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总比没有好!”7月24日发改委发布了二次电煤限价通知后,接受记者采访的分析人士和电企负责人普遍这样评价。此举被分析人士认为是今年第一次电煤限价政策的“补漏”之举,但是,对此次限价的落实效果预期,乐观的声音并不多,多数意见偏向需要进一步观察。
与6月19日起实行的煤炭限价政策相比,此次限价一方面是强化上次限价关于限制合同煤价的权威,另一方面剑指煤炭中端(包括中介、运输环节)成本的膨胀以及非合同煤价的暴涨。
据Wind统计分析,截至7月27日,发布中期预报的火电企业有22家,其中除川投能源、宝新能源两家具有新能源项目的企业预增之外,其余企业均预计亏损,占比达到90%。
厦门大学中国能源经济研究中心的林伯强教授认为,此次限价短期内让发电企业喘口气,但长期来看,限价只是权宜之计,根本还要依靠市场之手理顺煤电价格机制。
有望解决电企燃眉之急 “尽管此前秦皇岛等港口的煤价都失控了,政府此次限价还是有点超出预期。”国泰君安分析师姚伟告诉记者,没想到政策对煤价的反应如此迅速和有力。他认为,此次限价肯定会发挥作用,至少短期内可让饱受煤价之苦的电企松一口气。
此次通知要求对主要港口和集散地动力煤实行最高限价,规定秦皇岛港、天津港、唐山港等港口动力煤平仓价格,不得超过6月19日价格水平,即发热量5500大卡/千克动力煤限价水平分别为每吨860元、840元和850元。
林伯强认为,政府之所以时隔一个多月,再出限价通知,原因是目前电力企业普遍亏损,而电煤价格依旧飞涨,再拖下去,整个电力行业的压力都将难以承受,全国大面积的电荒也可能一触即发。
“公司今年中期已经预亏了,原因就是煤价上涨。”内蒙古华电董秘张彤介绍说,尽管内蒙古华电的电站靠近煤炭坑口,可省去大笔运费,购煤价格相对便宜,但煤质较差,电价也低,对煤炭价格的承受力还不如电价较高地区的公司。
张彤表示,如果此次限价能够得到有力落实,煤炭以次充好的现象得到抑制,还是能解决电企的燃眉之急的。
对于政策本身,长城证券研究员张霖认为此次限价的力度仍不能满足电企的需求,一方面限价通知中规定的三个价格上限均在800元以上,这个价格已经比较高了,对很多电企来说依旧处于盈亏平衡点的位置,只能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此外,此次限价并未透露延长限价时间的信息,如果到今年年底即结束,可能很难有理想的限价效果。
对煤价的中间环节下手 “从前一次限价中的出厂价限制到此次限价中的平仓价限制,迈了一大步。”林伯强认为,6月19日施行政策中限制的煤炭出厂价,此举实际上意义不大,因为如果只控制煤炭出厂价,不管中间环节,电企照样要承担终端价的飙升。
记者了解到,煤炭在出厂后的运输环节面临着运费上涨、中间商炒作、变相涨价、煤质下降等多方面的问题。
分析人士认为,煤炭运输环节中名目繁多的费用成为高煤价的助推因素,包括“铁路代发费”、“包车费”等变相涨价方式,这也意味着,铁路运力不足成为煤价虚高的原因之一。
中电联燃料分会会长解居臣告诉记者,即使在合同煤价受限、电煤坑口价受限的情况下,市场煤价格依然飞涨,此前秦皇岛的电煤平仓价已经突破了1000元/吨,甚至有超越国际煤价的趋势。
解居臣认为,此次政府对“动力煤”平仓价进行了限制,即使得电企在市场上的购煤成本得到了压缩。
姚伟认为,此次政府限价的初衷是针对市场上电煤价格飙升的症结下药,因此,对于非坑口电企以及购煤比例中合同煤占比较小、市场煤占比较大的电企来说,此次限价政策的利好更显著。
长城证券行业研究员张霖认为,此次限价对煤炭生产企业来说影响不会很大。这从限价通知发布后,煤炭股的股价表现上也能够看出来。
落实效果还有待观望 尽管此次限价相比上次,对相关问题的提出和解决考虑更加周全,政府对煤炭行业存在的问题也更清楚,但姚伟认为,放到市场上看,肯定还会出现各种规避政策的手段。
林伯强认为,重要的是,此次限制的对象主要是中间环节,限制效力绝对不及对大型煤炭国企的限制力,中小煤企和终端商属于利润驱动型的企业,会以各种方式来应对当前政策。
“尽管限价政策能够给电企带来一线希望,但电煤限价必然会打压供给,在目前电煤供不应求的形势下,没法不担忧未来电煤供给更加不足、煤质进一步下降。”与很多电企高管一样,张彤在期待对此次限价效果的同时,也担忧煤企“用脚投票”现象的发生。
林伯强认为,此次限价对动力煤的平仓价即终端价格进行限制,此举的确可以降低中间环节的不必要成本,但煤炭行业毕竟已经市场化,如果煤炭中介、运输环节不予配合,电企很快将面临新的困境——无煤可买。
此外,如果煤质再度下降,对电企来说也是重击。一般来说,电企的锅炉设备是与一定质量的煤炭相匹配的,大量的劣质煤无疑将对设备造成很大程度的损伤,间接增加电企的成本。
“市场之手”才能治本 “实际上,在煤炭行业已经市场化的情况下,电煤限价政策力量是很弱的。”林伯强认为电煤限价政策实质是治标不治本,原因是,政策对中小煤炭企业的约束力要远远低于对大型国企的约束力,而此次限价的对象是中间环节,政策的约束力更难以保证。
张彤认为,长期来看,限价毕竟不可持续,政府可以通过理顺能源价格体系、加大煤炭开采力度以扩大供给、降低焦煤出口量等方式来解决煤电矛盾问题。
林伯强认为,实际上,对于煤炭流通环节的乱象,需要花长时间进行整顿,但电企已经等不及了,政府需要为电企解决燃眉之急,限价可能有效果,但难以保障。
分析人士认为,根本上限制煤价虚高、解决电企困境还要靠理顺煤电价格机制,即实现真正的煤电联动。而林伯强认为,煤电联动机制也不是真正的市场化,只是政府控制下向市场过渡的机制,真正市场化的价格机制是煤价与电价实现自动调节,不存在政府干预导致的滞后空间。
“电企能否打个翻身仗,不是看政府之手,关键还是市场之手。”张霖说。此外,林伯强提出,政府之所以能对电价进行定价,是由于电企的产权过于单一,国有制产权高度集中,未来需要通过增加电企产权的多元化来加快整个价格体系的市场化进度。 (来源:中国证券报-中证网)
(责任编辑:田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