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崩溃的市场赚钱

　　不管市场如何乱七八糟，你要做的是从混乱中杀出重围。

　　崩溃的市场特点是：传统大投资机构倒下，传统投资理论受质疑，股市预测大仙们到处乱蹦。不过拨开这些云山雾罩，对于投资人而言，更关键的永远是怎么在这个市场中—哪怕它是崩溃的市场—赚到钱。

　　如果一个投资者能做到在别人赔钱的时候自己赚钱，这种逆超市场的感觉可以想见将是多么惬意，因为不但实实在在赚到了钱，而且从庸俗的角度讲，大多数人还会认为你比较聪明。《第一财经周刊》理财栏目是一向坚持价值投资理念，反对短期投机的，但是面对各种各样的市场情况，我们也不妨提供多种投资思路给公司人中的投资者。

　　此外中国的A股市场自从2007年末以来，指数最大跌幅已经超过70%，在这种崩溃形势下的市场也有很多掘金者在寻找赚钱的机会，所以我们把这些机会汇总以供广大公司人参考。

　　要附带说明的是，在下文中的举例里，我们多引用了国外公司的股票案例，这是因为中国A股的统计研究数据系统还有待开放和完善，另外我们也不想因推荐某只股票而造成市场误会，被当成“带头大哥777”被公司人起诉。

　　阴暗投资者们，

　　做空又怎么样？

　　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人赚钱，即使在市场已经崩溃的时候，但在这种情况下能赚到钱的投资者，说起来总有点“那个”，我们不妨把他们称为“阴暗投资者”。比如1929年的杰西·利佛莫尔—我很想称他是个老混蛋，虽然理财文章一般不会以道德来评价公司或者个人，但他简直太坏了—他不仅毫无道德感地玩弄情感，经常开着他的劳斯莱斯大轿车在波士顿街头乱转，被他迷惑的女孩也会在他腻了之后被一脚踢出去，而且他平生的乐趣之一就是向其他人吹嘘他在风月场上如何如鱼得水—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典型形象对于本文写作者，一个1970年代出生而且未婚的人来说是多么地可恨。

　　算了，还是来说说他的投资。利佛莫尔会让经济学家对媒体发表言论，说股市要崩盘，在这种言论散开时，他做空赚上一笔；然后他再在低位买入，等谣言的效果被稀释，市场重新上涨后，他又赚上一笔。在1907年的美国股灾时他就因为做空大赚，在1929年大崩盘的时候，几小时内他故伎重演赚进几十万美元。关于做空在市场能不能赚到钱我们后边会再提到，但是利佛莫尔在短期的确做到了，他宣称自己的第六感可以做出正确的做空判断。不过，可能是1929年的大股灾给他的神经造成一定刺激，而且在罗斯福新政后，美国证券市场做空套利受到了限制，利佛莫尔的运气急转直下，1934年他已经变成了寄住在“伤心旅店”里付不起房租的酒鬼。1940年，杰西在一家酒店的厕所里用左轮手枪自杀，在他身边留下一条遗言—“我的一生是一场失?败”。

　　在这里，我们并不是诅咒做空者，做空只不过是对市场“发表”的另一种意见，从总体上说如果不是放纵的做空也就是裸卖空，这对市场的健康发展有好处的，值得我们更关注的是，做空是不是在崩溃的市场中就可以赚到钱。

　　看一下2001年的数据。2001年西方资本市场经历了9·11事件、安然公司在销售帐目上捣鬼、美国标准普尔指数全年也下跌11.9%……按照大家的想象，做空应该是能赚到大钱了。根据这个指数来算，市场平均应该赚到13.5%，但是，统计做空基金指数的当年的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CSFB）卖空指数却下跌了3%。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因是在市场上做空的难度要大于做多的难度，因为从全历史的角度看，经济肯定是向上发展的，做空是局部经济暂时的判断，且做空注定是短暂的。在一个逆向短期市场中，市场的方向性判断将变得更加困难，所以大多数做空者会在实现小部分利润后就变现出场，从而收益小于整个市场的指数收益。在中国证券市场实行融资融券制度后，通过融券，公司人投资者也可以在A股市场上进行真正意义的做空操作，但即使在下跌的市场中，做空平均收益也不会像人们想象的那么丰厚，总的来说做空赔钱的几率要大于买股票做多的几率，而做空则成为资本市场风险的释放口之一。

　　烂行业里的好公司

　　和成本控制公司

　　一个烂行业里的杰出公司的投资价值要远远高于一个好行业里的平庸公司，因为一个被众多投资者和投资机构关注的行业往往价值已经透支—体现在其价格上—而在一个烂行业里，一个杰出公司会拥有大的市场分额，特别是在一场灾难后，一个被认为是烂行业中的杰出公司很可能在以后几年由于其他对手的凋零而所向无敌。我们可以拿航空业来举下例子。

　　据说巴菲特曾说过一句投资格言：不要投资一个带轮子的公司。这是因为巴菲特把他对美国航空公司优先股的投资终生引以为耻，虽然这笔1989年的买卖，总的来说并没有让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赔多少钱，但是在2007年给股东的信中巴菲特还在抱怨，应该把发明民用航空的鼻祖，在第一次飞行试验中就从飞机上推下去。看看中国航空公司的业绩也的确是如此，那些拿着高工资趾高气扬的家伙整天都在干什么啊？

　　在1980年代初，那时候的情况对于航空业来说要比现在更糟，由于伊朗巴列维王朝覆灭和两伊战争的爆发，世界出现第二次石油危机，石油价格从每桶13美元涨到34美元。除了油价之外，此起彼伏的空难令旅行者们心惊肉跳，航空业因此举步维艰，泛美航空、大陆航空、东方航空等大航空公司都宣布破产。

　　就是在这个烂的行业，在这种差的外部环境下，却诞生了西南航空这样的好公司。在航空业灾难性的十年里，西南航空的股价从2.4美元一直飙升到24美元。回想1978年时，西南航空还是只有4架飞机的小航空公司，现在它已经是全美运客量最大的航空公司了。

　　在烂行业里的好公司基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运营管理费用非常低，这是因为在整个行业毛利率已经不高的情况下，降低管理费用几乎是一个优秀公司的必由之路。

　　西南航空不和其它航空公司竞争长途航线而把主要精力放在短途而且票价便宜的航线上；飞机上没有美食供应，只有鸡尾酒和花生；管理人员工资不高，而基层工作人员由于不错的薪水却干劲十足。

　　西南航空以前的总部就像一座要被拆迁的旧军营，当它的CEO赫伯·克勒尔决定要改善一下公司形象，盖一座3层大厦的时候，设计师又把他惹火了，因为那个家伙把公司员工野餐的照片从墙上摘下来，然后换上了精美昂贵的艺术品。克勒尔只好急忙亲自上阵，他用一个周末的时间解聘设计师，换掉艺术品，把墙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才罢手。

　　克勒尔把节省下的费用放到更低的飞机票价上，从而让他的产品更具有竞争力。在当时，航空业平均每个座位每英里运营成本为7到9美分，而西南航空则为5到7美分，这使得西南航空成为唯一一家保持几十年连续盈利的航空公司。

　　不过在这里需要强调一点，不是企业高管具有高工资的企业就是投资者的敌人，因为在较为多变的政策环境或市场环境下，企业需要提高风险而获得更高的资本收益，特别是在中国，有些金融或者高速发展行业的企业可能需要给高管以高工资，以刺激他们创新和冒险的动力。

　　科学赚钱法

　　在1990年代，世界投资界风靡的是巴菲特的价值投资理念，说实话，对于更能赚钱的那部分人来说这个理念已经不时髦了，而后出现的对冲基金经理们更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寻找阿尔法”—它的大概意思是，这些对冲基金的盈利与市场无关，他们通过复杂计算勾勒出数学投资模型，这些基金采用这种数学模型投资全球市场。

　　他们的电脑跟踪众多数据和变量，如当一种货币升值或贬值时周期类股会有如何的表现等。计算公式会给出股票或其他金融产品的买卖价格。一般来说，这些电脑本身就能完成交易，然后通过杠杆把资金量放大，获取更大的收益。

　　其中，定量对冲基金就是通过高度复杂的所谓“市场中立”策略赚钱：它们做多和做空同等数量的股票，利用这些股票估值的细微差别掘金。但当危机来临之际，许多定量对冲基金进行了相同类型的投资。一旦少数基金经理开始撤出市场，所有这类基金突然之间就会蒙受巨额损失。这些“低风险”的和“与市场无关”的投资品却因此在一周之内就损失了1/3的资金。

　　在金融危机中有很多大的投资机构被拉下神坛，在投资信仰空缺的时候，很多民间的投资家也发明了各种类似于定量对冲基金的“包治百病”的投资方法，比如英国的詹姆斯·阿图彻。他的方法是：

　　当一只股票连续三天下跌时，就在第三天的尾盘买入它；如果你持有一只股票并且它连续两天上涨，就在第二天的尾盘卖出它。不要设止损，不要设盈利目标，也不要设时间目标。

　　在美国市场上他在每只股票上投入1%的资本金，并将该系统应用到1999年以来的纳斯达克（NASDAQ）100指数成分股（包括那些被从此指数中剔除的股票）?上。

　　阿图彻自己的统计结果是：如果这么做，那么投资者在任何一年都不会出现亏损，而且将会实现平均每年31%的盈利。而2008年没过完，截至目前也将实现15%的年度盈利。2002年，该交易系统更是实现了40%的年度盈利。

　　但即便是阿图彻统计的是真的—没有验证过—他的方法在中国A股市场是不是适用呢？根据罗伯特·希勒大师的逻辑，即使在历史上的事实也要通过逻辑论证，要不就只能停留在统计经验上。投资者对这个时期产生的各种“包治百病”投资法都要保持警惕，就像小时候妈妈说的“不要吃路上拣来的东西”，拿阿图彻的理论权且当个参考吧。