以及体验经济等为代表的文化产业和文化经济的发展，颇为引人注目。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服务业的发展意味着后服务业时代的来临。而且，与产业革命的技术一样，文化已成为现代经济发展的一种生产要素。加快文化服务业的发展，关系到上海能否持续成为产业高地，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第七，教育、卫生、体育服务业。当前发展教育、卫生、体育服务业，一方面要正确把握它们各自的产业内容，另一方面要以深化事业单位体制改革为突破口，从发展和改革两个角度拓宽它们的空间。以教育服务业为例，《目录》中提到的“职业技术培训、继续教育及培训”无疑是发展的重点。在技术创新频繁、技术周期缩短，特别是在我国长期以来各种培训项目发展严重不足的背景下，职业技术培训，尤其是各层次技术和管理人才的终身培训，是人力资本积累和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方式。长期以来，我国教育、卫生、体育服务业发展不足，效率不高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事业单位体制。消除这些体制障碍，将教育、卫生、体育服务业中能够且必须市场化的行业，以市场化方式运作，或者在注入必要公共资源的基础上，把运作方式改为市场化的商业模式，这将有力地推动其发展。

　　第八，其它服务业。《目录》中的其它服务业主要是指会展业、旅游业、外包服务业和设计产业等。这些行业无论对上海城市功能的完善和提升，还是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都有着重要作用。而且，上海已具备发展这些行业的基础性条件，现在的问题是进一步整合资源，进而继续做大做强。

　　可以预见，上海再用5年左右时间，服务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就将超过60%，服务业就业占比和服务投入率都将有较大幅度的提高。《目录》中的8个现代服务业产业群，对于上海先进制造业和其它产业的发展，对于服务业自身的发展，对于上海“四个中心”的建设，将起到积极影响和推动作用。

　　当然，这个《目录》还需要经过征求各方面意见进行修改。我认为，《目录》中有关行业的名称要尽可能和世界贸易组织服务业分类中的一致，或者和我国国民经济行业统计的分类吻合；对于“重点支持”的涵义，也要通过一定方式予以界定。在进一步深化改革的背景下，“重点支持”可能主要是在发展环境、制度安排和专业人才等方面。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