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流道德血液，再造制度筋骨(图)

　　早报记者黄淑慧

　　温家宝提及到道德血液是要求制度的完善和执行 新华社记者刘建生 图

　　“一个企业家身上应流着道德的血液。”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美国当地时间23日在纽约出席了美国友好团体举行的欢迎会，并发表了题为《继往开来，共创中美关系更加美好的明天》的演讲。在回答听众有关中国食品安全的提问时，温家宝提及这一“企业家道德血液”的命题。当然总理所指的即是9月11日爆发、至今尚未平息的“问题奶事件”。

　　这已经是总理今年第二次提到企业家的道德血液。两个多月前的7月20日,在广东考察工作与企业家座谈时，他就说道：“企业要认真贯彻国家政策，关心社会，承担必要的社会责任。企业家不仅要懂经营、会管理，企业家的身上还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当时这句话引发了企业界和评论界的一轮热议。

　　两个多月后，总理再提企业之“道德血液”，发言的背景已然不同，表情更为肃然，语气和心情更加沉痛。

　　但如若制度已无法约束企业，仅凭道德的呼唤来挽回市场的秩序，那么总理向人性底线发出的诉求，只能证明一点：这是中国企业界莫大的悲哀。

　　“道德”不能承受之轻

　　当然总理并非没有谈到制度。温家宝说：“要确保产品质量特别是食品安全，因为这关系每个人的健康和生命，绝不能以牺牲人的健康和生命换取企业的利益和经济发展；同时，加强制度建设，从原料生产、加工、流通、消费每个环节都要进行严格监督和检查，切实保证消费者的利益。”

　　然后总理这样阐述企业家的道德血液：“一个企业家身上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只有把看得见的企业技术、产品和管理，以及背后引导他们并受他们影响的理念、道德和责任，两者加在一起才能构成经济和企业的DNA。”

　　昨天传出三鹿集团面临破产危机，三鹿集团的流动资金已全部用来支付奶粉退赔款，目前现金流基本断裂。据彭博社最新消息，持有三鹿43%股权的新西兰恒天然集团，其首席执行官安德鲁·费里尔宣布，将其拥有的股权价值注销1.39亿新西兰元。

　　然后是企业破产之后的数十万至上百万企业从业人员的去留，某地一份政府文件称，若奶企资金链断裂，将会给当地造成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接着还有乳业的上游——奶农。仅为三鹿集团供奶的就有六万多户奶农。奶农说，现在鲜奶已分文不值，而目前每天每头仅饲养费就要40余元，其他的投入更加血本无归。不少村民表示，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果鲜奶仍无人收购，将考虑卖掉奶牛。

　　这一系列的社会问题，真的难以用“道德”来解决了，当然，除非这些企业早就意识道德为何物？！

　　有人曾说，检测三聚氰胺的标准仪器，价格动辄以百万元计，对于企业来说过于昂贵，但是现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和建立这样统一而简单的企业监测制度相比，还贵吗？

　　冀望进步来补偿失去的

　　“我们不能把宝都押在道德和自觉上。”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同时强调制度建设的重要性。政府对企业的严格有效监管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则要落脚于政府内部的约束机制。

　　他表示，建立起一套完整的、能够体现从严治政的官员问责制度可以说是制度“抓手之一”,这项制度成为常态以后，将有利于增强官员的责任意识。这30年来，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整个社会出现行为失范，身处其中的企业作为的细胞，也无法“独善其身”。

　　“有教堂的市场经济和无教堂的市场经济是不一样的。”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袁志刚昨天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在这起三鹿奶份事件的质量控制问题上，企业并非“不能”而是“不为”。

　　知名时评人王石川也表示，野蛮生长的时代应该过去了，一个企业要实现自我救赎，必须具有道德力量，但作为经济理性人的企业，在牟利冲动下，往往不具备道德自觉。除了吁求企业家应流淌道德血液外，尚须构造规范的制度以及严苛的法律。同时，规范权力之手，为企业成长创设一个无须野蛮突围的土壤。

　　面对在座五百多名参加欢迎宴会的美国友好团体成员，温家宝郑重保证：中国将从根本上改善中国产品质量和食品安全的状况。中国出产的产品特别是食品，不仅要符合国际的标准，而且要符合进口国要求，“我们将努力实现这一点”。

　　就在总理讲话的同一天，伊利等109家奶制品企业联合发布质量诚信宣言，宣称将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和规章，自觉执行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营造一个干干净净的奶制品市场。

　　温家宝自己说，我担任6年总理的生涯，可说是多灾多难。从SARS的爆发，到冰雪灾害和特大地震，从煤矿事故到食品安全事件的发生，这些都给予我们深刻的启示，也使我们在困难中学会了新的东西。“正像我经常所说的，一个民族在灾难中失去的，总会由进步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