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峰：拿什么确保统计真实

　　新任国家统计局局长马建堂近日表示，“将把好数据质量关，维护统计的严肃性，确保统计真实”。马建堂要求，要“推进统计体系、统计指标、统计方法的改革与创新，推动统计工作更好地践行科学发展观的要求”。

　　就像会计不能做假账、法官必须公正一样，统计必须确保真实，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

在这里，马建堂局长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表态和强调，我想，一方面除了是基于对统计工作本身的认识，而进行的例行政策宣示外；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针对当前真实程度不够高，乃至失真、注水情况仍广泛存在的统计现实而发出的一种警示。

　　关于这种统计现实，原国家统计局局长李德水亦曾直言不讳：“2004年各省区市上报的全年GDP汇总数据，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GDP增速相比，高出3.9个百分点，总量差距高达26582亿元”。而在GDP这一相对于普通老百姓显得比较抽象的统计数据之外，近年来，许多更直观、与民众切身利益密切相关的统计数据——如平均工资、CPI、失业率等，同样普遍存在“不够真实”、“与实际感受不符”的舆论诟病。

　　如何避免和解决这些统计失真、“注水”问题？笔者以为，除了马建堂局长所说的“推进统计体系、统计指标、统计方法的改革与创新”等技术、方法层面上的措施外，更关键根本的恐怕还在于，体制和制度层面上的改革和创新。具体来说，此一体制制度革新，应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增加统计工作的公开、透明性。统计数据向社会公开发布了，这些数据究竟是怎么来的——依据、方法、过程的详情到底如何，除涉及国家机密外，其他方面应尽可能都公之于众。这样一来，一方面有利于维护公众在统计问题上的知情权、监督权，确保统计的公信力；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公众的参与，充分汇集和吸纳民智，提高统计资料源头的可靠性以及基于此的真实性。

　　其二，增进统计部门相对于其他行政部门和利益团体的独立性、中立性。“统计的本质和核心是反映真实、分析真情、探求真理”，这当然毫无疑问，但同样无疑的是：如果统计者自身不能从各种行政掣肘、利益羁绊中摆脱出来，做到充分独立、中立，那么“反映真实、分析真情、探求真理”的统计本质，便很难真正得到体现。这正如我们都能看到的：当统计部门的人权、财权都掌握在急于追求政绩的地方政府手中，“官出数字”、“层层加水”的虚假统计便层出不穷。

　　其三，加大和强化针对失真、注水等统计违法行为的处罚、追责力度。包括惩处、追责在内的法律规则实际上是一套社会行为激励机制——只有当遵守规则的成本足够低，而违反规则的成本足够高时，这种激励机制才能充分发挥作用，统计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