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化改革　敢饮头啖汤

　　用广东人一句常说的话“饮头啖汤”来形容广东人在改革开放初期敢于改革的精神,是颇为贴切的。早在1979年4月,当人们还在争论改革是国家管得多一些还是少一些的时候,经济学家卓炯就提出改革是把计划经济体系转换成商品经济体系的设想,这就饮了理论的“头啖汤”,对广东改革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饮利用外资“头啖汤”,解决了资本短缺和劳动力严重过剩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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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年,广东敢于饮利用外资的“头啖汤”,第一笔外资0.9亿美元,是东莞农村把闲置的生产队仓库出租给香港商人,生产简单的商品供应市场,从此开始了“三来一补”这种新的生产形式。“三来一补”投资少、风险小、易于操作、收效较大的开放方式迅速发展,其更大的意义在于广东通过“三来一补”方式,发展利用外资的其他方式,成为中国利用外资大省。

　　当时广东经济发展遇到的难题是劳动力严重过剩,资本极度短缺。从市场经济理论来说,这不是难题。但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就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改革开放使广东不但找到了办法充分利用本省的过剩劳动力,而且吸收了全国的几千万过剩劳动力,培育了有世界影响的制造业基地,推动了广东经济的迅猛发展,广东成为一个经济大省。

　　省委给雇工开了政策口子,实际上选择了市场机制配置生产要素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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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年,高要县农民陈志雄扩大承包鱼塘面积达497亩,常年雇工5人,临时雇工达1000个工时。当时,《人民日报》发表了对此的调查报告,引起了全国性争论。这触及到传统经济学理论的禁区,陈志雄的雇工是不是资本主义剥削?广东省领导实际上采取了保护的政策,给个体私营经济雇工的政策开了个口子。

　　实践证明,这件事不仅是关系到陈志雄一个人的个案,而且是关系个体私营经济、关系到外资经济能不能发展的大事。从理论上说,雇工涉及到资本、技术、管理和劳动力能否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实现配置,也就是能否搞市场经济的大事。广东省选择了可以雇工的政策,实际上选择了市场机制配置生产要素的道路,广东经济才得到迅速发展。

　　率先改革价格取消票证,配给经济由此转为过剩经济

　　广东利用中央给予的特殊政策灵活措施,早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进行价格改革,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在农副产品方面:较大幅度地提高了农副产品的牌价收购价格；缩小了农副产品的统购派购范围；调整了留购比例,特别是鲜活商品基本上实行了市场调节为主；打破了地区、城乡互相封锁的局面,促进了交流。在工业品方面:省自行确定长期脱销的地销工业品价格；适当下放轻工业品价格管理权限；适当提高一些短缺的重工业品价格。采取这些措施后,广东物价水平出现较快增长的趋势,1983年后回落。这说明物价的上涨推动了生产的发展,生产的发展又抑制了价格的上涨。

　　在计划经济时期,人民所需要的消费品都是凭票低价限量供应的,从粮票、布票到面包票、鱼票、肉票甚至买手表也要票,票证40多种。当初以为这是计划经济的优越性,实际上是物资极度匮乏的表现。从配给经济怎么转到物资丰裕再转到物资过剩的经济,其实很简单,就是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可是我们传统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就是不相信市场机制的作用,只相信长官意志,结果越搞物资越短缺。广东人敢为天下先,引入市场机制,结果出现了神奇的效果。

　　率先取消粮簿终结统购统销制度

　　中国实行了长达40年的粮食统购统销制度。这种制度设计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也许有作用,但我认为更应该看到其抑制农业生产的严重弊端。其弊端主要是通过其低价,使粮农无利甚至是亏损的情况下保证粮食供应,结果是农业生产发展缓慢,集体所有制最终垮台。农村改革必须要冲破两关,一是改革集体所有制,二是终结统购统销。第一关,通过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人民公社的瓦解得到了实现,农民家庭重新成为新的经营单位。第二关,广东率先实现了。1993年4月,广东在全国率先取消粮簿,告别了近40年的统购统销体制,使粮食的购销走上了市场调节的轨道。这样,农民家庭才真正成为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

　　广东在改革开放初期敢于“饮头啖汤”的精神是可贵的,但并不能保证广东永远先行一步。所以,汪洋书记要求广东人解放思想,这是继续先行一步的重要思想保证。（作者系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责任编辑：郑光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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